見爺字輩的家長6
在禍害的爺爺奶奶家呆了五天，過的很輕鬆愜意。當然，如果黎爺爺不讓我陪他‘手談’、黎奶奶不讓陪她看棒子劇的話，我會覺得這幾天在黎家過的是非常美妙的。
幸好禍害懂得選擇時機的拯救我，才沒有把日子過成一分為二的下場。陪著老人下棋或看肥皂劇本來是小輩應盡的孝道，可如果日子全都這麽過了，那不得單調無聊死啊！
第六天，我決定要回老家了。而我媽之前都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我，所以看著禍害那略微有點失望的表情，我暗自好笑起來，我還沒嫁你呢，幹嘛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啊！
不過，臨走前，黎爺爺突然說要我去他的書房有事一談，從沒看見他除了‘老小孩’之外，還有另外嚴肅的一麵。當時我就緊張的揪了揪黎禍害的衣袖問“你爺爺想跟我說什麽啊？”
禍害愛莫能助的看了我一眼說“我也不知道！”
言下之意，要我獨自麵對咯？我有點磨蹭，倒是李叔來催了幾回，還調侃我們年輕人太粘。
被人這樣一說，我頓覺不好意思，才慢慢的上樓去了黎爺爺的書房。
“黎爺爺。”
“坐吧。”黎爺爺見我變的有點局促，忽然想到什麽似的笑了笑說“嚇著了吧？小李，你去拿杯果汁過來，我跟丫頭有點話說。”
“是，老爺子！”李叔出門後把門也從外麵帶上了
李叔被借口支開了，書房就剩我和黎爺爺兩人，我看著他溫和的眼神裏閃過一抹熟悉的狐狸精光，頓時嚇了一跳的說“黎爺爺，有、有事嗎？”
沒辦法啊，那眼神太熟悉了，果然是祖孫關係啊！我一直以為這老人有多麽的慈祥和藹，卻也忘記了黎家的人有誰會是簡單的。
尤其是眼前的老人聽說年輕的時候入過軍旅、下過鄉做知青、後來靠自主創業發家致富，到如今退休在家，那豈是個簡單的人物？
我心裏重新為這位老人打分評價，沉默的低頭不語，倒被他誤會我是被他嚇到了，馬上換回慈祥的麵孔，安慰道“丫頭，現在很緊張嗎？”
我點了點頭說“有點。”
“嗬嗬。”黎爺爺又笑了笑，平時一慣的和藹出現後，我也不緊張了，接著聽到他說道“說實話，像你這麽有趣的小姑娘，我家那小子會喜歡上，我一開始還真是覺得很奇怪呢。”
禍害喜歡別人很奇怪嗎？再說，我哪裏有趣了啊？
我疑惑的眼神一閃而過時，黎爺爺像是讀懂了我的心思說道“你的一些心思別人很容易看懂，可有一些心思別人就是怎麽看也不懂！所以這就是你有趣的地方。一個人身上有些特別的地方，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吧。”
黎爺爺，這是誇我嗎？
我忍不住自戀的想想，卻是沒有插話的任他說下去，“其實以黎樊那種性格的人，說實話我以前一直很擔心。所以等知道是他追的你，而不是你追的他，我又鬆了一口氣。”
黎爺爺啊，你這話說的也是在拐著彎抬舉你家禍害吧？不過，貌似、大概，黎爺爺說的也都是事實，學校裏的那些例子就可以證明此言一點都不誇張。
“黎爺爺，您想對我說什麽？”話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是忍不住的打斷了，實在不太明白他現在到底想對我表達什麽。不恥下問，正好是我的優點之一。
“嗬嗬，丫頭心急了吧？”黎爺爺這話剛落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兩下，然後李叔走進來說“樓小姐，你的果汁。”
“謝謝。”雖然我不習慣李叔老是‘小姐’‘小姐’的叫，可又不知道以什麽關係來稱，隻好點頭應下了。
“不謝！”李叔放下果汁，衝我笑了一笑，然後退出去。
我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抬頭望著他，等待老人的餘文，他也馬上接了話過去說“你一定不知道，黎樊小時候的性格其實蠻孤僻的，而且——”
“他孤僻？”我擺明不相信的打斷道，那麽自戀、張狂、明騷的人都算‘孤僻’的話，那天下就沒有外向開朗的人了。
“嗬嗬，就知道你不相信。”老人沒有被我打斷話題的不悅，而是肯定的點了點頭說“是的，很孤僻。”
……
“而且人太聰明早熟，所以不太搭理同年齡的人。”
“這孩子小的時候由於父母陪伴的太少，多數時間是放在我和他奶奶這裏生活，所以造成了那種孤僻的性格。”
“後來，艾老頭的孫女也被父母放到老人家那裏帶，所以艾丫頭就經常來我家玩了。那個丫頭的性格跟黎樊的性格完全相反，很野也很暴躁，每次來惹了黎樊，黎樊不是不搭理，就是刻薄的諷刺她幾句，但她一點都不介意，就是很‘熱情’的‘好好相處’。”
“而且，那丫頭的性格也實在磨人，人家不搭理她，她就是要磨著人家搭理她。或是一不言和，幹脆兩人打一架。黎樊小一歲，那時艾丫頭長前，比黎樊看起來大很多，所以在幼兒園的時候，黎樊總是那個被揍的人。”
“不過，黎樊那孩子從不哭著回來，隻是頂著一張被揍到烏青的臭臉回來，酷酷的讓人猜不到他心裏想什麽。隻是等下一次艾紗吃了莫名其妙的大虧回來告狀後，我們才知道那小子一直不動聲色的想著惡法子整回去。就這樣，次數多了，後來人也慢慢的變開朗起來，但說難聽一點就是很‘陰險’。”
“也是因為那樣，我們以為黎樊喜歡的是那種有點野也有點磨人的女孩子，就幹脆給他們定了婚約。可沒想到的是，兩個孩子培養出來的隻是姐弟之情。當他們毫無顧忌大人之間的麵子把婚約解除的那刻開始，我們一家人又開始擔心起來了。這孩子什麽都太有主見，心思也藏的極深，不是大人安排什麽就什麽的人。”
“還有，他太會利用人心和弱點，所以我們真怕他長大以後會走極端。但是現在看來，我們已經不用擔心了，看他那麽的護著你，在我們麵前總有意無意的誇你，我們就知道，他真的是長大了。他每天的目光看似無意，但我還是發現基本離不開你身上三米之外。”
……
坐在火車上，專注的看著漆黑的窗外，腦袋裏異常的清醒，想起了白天與黎爺爺講給我聽的那翻有關黎禍害的話，就情不自禁的莞爾。
也對，小孩子都是惡魔心性嘛，哪有被欺負了還不知道報複回來的。
不過，我還是很難相信禍害小時候還有那麽不討喜的性格，可與現在一比，那相差太大了！嘴巴是一如既往的刻薄，但性格已經是八麵玲瓏般的狡猾了！
“你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知道你一開始並不喜歡我家黎樊，總是擔心一些事情。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黎家的人，別的優點再怎麽突出，都比不上‘癡情’這一點。隻要一旦被認定的人，那就是常人很期待向往的那種‘一生一次戀愛’的感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爺爺先給你們祝福……”
又想起，黎爺爺最後那一翻別有深意的話，我忍不住的臉紅了，心裏不斷的問：真的嗎？我真的是黎禍害執手一生的人嗎？
雖然，黎禍害每次討便宜的時候都會戲稱我為‘老婆’，可畢竟我們還沒有畢業，我們要麵對的是工作、是未來、是人生等重大的難題，所以就算見了家長，我還是持了一份連自己都分不清是從容還是不安的心思。
總覺得一輩子太久，隻珍朝夕才是最真實的想法。
哎！
我躺回臥鋪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愛情果然能讓人患得患失，以蒼老的心態提前去考慮未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