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驚喜中的驚喜

將車停下,牽著軒軒的手。

這裏,曾經是孕育軒軒的存在。

腳步未停留,朝著門診大樓走去。

中午才來過,所以很快的便找到了剛才的那間病房。

病房。

顧盛霆一臉的千年寒冰不讓人靠近,仿佛別人都是在害他一般。

“先生,我們要給您測體溫,不然我們怎麽會知道您到底有沒有退燒呢?”

護士站在一旁,拿著溫度計,一臉的祈求。

“滾。”

他本著一張臉,死了才好呢,讓那個沒良心的女人愧疚下。

他發燒了耶,她居然就這樣的將他扔下,這真的是。

他快氣死了,怎麽可以就這樣將昏迷不醒的他扔下呢。

“耍什麽脾氣?”

顧盛霆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仿佛頭頂被佛光普照一般,頓時整張臉都變得熠熠生輝起來。

轉頭,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小女人,而且她還給自己送來了驚喜中的驚喜。

居然連寶貝兒子也帶來了。

原來,她不是將自己扔下,而是去接兒子去了。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頓時好受多了。

顧盛霆看著她和軒軒出現在病房,還是很意外的,心裏更多的驚喜卻是沒有表現在臉上。

“怎麽回事?”

薑長清看著護士一臉為難的樣子,出口問道。

“是這樣的,先生的吊水已經打完了,我們想看看他還有沒有發燒,所以就想給他量嚇體溫,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配合,而且抗拒我們的靠近。”

護士手裏拿著溫度計,看著薑長清,實在是痛苦極了,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此的病人。

“我來吧。”

她心頭一軟,不知道為什麽已經開口說了這句話。

想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看到了護士像是中了頭等獎一般,快速的將手中的溫度計送到了她的手邊,然後逃命般的離開。

待到病房裏隻剩下他們三個的時候,薑長清的麵色露出些許的尷尬來。

剛才腦袋一熱,就伸出手來。

測溫度,她不是沒有幫軒軒測過,隻是現在要對著這個大男人測,她實在有點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感覺。

“媽咪,你在想什麽?”

軒軒看著呆呆的薑長清,伸手拉了拉她的手。

“沒有。”

她溫柔的笑著,牽著軒軒的手朝著病床邊走來。

“張嘴。”

她站在他的床邊,命令道。

顧盛霆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一雙眼睛卻隻落在她的小臉上。

“到底測不測。”

本來給他測體溫就夠尷尬的,這下他的不配合更是讓她覺得他是故意的。

故意讓醫生離開,故意看她出醜。

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可惡呢。

薑長清看著他近乎於孩子氣的反應,突然有一種挫敗感。

這真的是五年前的顧盛霆嗎?

要是放在五年前,打死他也不會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吧。

“快......”

在薑長清即將要發飆的時候,床上一直躺著沒有動的人終於算是有了反應。

“那好像是放在胳肢窩裏的。”

他怯怯的指著她手裏拿著的溫度計,他雖然不太懂,但是也知道這個前麵有水銀的是放在胳膊裏的。

錯愕---

薑長清迅速的低下頭來看著手中拿著的細細的溫度計,咬牙切齒起來。

怎麽樣,早就說了,他是故意的。

“胳膊打開。”

她的聲音凶猛的說著。

他卻是怯生生的將自己的胳膊給伸開,讓她粗魯的將溫度計放進去。

他現在像極了被施了魔法的打老虎,而她卻真的像是老虎不在撐起大王的小猴子。

軒軒憋著笑看著媽咪和他,小臉酷酷的。

顧盛霆自然是看到了兒子的目光,頓時看向了兒子。

“很弱。”

隻有兩個字,軒軒說完後緊抿著唇瓣。

顧盛霆的腦袋瞬間像是被斧頭劈開一樣,這個小毛孩走到自己麵前,說他很弱。

被自己兒子這樣的說著,顧盛霆的臉麵也掛不住了,剛才逗弄薑長清那僅有的好心情也被消失了。

耷拉著臉,不在看身邊的兩個人。

“趕快好。”

軒軒看著他低垂腦袋的樣子,終還是又說了幾個字,雖然一樣的不怎麽好聽,但是卻比剛才的順耳很多。

“恩。”

顧盛霆卻像是個孩子,點著頭,承認著自己的錯誤。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病房中流失,薑長清站在床邊,卻一直都沒有說話。

看了眼手表,時間到了。

伸出手,從他的胳膊裏拿住溫度計。

“39°。”

依然是高溫。

她的眉頭緊皺著,按理說他打了吊水之後就應該好了點的。

手伸出,按響了床頭的按鈴。

不出一會兒,護士出現在病房裏。

“還是39°。”

薑長清將手中的溫度計遞過去,她沒有注意自己在說的時候,口氣裏有著一抹的擔心。

“恩,病人是不易生病的體質,但是一旦生起病來,簡單的小病可能就要養上好幾天,這與普通人是完全相反的,不礙事的,今夜在病房裏觀察下,明早在看看是否有退燒。”

醫生雙手拿著筆記本,記錄著每個病人的情況。

“恩,好,謝謝你了。”

薑長清對著醫生道謝,然後送醫生到房門口。

回來的時候,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沉默。

“咕嚕---咕嚕---”

薑長清的視線本能的看向了軒軒,隻有小孩子會餓的很快。

可是軒軒卻是一臉淡然的看著她,眼睛故意一眨。

薑長清像是明白了聲音的源頭,然後又看向了顧盛霆。

他咧著嘴,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

薑長清歎了口氣,自認倒黴,誰讓她送他來醫院的呢。

“軒軒,你在這裏看著,媽咪去買些晚餐來。”

薑長清對著軒軒吩咐道,卻沒有看床上的男人直接朝著外麵走去。

病房門再次被關上。

房間裏隻剩下軒軒和顧盛霆。

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皺著眉頭。

“你故意的?”軒軒看著他。

“誰故意的,誰能夠控製肚子啊。”

是父子,有著那抹剪不斷的血緣,所以隻要軒軒簡單的說了幾個字,但是顧盛霆卻是明白過來了。

“是真餓。”

軒軒點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恩。”

顧盛霆配合的點了點頭。

能不餓嗎,他在美國這幾天幾乎都沒有怎麽吃過飯。

是鐵人,也熬不住啊。

“軒軒,這五年,你們過得好嗎?”

他突然就是這樣一問,他不知道這個隻有四歲的孩子會如何回答他。

“你呢?”

軒軒卻是沒有說出自己的答案,隻是看著顧盛霆,又反問道。

“我,不好,想你媽咪,要瘋了。”

他的聲音還帶著高燒後的低啞和暗沉。

“那又為何會弄丟她?”

軒軒看著他,注視著他臉上所有的表情。

他的臉還是有些紅紅的,頭發有些淩亂,下巴上有些新長出來還未來得及整理的清渣。

“我不小心。”

他想了想,隻能用這四個字來說。

“那為什麽不去找。”

老師有說過,丟失了心愛的東西,就要找回來。

是啊,弄丟了,為什麽不去找?

顧盛霆混沌的大腦問著自己這樣的話。

五年了,不是沒有找過。

隻是,她有意躲起來,要到哪裏找。

“我找不到,也不敢找。”

“為什麽?”

軒軒像是沒有聽明白他的話,問著他。

“軒軒,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愛著你媽咪和你的。”

他的身子猛然的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手就這樣的朝著軒軒的手伸過來。

“不要在弄丟了。”

軒軒輕聲的說著,那童稚的聲音聽進顧盛霆的耳朵裏,震撼著。

或許是人因為生病,情緒總是低落的,淚點都是很低的。

所以,當顧盛霆在發燒40°的時候聽見兒子這樣說,他的眼眶還是紅了起來。

“不會丟,再也不會丟。”

他的大手握著他的小手,緊緊的攥在手掌心裏。

軒軒卻是回給了他一個笑容,那裏是他渴望了很久的世界。

“媽咪,很堅強,但是也很脆弱,我常常看見媽咪一個人站在窗邊發呆。”

“我知道,我都會給她,我用我的下半生來給她幸福。”

軒軒的話,直接砸進了顧盛霆的心髒處,那些曾經對於薑長清的思念就一瞬間的渲湧而出。

腦海裏,想著十八歲的薑長清。

那一年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稚嫩的臉龐。

她飛揚的長發。

她嘴角的笑容。

都在十八歲的時候失去了。

失去了媽媽。

失去了自由。

失去了人生。

顧盛霆想到這裏,眼眶更是酸澀的厲害,雙手緊緊的握著,心裏的決定一遍又一遍,隻是再多遍也換不來那個曾經的薑長清了。

軒軒感受到他的手越來越緊,卻並未出聲阻止他。

隻是,看著他的眼睛。

“威叔叔,不是媽咪的男朋友。”

軒軒本是無意的說著,卻是讓床上的男人欣喜的笑了起來。

“哈哈---”

“哈哈---”

他不顧及那沙啞的嗓音,大聲的笑著。

隻是,笑著笑著,他那俊逸的臉龐卻是有兩道水痕。

那麽清晰,那麽苦澀的味道。

其實愛她,就不應該在乎這些。

但是,現在他知道她隻是他一個人的,那不是專有權的占有,那是由心而發出的高興。

原來,她一直沒有走遠。

薑長清,這一次,換你站在原地,我來奔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