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睡過又如何
那沒有經過大腦考慮的話。
那不像他會說的話。
那傷她自尊與不顧的話。
就這樣的呼之欲出。
想要阻止已來不及。
“先生,她是我睡過的。”
薑長清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無血,被遊明威握住的手也跟著顫抖著。
他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又一次將她狠狠的傷害著。
五年了。
原來豬都可以上樹,而顧盛霆卻不會後悔。
眼睛裏發澀,薑長清木木的看著他,卻忘記了所有的反應。
顧盛霆自然是看到了她的臉色,隻是已經說出的話卻沒有絲毫的後悔餘地了。
他瘋了,他承認他瘋了。
五年前,她離開的時候他就該瘋的,居然等了這麽久。
他不願意承認此刻的他像個妒夫一樣,抓到了出軌的妻子般。
他雙眼嗜紅的看著那相握在一起的雙手,手用力的握緊。
他已經說了一句傷害她的話,不能在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
遊明威在聽到他的話後,嘴角卻是出乎意料的浮起,笑了笑。
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伸出另外的一隻手,緩緩的抬起。
將她在機艙內有些淩亂的盤發給整理好,毫不去注視顧盛霆。
薑長清的美眸看著遊明威,此刻她真的是摸不出他的內心是在想著什麽。
她的過去就這樣鮮血淋淋的被揭開,她忽然有種想要鑽入地洞的感覺。
遊明威像是沒有感覺到顧盛霆的存在般,隻是溫柔的替她撫弄著耳邊的碎發。
等到一切整理好後,遊明威才轉過身來,看著顧盛霆。
麵帶笑容,隻是那眼神裏卻也是有著一股冷厲。
“嗬嗬,睡過又如何?”
他卻將問題直接又丟給了顧盛霆,高大的身子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薑長清的身邊。
顧盛霆眼中有著更狠的冷厲,壓下胸口的那股窒悶,他的視線越過那個男人,定格在薑長清的身上。
盯著她的臉龐,那張熟悉卻又好陌生的麵容,秀挺的鼻子,小巧的臉型,尖尖的下巴,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小小的梨渦,一頭黑色的長發,竟和記憶裏一模一樣。
隻是,那氣色,那神韻,卻又不是當年的她。
時隔五年,再度回到m市,這一切都有些突然,而更突然的卻是,她竟然沒有想到第一次回國竟然就遇見了他,卻又似乎本該如此,他的能力,她一清二楚。
隻是,她並未想到的是,他出口的第一句話居然還是這樣子的狂妄自大。
“你睡過嗎?”
顧盛霆卻是雙眼緊緊的又回到了那個該死的男人身上,他敢發誓那個男人隻要說得出口睡過,他一定會在這裏就廢了他。
遊明威卻也是被問住了,他該如何回答。
麵對這樣咄咄逼人的顧盛霆,遊明威雙眼眯著,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他很顯然的是被眼前的男子激怒了。
他太在乎薑長清的一切,可是他卻從未得到過她,他們之間,僅僅隻限於朋友,就連今日那弄頭發的一幕都是他夢裏才會出現的。
現在,麵對著男性自尊的話題,遊明威沉默了。
“睡過。”
正在遊明威沉默的瞬間,身後的薑長清卻一反常態的從後麵擠了出來,雙眼平靜的看著顧盛霆。
那麽清脆的聲音,那麽熟悉的音調。
那個曾經隻會在他身下尖叫的聲音,此刻卻站在了他的對立麵。
顧盛霆的視線順著聲音望過去,看見的卻是薑長清一臉平靜的樣子,方才的慌亂好像不是她的。
薑長清眼睛也直直的落在了顧盛霆的身上,四隻眼睛經過了百轉千回後又緊緊的鎖在一起,亦如當年他婚禮上的一幕。
薑長清的記憶也有些被掀開了,那仿佛是沉積了多年的家具,現在擦去了上麵的塵土,卻清晰的記起過往的一些片段來。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顧盛霆被那些封塵太久的往事取代。
可是,不等她回過神來,顧盛霆又道,“那也是我先睡的。”
薑長清幾乎是在立刻就清醒過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顧盛霆。
頭輕輕的搖了搖,不在看他,卻是看向了身邊的遊明威。
“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今天已經晚了,沒有時間在趕回去了,所以,他們今天必須在m市停留一夜,明早在回去。
“好。”
遊明威並未在看一眼顧盛霆,牽著薑長清的手朝著飛機外麵走去。
“薑長清,你以為你洗得了過去嗎?”
此刻的顧盛霆完全像是個失去理智的瘋子般,出口閉口都是傷人的話。
離去的二人沒有一個理會他的。
隻是,那並肩的身體,一個是顫抖的,一個是緊繃的。
時隔五年,再度回到這裏,一切都似乎還是原來的樣子,可是一切卻又不一樣了。
在這五年裏,薑長清不想沒有想過要回來,每次在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會想起這裏,可是每一次卻又被那些傷害給拉住。
下了飛機,沿著安全通道出去。
當m市的空氣吸入鼻尖的時候,薑長清的心裏還有一絲不明所以的情緒在波動著。
她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麽,她隻能告訴自己,這裏是她長大的地方。
這裏,還有著媽媽。
不知道,這五年裏,她好不好。
“長清,我去拿行李,然後去酒店。”
遊明威拉住她的手,看著她說道。
“威,你先拿行李去酒店,我要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我陪你。”
本能的開口,遊明威握住她的手卻又是緊了幾分。
經過剛才顧盛霆那近乎於幼稚的挑釁後,遊明威已經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他不會離開她,一步都不可以。
“不用了,我去看一個人,你先去酒店等我。”
薑長清堅持著,她要去看媽媽,那時隔了五年的思念一股腦兒充斥著她的心靈,她再也受不了良心的譴責。
“那好吧,早點回來。”
遊明威看著她堅持的樣子,終是點了點頭,答應著。
於是,原來握住手的兩個人分開了。
薑長清朝著機場外麵走去,而遊明威則去拿了行李。
而誰也沒有看見身後的顧盛霆,那眼裏釋放出來的眼神。
他看著薑長清自己朝著外麵走去,看著那個男人離開了她。
嘴角一勾,冷笑便浮了出來。
那道纖細的身影,坐上了一輛計程車,急切的說著,“去南山墓園。”
這是她回到m市後第一個想去的地方,她明天就要回去了,隻有今天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必須要去看媽媽。
好像是太久了,她早應該回去那裏看看她,都已經五年的時間了,她居然能夠狠得下心,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視線看向窗外那一閃而過的風景,那麽熟悉,可是現在卻又陌生了起來。
眼眶卻又開始酸澀起來,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自從媽媽被下葬到這裏,其實她來的次數連十次都沒有超過,她是個不孝的女兒。
踏著台階,一階一階往上而去。
往昔的一切,開始浮現出來。
當年,就是在這裏,她的一切都被顧盛霆死死的扼住。
當年,她在這裏,看見了顧盛霆的瘋狂。
此時此刻,她又來到這裏。
慢慢的擴大嘴角,一抹微笑映在臉龐。
“媽媽。我來了......”
破碎的聲音連帶著眼淚一並而出。
她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訴說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
纖細的身子在風中瑟瑟發抖,身後的男人看著那肩膀,卻也是連呼吸都緊了起來。
機場裏的針鋒相對,全然不是他的本意,他心疼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他明白她的苦痛,卻又知道,造成這一切苦痛的人是他。
夜色慢慢的黑了起來,秋夜的風還是很冷的,特別是在墓園這樣的地方,更是覺得清冷無比。
看了眼時間,顧盛霆不在遲疑,大步的朝著她走去。
她彎身坐在墓碑前,身子靠在後麵冰涼的石頭上,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
直到身子被猛然的抱起,直到那抹熟悉的琥珀香襲來,她才睜開眼睛。
哭過的雙眼顯得更加靈動,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繃緊的側臉。
“放我下來。”
她冷聲命令著,聲音卻是比這天氣還要寒冷幾分。
他並未說話,隻是徑直的抱著她朝著墓園外走去。
她隻顧著掙紮,隻顧著反抗,卻忽視了她身下抱著她的手,卻是顫抖的。
五年了,無數次的想要將她抱入懷裏,今天終於實現了。
他看著她哭的傷心的樣子,忽然就好心疼,過去女人的眼淚是麻煩,可是現在他卻是不想看到她的眼淚。
“混蛋---”
薑長清伸出雙手錘著他的胸膛,剛才在機場裏一幕,她並未忘記,所以此時在看見他時,剛才一瞬間的錯愕後,是滔天的恨意。
他的身子穩穩的抱著她,並未因為那微不足道的拳頭有絲毫的改變。
“放我下來!”
她的尖叫劃破在寧靜的上空。
“這裏涼。”
他終是受不住她的亂動,害怕她會從懷裏摔下去。
“管你屁事!”
她在他的麵前早已忘記了修養,道德,出口成章起來。
“在動,我就將你扔下去!”
他冷喝一聲,看著她,手更是鬆了鬆,她看了眼下麵,全是黑壓壓的墓碑,心忽然打怵起來。
雙眼憤恨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