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發明了遊樂園?

頂著近四十度高溫,無數人排隊下餃子。

薄教授現場團票,掃碼入園。

莫晴嵐早把臉基尼扯下來了,雖然保護皮膚,奈何阻止呼吸。

兩害相權取其輕。

“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上午出門傍晚回,音容未改變黑鬼!”

薄教授不愧是高級知識分子,出口成章。

莫晴嵐也有點後悔,衝動是魔鬼。

但,來都來了,票錢也花了(還是白嫖的),怎麽也得象征性玩一玩啊。

她信口胡謅道:“不怕,正好我有老寒腿,好好烤一烤。”

說來也奇怪,她氣喘籲籲地,偏偏薄教授還和那冰山之花似的,這讓她忍不住向他靠攏。

雖然薄斯寒很喜歡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但這畢竟是公眾場合。

他是雲大教授,而她是學生。

他可以不在乎,但不得不為她考慮。

他悄悄移位,和她保持一點距離。

莫晴嵐注意到了他的異常,用臉基尼當扇子扇,“喂薄教授,麻煩借點你的冷酷,幫我降降溫。”

薄教授的嘴角,像AK47壓不住。可他又覺得,不應該這樣。

他加快了步子,往旋轉木馬的方向走。

玩完了趕快回家,可不想他的小美人變成小非洲。

不成想,身後腳步聲沒有留,他回身,居然看到有男生朝莫晴嵐搭訕。

“你這個臉基尼,和你一樣漂亮。我可以買下來留作紀念嗎?”

男生儼然情場高手,一句話,誇了莫晴嵐兩層意思。

你人很美,你選的臉基尼,有品位。

雖然莫晴嵐沒有臉基尼的所有權,但誰讓東西現在她手中?

而且她發誓,她以後也不會戴。

她用過的東西,潔癖如薄教授,還會回收嗎?當然也不會。

所以,這就是個廢品。

一個字,賣!

“小哥哥,你可太有眼光了。這麽熱的天,誰不需要一個臉基尼呢?但我的價格,有點高哦。”

高溫,讓所有女生變素顏。

而眼前的女孩,素顏還這麽抗打,就算花點錢買個潛在的聯絡方式,也很值啊。

“美女,多少錢?”

莫晴嵐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

這麽醜的玩意兒,誰買誰冤大頭。

男生卻毫不猶豫,調出自己的二維碼,“你掃我一下,我給你轉賬。”

噗,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買東西是假,加微信是真啊。

作為混跡於七大男神叢裏的莫晴嵐,怎麽會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呢?她調出收款碼,指了指往回走,且不斷釋放洪荒威壓的薄斯寒。

“我家大叔不讓亂加微信,你直接付我好了。”

此時,薄斯寒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腕。

當著他的麵,和別人調情,當他是死的嗎?

男生一看薄斯寒,寒著一張臉,仿佛誰欠了他五百萬似的,頓時不敢生事。付了錢,扯過臉基尼灰溜溜跑了。

莫晴嵐一會功夫,入賬一百元,心情爽的不要不要的,晃著手機向薄斯寒炫耀。

不料,薄斯寒一句話,讓她啞火。

“這款臉基尼,是定製款,原價一萬零八百!”

瓦特?

莫晴嵐覺得大腦燒幹了。

“神馬玩意,這麽貴!”

原來冤大頭是……薄教授啊!

值嗎?不值!

她頓時如喪考妣,玩樂的興趣都大打折扣。

“那是冰蠶絲的,可以幫你降溫。”

莫晴嵐:“……”

怪自己不識好賴貨。

但也不能全怪自己吧,現在的奢侈品,也有很多醜到家了。

好在旋轉木馬到了。

莫晴嵐一馬當先,選中了一個木馬。可她剛坐上去,薄斯寒坐在了她的後麵,他的緊實胸膛幾乎貼上了她的後背。

她的心揪起來,很想說一句,“男人,你這是玩火!”

天氣這麽熱,再烤一會兒都要自燃了。

薄斯寒比她還緊張,但懷中是喜歡的人,鼻端就是和他同款的洗發水和沐浴露味道,他隻想沉浸夢中不要醒來。

在玩了兩個溫和的項目後,莫晴嵐指了下尖叫聲不斷的太陽神車。

“教授,我們玩那個。”

為了報臉基尼之仇,她決定拉上薄斯寒刺激一把。

“不要,我恐高。”薄斯寒拒絕地很徹底。

她踮起腳,在他耳邊說,“放心吧,小攻保護小受受。”

太陽神車緩緩啟動,兩個人坐在車廂內,對視一眼。

莫晴嵐既期待又緊張。薄斯寒心如止水。

隨著神車逐漸加速,莫晴嵐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向後推,心跳不受控地加快。車廂在軌道上起伏,每一次上升都仿佛要衝出天際,每一次下降又讓她體驗到失重的驚險。

“啊啊啊薄教授我害怕!”

莫晴嵐也不想這麽菜,可她控製不住。

熱風呼嘯中,薄斯寒覆上了她的手,“別怕,有我在。抓住我!”

過往的時間,在他腦海裏一幀幀回放。

他不被看好,不被期許,不被重視。

他是父母眼中的軟骨頭,兄長心裏的娘娘腔。

但,此刻,飛天神車上,他像個騎士,守護著他的女神。

當太陽神車攀爬到最高點時,莫晴嵐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啊啊啊好刺激!”

在自己打氣!

“我家莫莫好勇敢!”

薄斯寒說得如此順口,莫莫是我家的,你這麽好,明明很菜還陪我硬闖,幫我克服心理障礙,我都懂。

緊接著,神車像是從懸崖邊跳下,瞬間墜落。風在耳邊呼嘯,她與太陽賽跑,與薄教授互相慰藉。

神車停下時,莫晴嵐還處於怔忪之中,腿軟。

薄斯寒彎著腰,幫她解下安全帶。

然後,她落入了他的懷抱中。

意識有點模糊,莫晴嵐大叫不好,中暑加低血糖,這下玩大了。

*

當莫晴嵐睜開眼睛時,入目是潔白的天花板,還有濃鬱的消毒水味道。

她的手動了動,發現青色的血管上,插著針頭。

“知道自己低血糖,還大熱天去遊樂園?你心是有多大?”

在這間單獨的病房裏,身量頎長、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醫生,說著刻薄的話,語氣帶著埋怨和……關心。

“原來是你啊!”

有吳老二中風潛質,紮針就手抖,越抖越興奮的溫愈溫醫生。

“嘶,你今天抖了幾次,我怎麽感覺手背這麽疼?”

這話純粹是揶揄加打趣,自愈的能力,讓莫晴嵐感受不到疼。

“輸液這種小事,還用得著我親自出馬嗎?護士就搞定了。”

溫愈不留情麵地翻了個銷魂的白眼。言下之意,你太自作多情了。

莫晴嵐:“……那你在這做什麽?我朋友呢?”

溫愈彎著腰,手臂抵在她後麵的靠背上,目光如鷹隼般睨著她。“看你有沒有熱升天。莫晴嵐,你和我說說,你到底……同時服務幾個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