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場如戰場,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失去了說明情況的最好機會。不過陸承侑並沒有不高興。原因在於此次湧上來的記憶,那些畫麵,說明兩人是有過最親密的關係。

邵棠在他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突然撐著沙發背,一個轉腿,人就跳到了另一端。

兩人之間隔著長沙發。

陸承侑梗了梗,“你這是做什麽?”

“如果你照過鏡子,知道現在什麽眼神,就不會問我這個問題!”

“哦?”他笑,“什麽眼神?”

跟死對頭每次纏上她一樣的眼神!

邵棠在心裏哀嚎了一聲,然後扭頭就往臥房跑去。

反正新聞八卦說兩人在吵架,那不如就把新聞給落實了去!

陸承侑倒是沒有去追。

想到她說的話,他本要回臥房的步伐拐了一個彎,然後走進了洗手間。

鏡子裏,是男人被稱天花板帥氣容顏。

至於眼神……

自己看自己,這眼神自然已經跟方才不同,然而,就算隻有殘留幾分,他也能明白,為什麽邵棠會有如此奇怪的反應。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然後低頭,卻是忍不住輕笑出來。

“警惕性倒是高。”

跟小動物一樣,隻是感受到一點點帶有侵略的意味,就讓她察覺了。

警覺是好事。

讓他更意外的,是自己會有這樣的眼神。

不是說他性子軟,而是他根本想不到,有什麽東西,是會讓他想要侵略得到的。

而現在,真的出現了。

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他是一個很幹脆的人,不會自個兒對自個兒的感情不明不白。

他知道,他是喜歡邵棠。

隻是,這其中,穿插了還無法完全掌控的記憶。所以,變複雜了很多。

不過,不管如何複雜,他的心能告訴自己該如何做。

堅定了想法的陸承侑非常難纏。

邵棠簡直苦不堪言。

這其中,最耐不住的就是肢體接觸。

但是,他每次都有充足的理由,再加上並不是為了吃豆腐,還有她自己以前的一些作為,總之,加起來,她根本說不得他。

不過,她倒是從他的行動中,明白了一些情況。他似乎想通過跟自己的接觸,找回記憶。

這不難推理,因為他也沒有故意尋找借口或者躲避。

此時此刻,邵棠躺在劇組搭建的帳篷裏。

陸承侑在拍攝中,她這個貼身武術指導偶爾可以偷懶。

“將軍,你最近幾天怎麽了?”齊霜掀開簾子進來,坐到她身邊後問。

“有人想要吞了你家將軍。”

“什麽!是誰!他敢!我去揍他!”

齊副將怒氣衝衝!

邵棠說:“陸承侑。請!”

齊霜:……

“你怕他?”

“……”

邵棠奇怪。齊霜幾乎是單細胞生物,衷心,武力值高,不怎麽自己動腦。

簡而言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這樣的人,是不會因為陸承侑的社會地位而怕對方。但武力的話,陸承侑的身手雖然出乎她預料,但齊霜又不知情。

齊霜撓撓頭,“我也不知道為啥。”

邵棠托腮,好奇問:“霜兒啊,那你怕我死對頭嗎?”

“哪一個?”將軍這麽多死對頭,說的是哪一個呢。

“……最難纏那個。”

“先生?”

“嗯。”

齊霜想說不怕,但她咽了咽口水,最後還是點頭,“怕的。”

“為何?”

“先生腦子好,我怕自己不知道怎麽就著了道,賣了將軍還不自知。”

所以,自知自己對付不了聰明人的齊霜,她就很怕會挖坑的聰明人。

邵棠:……這個理由真別致。

齊霜不該動腦,但此刻突然有了一個聯想,“將軍,你說陸影帝和先生一樣,都想吞了將軍!”

邵棠:??等等,她家霜兒什麽時候腦洞這麽大。

“你怎麽知道先生要……那啥。”

“我看到過,先生擁有將軍的小相。”

“!!”

“而且……”

齊霜漲紅臉。

邵棠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繼續這個話題為好。原本以為,齊霜並不知道她跟死對頭之前的糾葛,但現在看來,是自己心思不在此處,所以沒有發覺。

她正要阻止齊霜繼續,但齊霜已經說出口,“而且,甚至有一些衣衫不整的小相畫!我當時覺得他侮辱將軍,去刺殺他。結果不敵,被抓。先生並沒有殺我,隻是告訴我,如果我告訴你,隻會造成你的困擾。隻有要不要說,隨我的便。”

哦豁。

邵棠麵無表情。

因為有後麵的事,所以知道死對頭道貌岸然麵孔下的瘋狂,也不覺得驚訝了呢。

邵棠閉了閉眼,“算了,反正都過去了。”

“嗯。”齊霜點頭,她也這麽覺得。

“那,陸影帝……”

“沒事。這裏是法製社會。”

陸承侑也沒有死對頭這麽瘋,做不出來把人關暗室的煞筆行為……吧?

頭禿。

好好的社會主義盟友情,他偏偏要折騰。

正說著話,放在手邊小茶幾上的手機震動。

邵棠懶散瞥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之後,她坐直身子。

她跟齊霜說:“是陸承侑的媽媽。”

齊霜點點頭,起身走出去。

邵棠接聽電話。

二十分鍾後,邵棠背了個雙肩包,站在陸承侑麵前。

陸承侑見她的架勢,濃眉緊皺,他急忙問:“你要走了?不說不會逃避嗎?”是他太過分了?

可是,他已經克製了很多。

知道跟她接觸能有記憶回閃,但也知道兩人現在隻不過是占著夫妻名分,卻連男女朋友都不是。所以,他也不敢做過分。

邵棠眨眨眼,不知道他為什麽如此激動。

“你媽媽打電話給我,讓我回去一趟。”

“……我媽?”

“嗯,你媽。”

聽著像是髒話。

陸承侑捏了捏鼻梁,壓下剛剛心頭的那一抹慌亂。

如果真惹怒她,她要離開他的話,該怎麽辦?

這個問題,讓他方法慌亂緊張。

不過,等冷靜之後,他就知道,她不會這麽做。

她是不是喜歡他,這一點存疑。但是,她對他好,卻很肯定。

也許隻是之前他幾次維護,她想要報答。

“她有說什麽事?”

“……沒具體說。你昏睡的四年,她的身體狀態不是很好,一直都在調理。以前我都陪著她。你醒來之後,她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以為不用再繼續治療,但是她電話裏說,又開始頭疼了。”

“怎麽會?我怎麽不知道。”

“她不讓我跟你說。”

陸承侑抿唇,隨即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