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意想不到是,三和的豪門大戶,居然絡繹不絕的登門拜訪,而且,還沒有一個空手來的!

金銀珠寶,自不必說。

說是慶祝他喬遷之喜!

他要是信了他們的話,才叫有鬼呢!

以往的時候,他身為海賊二代,鹽梟扛把子,家資巨萬,但是,三和的鄉紳們從來都不肯正眼看他一回的。

別說特意登他的門,就是特意邀請,人家都不樂意來呢!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正是此理。

這些人無非是想跟他打探海上的事情罷了。

但是,沒有和王爺的應允,他哪裏敢跟這些人透漏和王爺與杜三河的約定,所以隻管打哈哈,也就過去了。

至於別人是不是失望而歸,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情了。

他隻在乎和自己能不能發財,和王爺開心還是不開心。

賓客散盡。

院子裏傳來孩子們的嘿哈聲。

尚水灣在白雲城上學的孩子有四十來個,除了自己的八個兒女,剩下皆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子女。

他手下兄弟,圍著一眾孩子,看著他們揮拳踢腿,一臉的興奮。

這是他從來沒有見識過的神情。

劉三道,“大當家的,還是你有主意,我家這崽子,自從送到白雲城,完全就不一樣了!”

放肆的大笑,眼淚差點沒出來。

“別說哈,這位王爺,還真有的本事。

以前教這小王八蛋打拳,得先踹上兩腳,他才肯乖乖聽話。

哪裏像現在這麽老老實實,說什麽要強身健體。”

說話的是大高個萬成,田世友的左膀右臂。

從始至終,他的眼光都在自己愛子的身上,並不曾看上田世友一眼。

“孩子們肯用功是好事。”

田世友既感到高興,卻隱隱地心裏又有點不安。

但是,為什麽會有不安,他也說不出來。

“爹爹!”

“乖兒子!”

田世友一把舉起來了自己的第四子田俊華,他才十一歲。

來白雲城這短短時日,居然已經化勁了!

難道真如大家傳說中的那樣?

和王府教授的是高等功法?

不然就沒法解釋!

尚水灣送過來的孩子,已經有三個化勁了!

依照他祖宗的功法,他們尚水灣,在三十歲之前化勁的寥寥無幾!

他的大兒子田俊豪,自小便悉心教養,如今已經二十有一,還沒有化勁!

越想,越是覺得自己把孩子送到白雲城是英明之舉。

太陽西下。

他望了望天色,吼叫道,“備馬,去王爺府。”

他騎著馬,身後跟著的是十輛馬車,每輛馬車上都堆著箱子。

林逸吃好晚飯,拿著自製的竹拍子,對著眼前成堆的蚊蟲用力揮舞。

“不搞死你們,老子就不姓林!”

林逸真是氣急!

太陽還沒落山,區區蚊子,就想逼著他上床躲蚊帳裏。

他可不是輕易服輸的人。

田世友跪在地上,看著眼前對著蚊子較勁的和王爺,哭笑不得。

林逸打蚊子打累了,抿了一口茶後,看了一眼地上裝滿銀子的箱子。

沉默良久後道,“抬回去吧。”

“王爺……”

田世友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位王爺有多愛錢,他可是有親身體會的!

林逸笑著道,“做生意呢,講究錢生錢。

忌諱賺錢就分,所以啊,抬回去,繼續下崽。”

“謝王爺!”

田世友高興地差點沒跳起來!

本錢越多,生意自然是越好做!

這一次不怕船艙的貨堆不滿了。

林逸擺擺手,看著田世友走出院子後,歎氣道,“真想遇到一個女的,活的,有錢人,本王真的不想努力了。

她們負責掙錢,本王負責美貌如花。”

畢竟顏值在這放著呢。

身後的明月等人啞然失笑。

她們這位王爺說話永遠都是出人意料,永遠都是這麽有趣。

紫霞笑著道,“王爺無須自責,那是她們沒有福氣。”

林逸歎氣道,“長公主有錢,可惜啊,那是我姑姑……”

明月和紫霞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這個話題就不是她們能討論的了。

王慶邦等一眾老頭子突然出現在麵前。

林逸便知道他的親妹妹又準時來信了。

自從自己明確表達討厭鴿子糞和叫聲後,王慶邦師徒便很識趣的把鴿籠移到了都指揮使司。

有信的話,就由這師徒送過來。

“說吧,又有什麽本王不知道的國家大事。”

林逸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王慶邦道,“善琦由右僉都禦史改巡撫三和,加提督軍。”

曾為左僉都禦史的陳德勝歎氣道,“布政使、巡撫雖為正二品,可是變為正三品的副都禦史乃是擢升。”

林逸好奇的道,“你的意思是四品的右僉都禦史變為二品憲職巡撫,也好不到哪裏去?

亦是明降?”

他隻記得正三品副都禦史敢對正一品都督吆五喝六。

他親舅舅平北大將軍、鎮北巡撫,一品都督袁昂就經常被都察院的禦史們罵的跟孫子似得,最難受的是還不能還口。

總之就是言官屬於特殊的存在。

品級什麽的,對他們來說,屬於浮雲。

善琦不管來不來三和,哪怕是去富裕之地,也是虧了。

陳德勝點點頭道,“正是。”

林逸歎氣道,“老子跟善琦不對付,這王八蛋來了,不是給老子添堵嗎?”

刑恪守趕忙上前道,“老夫等人與善琦乃是昆弟之好,想必他定會通情達理!”

林逸沒好氣的道,“你們惹的麻煩,你們自己解決。

他要是敢找老子的麻煩,我就敢揍他!”

他有這個自信。

眼前的三和,他是說一不二。

除非他皇帝老子肯對善琦花錢,重新組建邊軍。

但是細想,基本不可能。

國庫都能跑老鼠了,楚州和嶽州的破事還沒解決呢。

更何況,何瑾也不會讓善琦逍遙。

這老小子身為廷衛指揮使,不在半路上殺了善琦,就算不錯了。

陳德勝咧嘴笑道,“王爺無須多慮。”

善琦肯走到這一步,自然已經是深思熟慮的。

他原本是不需要站位的,但是為了東癢島,為了族人,又不得不站隊。

否則,雍王登基之日,便是東癢島滅族之日。

至於善琦為什麽站和王爺,這是他們這些老頭子都沒有想通的。

善琦著實沒有必要親自來三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