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機會吃軟飯,他肯定不會拒絕的!

至於麵子?

他林逸缺這種東西嗎?

需要這種東西嗎?

不存在的!

“王爺……”

紫霞自小照顧林逸的身邊,太了解他了,此刻見他這番神色,一切不言自明!

“問你話呢,你回答就是了,不要磨磨唧唧的”

林逸催促道,“你跟她時日也不短了,你說說你的看法,不要想瞞著我。”

“這……”

紫霞心裏有點猶豫,她是和王爺的人不假,但是也沒蠢到去得罪王妃啊!

如果不出意外,胡王妃將來就會是大梁國的皇後!

自己以後肯定是要看王妃臉色吃飯的,特別是自己年老色衰之後。

見和王爺還是這麽盯著自己,她隻能無奈的道,“王爺,王妃實乃女中豪傑,生財有道,奴婢亦是多有不如。”

林逸笑著道,“明日翻王妃的牌子。”

明月和紫霞可是理財好手。

她們都不如?

這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嗎?

胡妙儀這娘們有錢!

“奴婢遵命。”

紫霞苦笑。

“現在也睡不著了,”

林逸望著窗戶外紛飛的大雪,笑著道,“咱們去素心姑娘那看看吧。”

紫霞愕然道,“王爺,外麵天寒地凍的,你又剛醒完酒,要不天亮時候再去吧?”

“無妨,我就當早起鍛煉身體了。”

林逸想了想道,“不用備車,走路過去吧。”

“是。”

紫霞拗不過,隻能下去了。

江仇正抱著大刀倚靠在廊柱上困得打擺子,聽見腳步聲後,趕忙睜開眼,對著近前的紫霞拱手道,“紫霞姑娘,有什麽吩咐?”

“吩咐不敢當,”

紫霞笑著道,“王爺現在想去關姑娘房子那裏去,還得麻煩江大哥準備一些。”

江仇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詫異的道,“這麽晚了?”

紫霞掩嘴笑道,“這些哪裏是咱們這些下人該操心的。”

江仇正色道,“姑娘說的是,夜深風大,在下隻是一時間情急擔心王爺身體罷了。”

紫霞道,“王爺非要走著去,我勸了也是無用,往關姑娘那條路你是知道的,路窄溝深,如今大雪都埋住了,什麽都看不見,還得勞煩您去探探路。”

江仇拱手道,“姑娘放心,我這就安排人去把那條路的積雪給掃清了。”

“那就勞煩了。”

紫霞同樣拱手。

回到屋裏後,親自把大襖子套在了林逸的身上,笑著道,“這是王妃親手做的。”

“狐狸皮的?”

林逸笑著道,“以後啊,看看有沒有貂的,讓人給整一件。”

“王爺,您好幾件呢。”

紫霞笑著道。

“我有貂皮大衣?”

林逸不記得自己有穿過了。

“怎麽沒有?”

紫霞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之前拿出來給你,你還嫌棄俗氣呢。”

“那回頭晾一晾拿出來穿,”

林逸摸了摸鼻子道,“不穿貂皮,都顯不出我身份。”

“是。”

紫霞無奈應了,她們和王爺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從來沒有一個準數。

林逸穿著長馬靴,帶著五名侍衛,踩著厚厚的淹沒腳踝的積雪往關小七那宅子去。

臨到溪邊小徑的時候,看著被清掃出來的積雪,笑著道,“你們也不怕麻煩,我有那麽嬌氣?”

江仇拱手道,“這是屬下該做的。”

林逸望了望不遠處宅子昏暗的燈光,好奇的道,“她們還沒睡?”

江仇道,“清掃積雪的時候,弄出來了一點動靜,倒是把裏麵的人給驚動了。”

林逸點點頭後,在江仇的攙扶下,踩著溜滑的地麵往那邊去。

到了宅院門口,由著江仇敲門,隻聽見裏麵傳來一聲嗬斥。

“大膽狂徒,可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當然知道是什麽地方。”

林逸忍不住接了話。

“王爺……”

裏麵的女人驚喜的尖叫了一聲後,咯吱一聲,門打開了。

素心穿著一件白色的毛皮長襖,怔怔的看著林逸,不禁淚眼滂沱。

江仇等人見此,趕忙退到一邊,躲進了暗處。

“你這是幹嘛,”

林逸走到她身前,攬著她的肩膀,笑著道,“別哭了。”

不一會兒,手便放了下來。

這娘們個子太高,手在她肩膀上搭了一會就不自在了。

兩個小丫鬟等林逸進屋,便趕忙把門插上了。

林逸進了房間,瞬間感受到了一股暖意,把襖子脫了後,笑著道,“你這炕燒的還挺暖和的。”

素心低聲道,“這得多謝紫霞姑娘,她忙前忙後的,要不然臣妾初來乍到,還真不曉得怎麽辦了。”

“這麽晚還不睡,你是想成仙啊?”

林逸看著她那明豔的臉龐,心生**漾。

論青春活力,她見過的女人,當屬杜隱娘第一。

論嫵媚,唐貴妃,無人可比。

論嬌滴滴和哄人,康妃力壓群芳,讓人身心兩悅。

但是,在素心的性感麵前,好像都不值一提了。

要不然,他真不願意跟晉王之間弄得這麽尷尬!

這可是他兄弟的女人!

他兄弟都沒找他加錢!

是真夠兄弟的!

“王爺,”

素心坐在他的懷裏,嬌身道,“人家睡不著嘛,你就不要取笑人家了。”

“行了,你也別委屈了,”

林逸再次打量了一下屋子左右,歎氣道,“回來的匆忙,也沒什麽好的地方安置你,你啊,就先委屈一階段,等我好好給你找處宅子,到時候再搬過去。”

這倒不是他對素心與關小七搞區別對待。

眼前這處宅子是關小七為了養牲口,特意蓋的,不想住了的話,可以隨時回府裏住,這裏隻當做“度假”的地方。

而素心不一樣,和王府進不去,沒有退路。

所以,林逸正發愁把他安置在哪裏呢。

素心道,“王爺不用為難,臣妾覺得住在這裏挺好的,等開春了,青山綠水,一片好風光,難得的雅靜之地。”

林逸打趣道,“聽說有幾個晚上,你都被外麵的聲音嚇得睡不著?”

素心紅著臉低著頭道,“那是臣妾剛來,不怎麽習慣,這幾日才漸漸明白過來,那是山裏的生靈在呼喚。”

“野獸就是野獸,鳥就是鳥,”

林逸揶揄道,“還什麽生靈?

住不習慣,就不用為難自己,最多三天,我替你另外尋一個宅子。

你是想住在鬧市,還是安靜一點?”

“臣妾隻想離王爺近一點。”

素心嬌羞的道。

“你這嘴巴啊,跟抹了蜜似得。”

林逸想不喜歡她都難。

雖然明知道她也有逢場作戲的意思。

說話間,就褪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相擁而眠。

安康城的收容所距離南城門有八裏地,距離田世友和田四喜等人新建的住宅小區有十裏地,距離京營大營卻隻有三裏地。

今日一早,許多百姓從暖烘烘的炕上打著哈欠起床,直接端著大碗就開始排隊打粥了。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畢竟吃了上頓有下頓的美事隻有冬天才有!

到開春以後,就得參與“以工代賑”,幫朝廷修河渠修路才有的吃!

哪裏有現在舒服。

“哇,怎麽有沙子……”

有人吃了一口後,直接把粥吐了出來。

“貪官!

朝廷的米糧,你們也敢貪!”

脾氣暴躁的直接扔了碗。

“我要去都察院告你們!”

有的人勇敢的舉起了法律的武器。

一時間群情激奮,紛紛舉著拳頭,一起湧向前。

“安靜,安靜,”

剛剛赴任不久的安康城民兵隊隊長王興站在高台之上,大聲道,“不得喧嘩!

朝廷恩德,給你們施粥,你們還挑三揀四了?

要吃就排隊,不吃就滾蛋!”

“那你們也不能往裏麵摻沙子!

安康城,天下首善之地,你們如此做,置朝廷體統與何處!

置聖人顏麵與何處!”

一個穿著破爛襖子的中年人義憤填膺的道。

“朝廷也難啊,你們也得體量朝廷,糧食朝廷是下撥下來了,可是就那麽多,不可能不管不顧全給你們吧?

這天下的流民可不止安康城一處,不遠處的冀州可還有更多的人在挨餓呢,甚至想吃帶沙子的粥都沒有,怎麽?

你們是人,冀州的人就不是人了?”

王興大聲的道,“你們要怪就怪那些冒充流民的人,如果不是他們來冒領,這米糧是足夠的,至於摻沙子嗎?”

台下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突然一個穿著露出舊棉絮大襖的老頭子指著旁邊一個戴著小帽的中年人道,“我認識你!

你家住大井胡同,是開豆腐坊的,住的是一進宅院,你至於來跟咱們搶吃的嘛!”

“越來如此,我就說看你這麽眼熟呢,原來是豆腐坊的劉掌櫃!”

“你這一家子都來了,要臉不要臉!”

許多人都紛紛望向了被稱為劉掌櫃的中年人,有膽子大的,還推搡了他一下。

“嘿,這天子腳下,你們想幹什麽!

有沒有王法了!”

劉掌櫃被推了一個趔趄,趕忙又上前一步,把自己的兩個孩子拉到身前護在懷裏,然後趁著眾人愣神的功夫,拉起兩個孩子,忙不迭的跑了。

他婆娘沒反應過來,為了跟上他們,跑的匆忙,踩在濕滑的地麵上,摔了一個狗啃泥。

眾人哈哈大笑。

“你呢,老子也記得你,你家是拒馬河的拆遷戶,如今在醇香樓邊上三進大宅子,你他娘的也敢出來領救濟!”

“王掌櫃的,你家是開油坊的,缺這兩口吃的?”

“江老爺,你記得我吧?

我還去你家做過幫工呢!

你也來和我們這些苦哈哈搶吃的?

有必要嗎?”

“佟老三,咱們是鄰居,本不稀罕說你的,可這鬧的不像話了。

你兒子還是安康府的差役呢,每個月都有錢糧的!”

“官差家眷也敢領救濟?

沒臉沒皮了啊!

老子一定去安康府告這一狀!”

“太不像話了!”

“……”

聽說對方是官府的家眷,大家更生氣了。

“別,別,我錯了還不行嘛!”

被稱為佟老三的老漢掩麵而逃。

生怕影響了兒子的前程。

人群中大家互相檢舉,羞跑了不少人。

“這位老哥,你這穿著綢緞襖子呢,家裏也能揭不開鍋了?”

“你這手上的玉扳指,出兌了也能值個百十兩吧?”

“……”

好端端的收容所廣場變成了熱鬧的菜市場。

林逸站在不遠處,笑著道,“這馬頡也是夠雞賊的,居然把王興拉出來背黑鍋。

這家夥不是一直在三和嗎?

怎麽就突然跑出來了?”

韓德慶道,“王興來安康城已經有半個月了,想在安康城做官,拿著銀子到處在找路子。

文官沒有學曆,肯定是做不上的,當武官呢,武功稀鬆,也沒人肯正眼看他。

這幾日剛好有民兵隊長的空缺,馬頡大人就讓他頂了上去。

他高興地不得了,那日還請我們去醇香樓喝了酒。”

林逸隨口問道,“那如今白雲城的民兵隊長給了誰?”

韓德慶道,“這人王爺也認識,乃是王慶邦老大人的徒弟方彬。”

“養鴿子那個?”

“王爺好記性,”

韓德慶恭維道,“這家夥也培養了不少徒弟,如今軍中許多旗令官都是他的門下。”

“王成這幾個老東西還在安康城?”

林逸再次忘了一眼人群,見沒有大紕漏,轉身就走了。

韓德慶趕忙跟在身後道,“都還在城內,買了宅子不說,各自還都養了幾個小妾,倒是沒有回去的意思。”

“一幫老不死的,也不怕累死,”

林逸吃味的道,“過幾日就是午餐拍賣會了,你注意下他們的動靜,別出什麽幺蛾子。”

搞拍賣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串標!

要是串通好了,一致壓低競拍報價,那不是從他口袋掏銀子?

他忍不了!

韓德慶明白林逸的意思,便道,“這次來競拍的人來自我大梁國各地,各個勢在必得,他王成雖然有些能耐,可不至於隻手通天。”

“說的也是,那金不換財大氣粗,肯定不會賣他王成的麵子,”

林逸笑著道,“下次看到金不換的話,就替我約了,讓他請我吃飯。”

“是。”

韓德慶笑著道。

三日後,籌備半年之久的皇帝午餐拍賣會在萬眾矚目下開始了競拍。

出場的基本都是大梁國有名有姓的富甲一方的商賈巨富,大梁國的府庫與他們比較起來都是相形見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