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

和王府因為洪應的歸來,並沒有感受到多少暖意,無論是侍衛還是雜役、侍女,各個噤若寒蟬,不敢有絲毫大意。

不然要是出一點錯處,洪總管都是不會饒了他們的。

輕則仗責,重則丟命。

林逸站在北運河的不遠處,看著堆積如山的冰排擠出堤壩,感慨道,“淩汛也不是鬧著玩的,河堤兩岸要加強巡視,日夜不停,一點出現破堤現象,要及時轉移兩岸百姓。”

一手拿著書本,一手拿著碳筆的梁遠之趕忙應聲道,“請王爺放心,安康府已經安排各地村長,鄉長組織人手,日夜巡視河堤,確保百姓的財產和生命安全。”

“那就好,”

林逸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張望著道,“看來釣魚是沒希望了,還是等些日子吧。”

焦忠陪笑道,“王爺英明。”

這話他可是發自肺腑!

最怕的就是和王爺拎不清,在這個時候去河堤釣魚!

那些堆積的密密麻麻的,如小山般的冰塊太危險了!

萬一出現什麽意外,他們這些侍衛一個都不用活了。

“哼。”

林逸哪裏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焦忠訕笑,不敢再多言語一句。

梁遠之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啟稟王爺,後日就是第四次經濟工作會議,不知道這稿子……”

林逸不等他說完,便擺手道,“稿子由你們秘書處擬吧,到時候抄錄一份給何吉祥、陳德勝大人,他們沒有問題的話,再送到本王這裏。”

自從進了安康城掌梁國朝綱以後,他才深切體會到一個國家的政事之繁雜,機構之複雜。

即使是英明神武,勤勉的德隆皇帝也不能把梁國的各個職能部門理清楚,什麽都懂,什麽都管,經常依靠內閣出謀劃策。

更何況是林逸這個二把刷子。

所以把梁遠之調到自己身邊後,授權他從梁國各職能部門抽調幹吏,組建了和王府秘書處。

他經常給這些上思想政治課,等他們能漸漸貫徹自己的想法後,便嚐試著讓他們寫稿子,定條例,出政策。

不然隻靠他一個人,累都累死了。

“王爺,”

梁遠之小心翼翼的道,“屬下怕辜負了王爺的期望。”

平日裏,他們都是按照王爺的授意擬旨,從來沒有自主寫稿。

“本王都說過多少次了?”

林逸很是不滿的道,“男人不能說不行。”

“……”

梁遠之哭笑不得,“多謝王爺的厚愛,屬下等人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越說越沒譜,讓你們寫個稿子,需要你們這麽拚命?”

林逸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這次會議的調子依然是為人民服務,打擊妨害道路交通,阻礙農產品運輸供應保障的土匪路霸。”

公路是一個社會的“血管”,關係國計民生、千家萬戶,保持公路安全暢通,對於經濟社會發展和社會穩定意義重大,對大梁國的經濟複蘇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盡管他的三和大軍已經掌控了梁國的重點城市和關卡,但是依然有許多小城鎮和基層處於散漫狀態。

官府可以設卡,土匪也可以設卡,反正就是拳頭大的說了算。

許多百姓連一隻雞,一隻羊都沒法從鄉村運到集鎮。

所以,他現在已經下定決心,不再縮手縮腳,對那些路霸實行鐵拳政策。

“屬下明白了,”

有和王爺這麽一提點,梁遠之一下子就有了思路,沉聲道,“限行設卡、封村斷路,導致農產品運不出去的行為,一律按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量刑。”

“你這小子算開竅了,”

林逸難得的點了點頭。

梁遠之道,“謝王爺解惑,我大梁國隻有全力營造一流營商環境,以高水平開放促進高質量發展,才能不斷提升發展的質與效。”

“不錯,”

林逸從一言不發的洪應手裏接過茶盞,輕抿一口道,“還要加強各地捕快的紀律建設,對百姓反映的廉政、執法方麵的問題,及時調查及時處置,做到既維護百姓的利益,又保障捕快的權益。”

“是。”

梁遠之手中的碳筆在書本上不停的揮舞,遇到和王爺說的拗口句子,他總是及時記下來,最後讓秘書處的人背下來,集中學習。

“那就沒有要說的了,”

林逸吐了吐嘴裏的茶末,歎氣道,“今年的新茶快到了吧?”

他還等著呢!

洪應笑著道,“南州的希夷派,已經貢上了今年的新茶,那廖勁鋒還在客棧裏候旨。”

林逸道,“要見本王?”

洪應近身道,“希夷派敬重王爺,同時也送上了今年的孝敬。”

“多少?”

林逸直接問道。

絲毫沒有避諱旁邊的梁遠之。

梁遠之幹脆裝作沒聽見。

說好的清正廉明呢?

你身為大梁國之主,收受……

他不敢再想了,深怕一不小心說溜嘴。

洪應見和王爺高興,便更加積極的道,“五十萬兩!整整裝了五輛馬車。”

林逸好奇的道,“這些黑社會還是真的挺有前途啊。”

想當年在大燭鎮的時候,他就從廖勁鋒等人的身上搜刮了幾萬兩銀子。

當時,他還覺得這些土匪真的好豪橫!

如果他不是王爺,進山收買路錢,為大梁國的物流事業保駕護航,好像也是挺不錯的。

洪應道,“王爺仁慈,給了他希夷派航運牌照,如今他希夷派幾十艘大船橫行南海,雖然不能跟杜三河相比,也足夠自傲了。”

“暴利啊。”

林逸心裏癢癢,想著要不要組建國家級的船隊,製霸海上!

不過,想了想,最後還是作吧了。

一是他有蔣侃的水師,二是有田世友的船隊,三是有杜三河投靠,沒必要再做重複性建設。

“沒有王爺的提點,他希夷派恐怕早就讓寂照庵滅門了。”

洪應的臉上的皺紋再次擠成了一團。

“你不說寂照庵,我就不來氣。”

林逸哼哼道,“那邊有什麽消息沒有?”

“袁臻將軍去了川州後,並沒有回稟什麽消息。”

回話的是梁遠之。

“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林逸很快便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