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給他一個懲惡揚善,特別是英雄救美的機會!

想當年,不管是康熙微服私訪記還是鐵齒銅牙紀曉嵐,他都是從頭看到尾的。

哪怕是和珅這麽一坨大胖子,都從來不差最後一刻突然“逆襲”,讓路人“震驚”的機會!

這輩子,他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怎麽就沒那麽好的命呢?

每一天都是平平無奇,平淡到林逸都不知道如何串起來暢想美好的未來。

總有人要當廢物,為什麽偏偏是他呢?

特別是做了攝政王之後,明月和紫霞等人也越來越沒出息了,每次他想丈量深淺,這二人居然沒有勇氣反抗他,騎到他身上翻身做主人。

他真的很生氣。

“對不住,對不住,”

胖子依然不停的道歉,眼神飄香林逸的時候,見林逸身邊還有空位,便拱手道,“兄弟,叨擾一下?”

林逸上下打量了一番胖子,笑著道,“看你綾羅綢緞,富貴逼人,可不是一般人,怎麽來這種地方,不怕埋沒了你這種身份?”

“小兄弟客氣了,”

胖子見林逸不反對,便推開要給他擦拭麵前桌椅的小廝,徑直坐在林逸的右手邊,笑著道,“尋常人家,尋常人家而已。”

“尋常人家可帶不起你這麽好的玉扳指,”

林逸盯著胖子的大拇指道,“沒個萬兒八千的估計下不來,所以啊,你啊,還是不要糊弄人了,如果真要低調,就不該穿金戴銀,還帶這麽多下人。”

“小兄弟果然見多識廣,”

胖子嘿嘿笑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冀州金不換。”

“天下最不要臉的金不換……”

林逸直接脫口而出,不假思索。

武林外史他熟啊!

第一時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穿劇了!

但是,對著眼前的胖子,左看右看,除了體型,跟武林外傳中的金不換沒有絲毫相像啊!

“……”

自稱金不換的胖子,聽見林逸的話後,嘴角抽搐道,“兄弟,你我可曾在哪裏見過?”

“不曾見過。”

林逸很肯定的搖頭。

“我二人可曾相識?”

金不換繼續問道。

“不曾相識。”

林逸繼續搖頭。

“既然不曾相識,又不曾見過,”

胖子伸手按下義憤填膺的小廝,對著林逸頓了頓道,“那肯定也無仇怨了?”

“那是自然,你我第一次相見,自然是往日無仇,近日無冤。”

林逸笑著道。

“既然往日無仇,近日無冤,兄台為何如此辱罵於我!”

金不換咬牙切齒的道,“天下最不要臉,在下可擔當不起!”

“口誤,口誤……”

林逸自知失言,訕笑道,“兄弟不要見怪的好,我請你喝茶。”

說著便提起茶壺,親自給金不換斟茶。

“多謝……”

金不換推開茶盞,沒有原諒林逸的意思。

“公子,”

一名高大的小廝從店小二手裏接過茶壺,重新給金不換沏茶,“天冷,你喝些暖暖身子,不要為了不相幹的人生氣。”

焦忠眉頭緊皺,瞪了眼那小廝,小廝瞬間遍地生寒,不敢再言語。

“兄弟是從哪裏來?”

林逸漫不經心的端起茶盞,一邊抿茶一邊看著金不換的臉色。

“兄弟是否有耳疾?”

金不換氣鼓鼓的道。

“當然沒有,”

林逸大聲道,“在下的耳朵好使的很。”

“那……”

金不換一字一句的道,“那就是在下的聲音小了?”

“兄弟聲如洪鍾,說明身體健康,吃嘛嘛香,”

林逸感慨道,“我都羨慕的緊啊。”

“哎……”

金不換歎氣道,“初來寶地,在下再報下家門吧,兄弟您聽好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冀州金不換!”

“冀州啊,九州之首,”

林逸恍然大悟,“好地方!好地方!”

冀州歸到他的治下之後,戶部甘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加賦稅。

林逸當時不解,冀州經曆過這麽多次戰亂、幹旱,百姓流離失所,怎麽還能加稅?

冀州這麽有錢?

不科學啊!

甘茂低頭不語。

一旁的陳德勝卻是道出了實情,因為離得近,如果收吳州、南州這些地方的稅,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當時與塞北戰事正酣,冀州總兵匡大祥戰死,冀州兵又是七零八落,缺錢的林逸雖然對冀州表示同情,但是還是含淚加了稅。

“多謝兄弟謬讚,”

金不換再次打量了一下穿著粗布棉襖的林逸,笑著道,“兄弟雖然穿著樸素,可相貌堂堂,出入有隨從,也必定是富貴人物。”

“還是兄弟你會說話,”

相貌堂堂?

林逸好久沒聽過這種大實話了,熱情的道,“你要是會說話,你就多說兩句。”

“英俊瀟灑?”

金不換不確定的道。

“好眼光!”

林逸直接豎起來了大拇指,感慨的道,“像兄弟這麽有眼力的人不多啊!”

人生難得遇一知己!

一旁的焦忠看著肥碩的金不換,居然有點嫉妒!

他跟隨和王爺多年,從來沒見和王爺這麽激動的對待過人……

哪怕是煙花之地的頭牌都不行……

這胖子恐怕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在下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金不換麵不改色的道,“兄弟不必如此客氣。”

“不客氣,不客氣,”

林逸好奇的道,“我剛剛聽你說初來乍到?你是剛到安康城?”

“正是,”

金不換點頭道,“我是夜裏剛到這安康城,準備春闈,天子腳下果然是氣象非凡,不虛此行。”

“讀書人?”

林逸怎麽看這個胖子都是一身銅臭味。

“正是。”

胖子啪嗒一下,展開了手中的折扇。

“……”

這麽冷的天用扇子?

這腦子正常嗎?

林逸懷疑他春闈的資格是不是花錢買的!

“寒冬臘月的,道路阻斷,既然是春闈,開春過來也不著急吧?”

“非也,非也,正所謂閉門造車,出門合轍,”

金不換搖頭道,“安康城的才子眾多,我來早一點也能多跟他們學習一番,總比待在家裏好。”

“說的好像有道理。”

林逸不缺有才氣的臣屬,缺的是有趣的朋友。

他覺得這麽有趣的靈魂去做官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