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七走到關勝的麵前,挽著他的胳膊,咯咯笑道,“爹爹,你忘了?我是有功夫的,普通人遇到了我,肯定都不是我對手。”

關勝沒好氣的道,“驕兵必敗的道理,你又是忘了?這安康城乃是臥虎藏龍之地,光是五品以上的高手都是不計其數,隨便遇上一個,你這樣的三腳貓功夫,根本就不是對手。”

譚飛突然道,“你這話言重了,安康城首善之地,怎麽可能任由宵小之輩橫行霸道?”

當麵否定和王爺的治安政策?

這不是直接當眾打臉嗎?

肯定要計較一番的!

好讓這個關勝明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不然和王爺生氣了怎麽辦?

他們和王爺可是出了名的小氣!

他明明是出來立功的,可不想受了牽連!

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至於關勝高興不高興,與他何幹?

一介草民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和王爺莫名喜歡這個叫關小七的女子,關勝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是大梁國的九品!

和王府的帶刀侍衛!

即使是出入德隆皇帝的寢宮也猶如無人之境!

至於這關小七以後會不會上位,日後找他麻煩,就不是他能考慮的了。

酒杯太淺,敬不到來日方長,香燭太短,燃不盡塵世悲觀。

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和王爺開心不開心!

“這位東家說的是,”

關勝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譚飛給他的壓力,這個人是高手,雖然不明白是什麽品級,但是也絕對不是他這種人能惹得起的,更加小心道,“東家,你這房子一個月一兩銀子,莫不是在開玩笑?

老夫不是城裏人,可也是土生土長安康城外土生土長,一兩銀子的宅子,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一代畫聖鮮有道曾經都感慨過:居安康城大不易!

鮮有道家財萬貫,尚且有如此想法,更遑論旁人了!

安康城作為大梁國第一等繁華之地,就沒有一樣是不貴的!

普普通通的一盒胭脂水粉就得一兩銀子!

如果是房子,哪怕是最貧困的南城,沒有幾十兩銀子肯定不行!

他們那茅草屋在城外,又特別偏遠,他閉著眼也能賣個一兩銀子!

眼前,他麵前的這三間瓦房,一兩銀子?

他絕對不相信!

肯定是誆他爺倆的!

連帶著,他現在都有點不怎麽信任看著挺麵善的林逸了。

“你沒見到,沒聽過,不代表沒有,”

譚飛笑著道,“既然你自譽為本地人,那你可知道這宅子原先的主人是誰?”

關勝猶豫了一下,拱手道,“請恕在下孤陋寡聞,願聞其詳。”

他非常熟悉安康城的大街小巷,但是除了達官貴人的宅子,其它地方他都是懶得記住的。

譚飛笑著道,“這套宅子叫金宅,你想起來了沒有?”

“金宅……”

關勝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微微顫顫的道,“鬼宅……”

“看來你還是知道一些的,”

譚飛揶揄道,“怎麽?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個時辰,但是他與焦忠等人把所有能考慮的都考慮好了。

既要保證住的好,還要保證買得起!

一兩銀子,估計已經是關家的極限了。

“爹爹,”

關小七滿臉不解的道,“你從小就教過我的,切勿怪力亂神,都是自己嚇自己。”

她確實喜歡這個宅子,如果太貴,肯定是買不起的!

但是,如果便宜一點,她與爹爹還是可以搏一搏的!

譚飛笑著道,“這個宅子已經換了五個主人了,每一家都是慘死,如今已經成了安康城家喻戶曉的凶宅,鬼宅,你就不怕嗎?”

“不怕!”

關小七梗著脖子道,“我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住嘴,”

關勝歎氣道,“這宅子恐怕送人都沒人要吧?”

現在他的想法與剛才又不一樣了!

送人都沒人要的宅子,居然敢賣一兩銀子,也是匪夷所思!

“兄弟,你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譚飛笑著道,“我這人從來不逼迫人。”

隻有他們這些人才明白凶宅是什麽情況!

其實所謂的凶宅,鬼宅,都是人在搞鬼。

比如現在這套宅子,原本是城中商販金家的,永光年間,金家不知道怎麽就莫名得罪了一名官員,最後落到了滿門抄斬的命運。

這套宅子便有官府發賣,前前後後已經換了五個主人。

每人主人都不信邪,圖便宜,一定要買這個宅子。

但是,每個主家最後的結果都是身首異處。

漸漸地,這裏便成了,遠近聞名的凶宅,鬼宅。

最後一起凶殺案,是五個月前,住在這裏的男人的腦袋被扔到了井裏,家人早起打水,嚇得魂飛魄散,不得已遠遁他鄉。

關於這套宅子,安康城的人傳的愈發邪乎了。

受過“科學”教育的曹小環、周尋、陳心洛怎麽可能受得了這種謠言!

三司掛牌督辦!

隻用了三天就把這起案子給破了!

原來作妖的是城裏的一些把這裏作為據點的盜賊!

以為自己是五品,輕功卓絕就可以無法無天!

還是為曹小環當場格殺!

鬼宅的謎案就這麽破掉了,官方還沒有刻意宣傳的時候,和王爺居然要幫關家找房子,那就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宅子了!

“爹爹,你我父女二人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難道還怕鬼敲門嗎?”

關小七見關勝猶豫,趕忙催促道,“我不管,女兒自己也有體己,就這麽定了!”

錯過這個機會,以後一兩銀子的宅子往哪裏找?

“哎,”

關勝看著一臉焦急的女兒道,“那就這麽定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個凶宅通常隻是死男主人!

不傷及婦孺老幼!

隻要閨女平平安安,自己死一死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