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回答上來的,不用說,肯定是與他有共同語言的。

到時候,兩人可以暢談魔獸、LOL,回憶勇闖天涯,不管他說什麽梗,對方都能接得上。

當然,最好不要是男的。

不然走的太近,人家肯定以為他有龍陽癖呢!

如果是女的,年齡也不能太大!

不然與一個老嫗秉燭夜談,這是什麽毛病?

他再厚的臉皮也經不住這種輿論啊!

不過,這些也隻能想一想,來到這個世界二十餘年,他沒有發現有穿越者的征兆。

也許人家低調,可是他沒有啊!

他都幫著他親妹子把唐詩三百首快抄完了!

像“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白日依山盡,湟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這些詩詞一出,直接讓林寧得了當朝第一女才人的名頭。

直到後來,朝中大臣秦同提出公主去塞北和親,公主一句“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把滿朝文武羞的無地之容!

私下裏不少人稱呼他妹子為“詩仙”。

隻有仙人才能寫出這樣的詩。

至今未見任何穿越者來找他妹子。

更何況,前些日子,他還以“百曉生”作為筆名出版了一本《超級贅婿》。

這本書出來後,瞬間安康城紙貴。

百曉生這個名頭,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本書裏,隻要穿越者看到了,就能發現不少新時代的網絡梗。

這麽長時間以來,倒是有不少人在打聽這個百曉生,不過都是找寫書的。

沒有一個人看起來像穿越者。

也許他真的是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一個穿越者。

所以,想通了之後,他就不計較了。

“王爺,”

明月不經意間掃了一眼王妃後,看向林逸道,“您累了吧,讓奴婢哄一會郡主吧。”

“小心一麵,這姑娘啊,以後有的是福氣,誰讓她老子厲害呢,”

林逸把孩子交到明月手裏,對著胡妙儀道,“本王的話,你聽明白沒有?”

胡妙儀小聲道,“王爺寵愛郡主,是郡主的福氣。”

林逸點點頭道,“明白就好了,她是本王的閨女,親的,以後沒人能惹她,你也少疑神疑鬼。”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他還不是虎。

他話音剛落,紫霞在耳邊道,“王爺,陳德勝大人在大廳候著。”

林逸笑著道,“他跟何吉祥倆人都是什麽毛病,一個大早上的,一個大晚上的,真他娘的會挑時間。”

拍拍手,背轉身就往大廳去了。

本以為自己前呼後擁,氣場強大,結果看到陳德勝的那一刻起,氣勢立馬就若下來了。

氣勢、氣場、氣質,這種東西就是玄學。

就像如今麵對六皇子代王一樣,代王已經卑微的不能再卑微了。

林逸對代王這表現也非常的滿意,人家已經這麽苟了,還要怎麽樣?

怎麽說都是兄弟關係,他這個做弟弟的也不能太過分。

隻是,唯一不滿的就是,他貴為攝政王,站在代王麵前,這氣質還是輸了!

輸的一塌糊塗!

站在陳德勝麵前也是一樣,這陳德勝自從到達安康城出任升任右都禦史掌都察院後,漸漸發福了,身穿官袍,龐眉皓發,居然有點不怒自威的意思。

林逸看到他,肯定不會發怵,他是誰啊?

攝政王!

代行天子之職!

他現在扔個棍子出去,說是尚方寶劍,那就真的是尚方寶劍,照樣先斬後奏!

所以,頂多就是不自在吧。

畢竟被比下去了。

“參見王爺,”

陳德勝跪下後高呼道,“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

林逸坐下抱起茶杯後,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你也不是外人了,別瞎客氣了,坐吧,來人,把武夷派前日送過來的新茶給老大人泡一杯。”

“謝王爺厚愛,”

陳德勝激動的道,“臣誠惶誠恐。”

林逸看了一眼滿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抱著茶盞,沒有一點恐慌意思的陳德勝,沒好氣的道,“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覺,來我這裏做什麽?”

陳德勝笑著道,“臣並無什麽大事。”

林逸語重心長的道,“真閑得沒事做,也可以逛逛煙花之地,有看上的,也可以帶回家,你堂堂右都禦史,娶個老婆,誰還能嚼舌了?

哪怕不能生孩子吧,好歹是個伴,省的你天天孤枕難眠。”

陳德勝聽聞後,一下子就漲紅了臉。

他多大年齡了?

還娶小妾?

更何況,你也知道老子右都禦史啊!

不說娶千金小姐,可你讓老子娶煙花女子是個什麽意思?

這是看不起誰呢!

他功夫不算高,勉強三品,但是一拳打死麵前這個不學無術的王八蛋是沒有壓力的。

“讓王爺費心了,”

陳德勝終究還是擠出來了笑臉,“臣年事已高,並無納妾的想法。”

“那太可惜了,”

林逸笑著道,“你要看上誰了,直接說,我去幫你贖身。”

“謝王爺,”

陳德勝努力不讓臉上的笑容褪下去,省的一會擠不出來,猶豫半晌後道,“王爺,臣有話說。”

林逸好奇的道,“有什麽話盡管說,我又沒捂住你嘴巴不讓你說。”

陳德勝訕笑道,“隻是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林逸白了他一眼道,“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讓人送客了。”

“遵旨,”

陳德勝抬起頭看著林逸,正色道,“聽說王爺對郡主寵愛有加,臣徹夜難眠。”

“本王寵愛不寵愛郡主,跟你睡不睡得著覺有什麽關係?”

林逸不解的道,“你這是沒事找事是吧?”

陳德勝先看了看明月和紫霞,又看看門口的焦忠,林逸還要罵他磨嘰的時候,明月三人已經退出了屋子。

“有話趕緊說吧,”

林逸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道,“他們都跟隨本王的時間比你還長,如果他們都不值當信任,本王都不知道信誰了。”

“王爺說的是,”

陳德勝接著道,“郡主出生那日,王爺在我等麵前說過,誰說女子不能當皇帝?

我等當時隻以為王爺說的是玩笑話……”

“然後呢?”

林逸見他突然又不說話了,便追問道。

“自古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

陳德勝沉聲道,“王爺如此寵愛郡主,將來又何嚐不是害郡主!

還望王爺三思!”

“還是你們考慮的長遠啊。”

林逸樂了。

自古都是嫡長子繼承製。

規矩就是這麽個規矩。

即使是他老子,也在明麵上守著這個規矩!

太子哪怕被囚禁了,也沒有輕易廢掉。

如果林逸不守這個規矩,大概就跟奧斯曼帝國一樣,養蠱培養繼承人,哪個兒子厲害哪個上。

陳德勝說的對,到時候他就害了他閨女。

因為從理論上來說,最受寵幸的人最有可能有繼承權。

更何況,他還說過女人也可以做皇帝這種聳人聽聞的話。

“老臣一片赤膽忠心,還望王爺明鑒!”

陳德勝跪在地上,再次叩首。

林逸笑著道,“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

他怎麽可能不明白?

隻是一直與這些老頭子較勁罷了。

還說之前的套路,我要開窗你不同意,然後我說扒房頂,你就同意開窗了。

“王爺英明!”

陳德勝差點喜極而泣。

這位和王爺突然腦子開竅了?

可惜看著又不像啊!

“行了,還有事?

有事趕緊說事,別在這裏耗時間,現在鯨油挺貴的,”

林逸再次抿了一口茶,慢慢悠悠的道,“你趕緊說完,我趕緊滅了。”

現在的燈油都是聶友道和杜三河等人送過來的鯨油,用時間長了,讓他再用其它類型的油燈,還真有點不習慣。

唯一不美的是,這玩意太貴了。

和王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每個月怎麽樣也得燒掉百十兩的燈油錢。

陳德勝訕笑道,“王爺還是如此的節儉。”

林逸不高興地道,“誰節儉了?”

誇一個人節儉跟誇太監坐懷不亂有什麽區別?

要是有錢的話,鬼才去節儉!

不還是窮鬧的?

陳德勝見林逸神色不悅,便趕忙轉換話題道,“聽說王爺讓袁臻入川州?”

林逸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這種事情都傳到他老娘耳朵裏了,更何況是陳德勝這個右都禦史。

令林逸詫異的是,陳德勝突然大聲道,“王爺英明!

袁臻去川州再合適不過了!”

“為何?”

林逸詫異的道。

陳德勝昂首道,“川州總兵袁朔乃是袁昂將軍的第七子。”

“娘的!”

林逸氣的一拍腦袋,氣鼓鼓的道,“大意了!”

難怪他提出讓袁臻入川州提督軍務的時候,何吉祥雖然反對過,但是沒有強烈反對!

最後同意的時候,臉上好像隱約還帶著一點笑意。

他是開玩意的,完全為了嚇唬他老娘。

而何吉祥這些人卻是認真的!

“川州孤懸西南已久,不受王爺宣召,”

陳德勝朗聲道,“袁臻袁將軍去川州宣揚王爺威德,倒是再合適不好。”

“是啊,袁朔是袁臻的親弟弟,他再狠還能把哥哥給砍了?”

林逸也覺得靠譜,便笑著問,“這麽說娘娘也是知道的。”

陳德勝小心陪笑道,“娘娘當然是知道的。”

“難道隻有本王不知道?”

林逸有點不高興了。

“……”

陳德勝哪裏知道和王爺知道不知道!

林逸突然歎氣道,“好像是有人跟我提過?”

何鴻?

還是何吉祥?

曾經給他說過袁家的現狀。

七個兒子死的隻剩三了,也就是老三袁青,老五袁臻,老七袁朔。

甚至包括長房長孫都死了。

“王爺……”

陳德勝見林逸這迷惘的神色,既不敢說,也不敢問。

“她都知道了,又為何反對?”

林逸搞不懂她老娘的態度了。

明知道袁臻去川州不會有危險,還與他置氣是為了什麽?

“王爺,”

陳德勝苦笑道,“娘娘與袁家是至親,事涉袁家,娘娘不免關心了一些。”

林逸白了他一眼道,“你啊,再這麽吞吐吐的說話就不要說了。”

他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陳德勝的意思。

他老娘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他讓袁臻去川州。

而是他讓袁臻去川州沒有通知他老娘。

說白了就是,他做什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有沒有征求他老娘的意見。

這是態度問題!

他老娘覺得他態度有問題。

“王爺,”

陳德勝小心道,“天色不早了,老臣告退了。”

林逸喊道,“來人。”

“王爺。”

焦忠第一個出現在了林逸的麵前。

林逸擺手道,“天黑路滑,送一送老大人。”

“是,”

焦忠朝著陳德勝一揚手道,“大人,請。”

“多謝焦統領。”

陳德勝捋著胡須出了大廳。

焦忠緊隨其後,一直把他送到和王府的門口,等著馬車逐漸遠去,一回過頭就看到了站在麵前的方皮和斷糧。

斷糧見焦忠望過來,麵無表情的拱手道,“統領大人,好久不見。”

焦忠借著門口的燈籠,眯縫著眼睛,仔細打量了一眼渾身裹著棉襖的斷糧,然後笑道,“斷糧,你是從三和過來的?”

斷糧道,“正是,蒙陳心洛大人看得起,就被招呼了過來。”

焦忠好奇的道,“陳心洛讓你來的?”

方皮傲氣的道,“陳心洛大人舉薦,何吉祥大人親自下的令,斷糧出任都督府都事,從七品!”

自從上次在林子裏被雷開山和譚飛等人戲耍了以後,他就對和王府侍衛們愈發不順眼了,當然也包括統領焦忠!

早就在心裏發了誓言,將來有了機會一定要報仇!

“小小年紀,承擔如此重擔,斷糧兄弟將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焦忠心裏很不是滋味,一個孤兒院的孤兒,何德何能,居然能做七品!

這都是什麽世道!

“統領大人客氣了,”

斷糧再次拱手道,“都是為王爺效力。”

焦忠笑著道,“那就恭祝兄弟將來步步高升。”

“食得鹹魚抵得渴,謝統領關心。”

斷糧指著身後的馬車道,“在下從三和帶了了一些王爺愛吃的特產,還望統領代收一下,在下就不多叨擾了。”

手一揮,身後的扈從就從馬車上搬下來兩個籮筐,放在了和王府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