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幹脆用和王爺自己的話來說,有本事的人說出來的叫名人名言,沒本事的人說出來的叫廢話。

用焦忠自己的理解就是一定要把和王爺說的話當做金科玉律!

有時候啊,還得會捧。

和王爺的話不中聽怎麽辦?

低情商:話糙。

高情商:理不糙。

做人啊,自己開心很重要,但是,和王爺開心最重要。

千萬不能不當回事!

否則最後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將來的他,一定會感謝現在拚命的自己。

林逸等林子裏鑽出來的侍衛把菱角放到馬背上之後才轉過身來,翻身上了驢子,徑直回城。

從南城一路到北城,在一條小巷子裏,他讓人把馬匹上的菱角和蓮藕放到了驢子上。

進了城以後,林逸改了主意,決定親自送貨去聞香閣。

驢背上一邊一個籮筐,很是不滿的鳴叫了一聲,但是,林逸剛牽上繩子,便老老實實地跟在了林逸身後往北城的聞香閣去。

夕陽完全落入群山裏,沒有了多少光亮。

林逸站在聞香閣的門口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林逸打著哈欠道,“我是來送貨的!”

“混賬東西,不懂規矩!”

一個小廝衝到林逸身前,大聲吼道,“從後門走!

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是你這種人隨便來的?”

“抱歉,抱歉,我這就走。”

林逸拱手後,牽上驢子轉身往聞香閣的後門去。

心裏不禁生出一股悲哀來,他久不在風月場行走,江湖如今居然沒了他的傳說,見麵了不但沒人

能識得他來,而且還敢欺負他!

實在是很氣人啊!

有人直播死媽,有人直播上墳。

他想以攝政王之名,直播讓人死全家。

可惜的是,這個時代沒有網絡,要不然他真的可以成為網絡大v的!

穿過一處偏僻的小巷子後,他走到了聞香閣的後門。

後門靠著一條河邊,從聞香樓裏麵到外麵,一片燈火通明,有在河邊提水的,有洗碗的,洗菜的,裏麵的人進進出出,很是熱鬧。

看到有人隨意往河裏潑髒水、倒垃圾,林逸眉頭一皺。

難怪這城裏的河水越來越髒了!

他開始還懷疑是城內養豬馬牛羊所致,如今看來,沒有這麽簡單。

什麽都往河裏扔,這條河要是能幹淨,才叫有鬼了。

他不禁把胡士錄給埋怨上了,出任衛生部長的時日也不算短了,有三和現成的衛生條例可依,居然還把安康城的衛生狀況弄成這個樣子,實在是說不過去。

那王八蛋要是在自己麵前,非好好踹上幾腳不可!

太氣人了!

萬一有個不慎,安康城就有可能爆發疫病。

無論是鼠疫,還是流感,都能讓安康城十不存一。

這種事情,曆史上發生過很多。

“哎,幹嘛的?”

一個肩上搭著白毛巾的大胖子瞅了一眼林逸道。

林逸笑著道,“我是替關家送蓮藕和菱角的。”

大胖子沒好氣的道,“怎麽這會才來?

關勝呢?

他又死哪裏去了?

讓你這種乳臭未幹的小子過來。”

林逸一直養尊處優,這麽年來,敢在他麵前大喘氣的人都沒幾個,更何況斥責他!

心裏非常的不舒服,就要回罵過去。

但是,想到自己是受關小七所托,給弄砸了,真不好交代。

因此便忍住了怒氣,不冷不熱的道,“關家有事情,暫時來不了,你點個數,我好回去交差。”

胖子沒好氣的道,“那你愣著幹嘛,別在那擋道,趕緊搬下來,娘的,你還等著老子幫你搬啊!”

“……”

林逸見他這態度,實在很是生氣。

但是偏偏又無可奈何。

好多年了!

他都沒受過這種氣了!

走到驢子身前,拍了下驢子屁股,屁股很自然的蹲下來,林逸把架在兩邊的籮筐很是費力的搬了下來。

“嘿,驢子是好驢子,”

胖子詫異的看了一眼驢子,“真是聽話啊,小子,這驢子你開個價,爺買了。”

“謝了,不賣,”

林逸漲紅著臉把兩個籮筐搬進了院子裏,回過頭見胖子一臉不悅,伸出手無所謂的道,“麻煩你幫著結下賬?”

胖子旁邊的一個小廝冷哼道,“小子,咱們付爺買你的驢子,那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林逸忍住怒氣擺手道,“謝謝了,我是真的不想賣這驢子,麻煩你給我結個賬,我好趁著這城門未關之前出城。”

胖子陰沉的道,“你小子是故意不給好臉了?”

小廝直接走到林逸的身後,擼起了袖子,然後又走過來兩個小廝,分別站在了林逸的左右。

林逸看著麵前的胖子道,“朗朗乾坤,天子腳下,你們就這麽猖狂?

欺行霸市,強買強賣,以強欺弱,不管哪一條,根據新的梁律,你都能把安康府尹衙門坐牢。”

胖子冷哼道,“這裏風高月黑,把你小子往河裏一丟,神不知鬼不覺。

到時候,民不舉官不究,你死了,也是白死了。

老子權你還是識相一點,不要逼老子發狠。”

林逸歎氣道,“你們啊,這是故意為難我了,不過呢,我也不怕你們,我是肯定不會把我的驢子給你們的。”

胖子道,“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說完就朝著左右兩邊的小廝使了個小廝。

三個小廝朝著林逸步步緊逼。

胖子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老子饒了你一條性命。”

“哎,你要是後悔,同樣來得及,”

林逸歎口氣道,“不要都打死了。”

“啊……”

林逸的聲音剛落下,他的身邊便傳來了一陣慘叫聲。

那個胖子嘭嗵一聲落在地上之後,驚懼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焦忠。

氣憤的指著焦忠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在聞香閣撒野!”

焦忠沒搭理他,隻是低著頭對著林逸。

林逸看了一眼臉上全是血的胖子,以及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三個小廝,歎氣道,“何必呢,非往鐵板上踢,在你們這種人麵前擺譜,真的沒有成就感。”

“誰在鬧事,不想活了嘛!”

胖子尚未回話,院子裏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焦忠不等後門推開,一腳踹在後門上,對著院子裏發出來的慘叫聲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接著院子裏回歸了平靜。

胖子愕然,看著朝著自己越來越近的林逸道,“大爺,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林逸伸手道,“給錢。”

“啊……”

躺在地上的胖子不明所以。

林逸沒好氣的道,“我的菱角錢,趕緊給我!”

“哦,哦,”

胖子趕忙從口袋裏摸出來一把碎銀子,想朝著林逸扔過去,又不敢扔,攤在手心裏,眼巴巴的看著林逸,“大爺,在這,都在這。”

林逸走上前去,一把抓到自己手裏,然後掂了掂道,“行吧,算你識相。”

直接轉身就走了。

焦忠牽著驢子就跟了身後,一邊走一邊道,“王爺,這些人怎麽處理?”

“本王也很為難啊,”

林逸撓了撓頭道,“回頭那關小七發現我把她的主顧給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

“王爺說的是。”

焦忠隻能出生附和而不敢發表自己的意見。

和王爺居然這麽在乎一個女子的看法,他猜不透王爺的想法,就不敢亂說話。

林逸想了想道,“這是還真的挺為難的,實在沒辦法,既然解決不了問題,就去解決製造問題的人吧,這聞香閣是誰開的,交代一下,剛剛凡是見過此事的人,全部給打發到別處去。

到時候啊,關小七遇不到這些人,就不會怪到我頭上了。”

焦忠道,“屬下明白。”

“記住了,不是殺了他們,是趕走他們。”

林逸又忍不住交代了一句,深怕手底下意會錯意思。

他如今權勢愈發大了,有些時候,大家都會反應過度,做出一些超出他本意的行動。

“是,”

焦忠想了一下道,“據下麵的人回報,這關勝的小船未停歇,一路往南去了。”

林逸點點頭道,“繼續跟著,要是遇到突**況,可以出麵照應一二。”

“王爺放心,”

焦忠再次拱手,“屬下一定吩咐下去,保證不會出紕漏。”

林逸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永安王府。

老十二看了一眼旁邊的來寬,詫異的道,“你說我皇兄去了聞香閣?

你不會看錯了吧?”

來寬拍著胸脯道,“小的保證沒看錯,否則敢把這對招子給挖出來!

小的路過聞香閣,看到了牽著驢子的和王爺,想著王爺周邊高手如雲,要是生出誤會就不好解釋了,不敢多停留打聽,裝作沒看見,直接就過去了,也不知道王爺去聞香閣是做什麽。”

“做的好,不但你回不來了,說不定還得牽連到本王,”

老十二笑著道,“我皇兄本就是煙花之地的常客,他去聞香樓倒是不稀奇,隻是自從回安康城後,他就一次就不去了,此刻去,倒是有點不尋常啊。”

說完後,直接看向了坐在對麵的唐毅。

唐毅捋著胡須道,“王爺都不知道,下官就更不知道了。”

“這倒是也是,論對他的了解,你肯定是趕不上我的,”

老十二揉著腦袋道,“不過,他去青樓也不算是什麽大事,畢竟王妃懷有生孕。

咱們啊,還是不要去多管閑事的好,省的惹火上身。”

唐毅拱手道,“王爺英明。”

老十二想了想道,“行了,聽說過幾日你要回國子監,你在我這住的好好的,何必再折騰?”

雖然不高興唐毅在這裏白吃白喝,但是還是希望唐毅留在他這裏,省的遇到事情沒有人商量。

唐毅笑著道,“不瞞王爺,如果不出意外,過幾日老夫可能會有擢升,到時候權柄日重,再留在王爺這裏,恐怕就要讓人說閑話了。”

“升官?”

老十二眼前一亮,伸著脖子道,“擔任何職,幾品?”

唐毅搖頭道,“皆在何吉祥大人一念之間,老夫豈能揣度的到。”

“那你怎麽知道自己是要升了?”

老十二猶自不信。

唐毅笑著道,“當然也是何大人說的,隻是沒與我說升為何職。”

老十二道,“你自己就不會猜一猜?

你如今是都察院司務,小小的九品,就算破格擢升,了不起也就是個六品主事,還沒到需要避嫌的地步吧?

所以,這一次肯定不止六品,你是知道的,隻是需要故意瞞著我?”

唐毅點點頭道,“王爺英明。”

“嘿,不願意說就不說吧,我也不稀罕,”

老十二很是大度的擺擺手道,“既然要避嫌就徹底一點,走之前記得把欠我的銀子還了。”

“……”

唐毅苦笑。

夜間蚊子很多。

可是偏偏又很悶熱,林逸又不肯早早地鑽進蚊帳裏。

坐在院子裏,由著葉秋手執長劍在旁邊刺蚊子。

林逸一邊吃著葡萄,一邊漫不經心地道,“這也是為了你好,多多練習,對劍術也大有益處。”

他舍不得用明月和紫霞來替他扇扇子,隻能把葉秋拉了過來。

葉秋覺得用扇子是對他的侮辱,隻肯用劍。

“謝王爺恩典。”

葉秋回答的有氣無力。

他可是大宗師啊!

一個大宗師給人趕蚊子?

即使是為和王爺,說出去也讓人笑話!

他也是要臉麵的人!

林逸突然被一顆葡萄酸到了,咧著嘴巴,口齒不清的道,“聽說……你兄弟也到了安康城?

還給你準備了一套宅子。”

葉秋毫不諱言道,“是。”

林逸道,“這小子我是知道的,以前上數學課的時候,數他最活躍,是個聰明人。

按說,我還是他老師呢,這到了安康城,也不跟我說一聲,太不像話了。”

葉秋道,“我現在就去給抓過來。”

說完就收劍走人。

“等下,”

林逸喊住已經轉身的葉秋,“我就這麽一說,他不願意來,我也沒有非要見他的意思,再說,即使見了,也沒什麽好說的,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葉秋拱手道,“是。”

林逸擺手道,“行了,下去休息吧,我也去睡覺了。”

起身後伸了個懶腰,在葉秋的注視下回到了後院的廂房。

“站住。”

葉秋突然出身喊住了從假山後麵出來的焦忠。

焦忠笑著道,“不知葉公子有何吩咐?”

他雖然是和王府侍衛統領,但是葉秋同和尚、瞎子等人是大宗師,地位超然,他還是很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