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人都知道,在和王爺治下,什麽舉人、秀才都不好使,任你學富五車,都比不了一張蓋著鮮紅大章的小學畢業證!

隻要能熟練運用四則運算,懂一點基礎的會計知識,就能參加公務考試,然後順利當官!

在白雲城,年齡最小的鎮長隻有十三歲,整天把一幫子七老八十的鄉賢罵的跟孫子似得,一時間成為白雲城的奇觀。

善琦等老大人倒不是沒有反對過,和王爺卻說,這叫千金買馬骨。

因此,便無人再勸諫。

之後,三和人拿下南州、嶽州、永安、吳州等地,各地衙門用的不是小學畢業生就是能做實事的小吏。

對滿腹經綸的讀書人置之不理。

舉人老爺們都很清高,本來空缺就很難等,沒有做官的指望,與本地父母官稱兄道弟,吟詩作對,青樓風流,小日子過得悠哉樂嗬。

但是,三和人卻打亂了他們穩定富足的生活。

他們在鄉、村設立鎮長、村長不說,居然還敢在部分地區免三年賦稅!

豈有此理!

這和王爺是腦子有病嗎?

他不知道朝廷錢糧的主要來源嗎?

免一鄉、一府之地他們還能理解,可是同時免三州之地的三年賦稅,從古至今,就沒有人這麽幹過!

這樣的糊塗王爺,即使是登上大統,也穩不了根基。

至此之後,這些秀才和舉人的好日子到頭了,那些泥腿子不但不給他們送田地了,居然還膽敢把以往送過來的土地再要回去!

反了天了啊!

無論是嶽州還是洪州、荊州,這裏的讀書人都不好過,畢竟之前就受過叛亂的影響,損失慘重。

何況丫鬟、仆人一大堆,光有出沒有進,沒多久,許多人都漸漸支撐不下去了,特別是那些不善經營的,大宅子都發賣出去了。

這和王爺簡直比那些叛軍匪徒還要狠啊!

他們倒是想去布政司衙門哭訴來著,可又找不到理由!

難道說給那些泥腿子免賦稅是錯的?

他們真的怕那些泥腿子把他們給手撕了。

不少人急中生智,既然小學畢業就能當官,而且甚至比考科舉、等補缺容易,為什麽不去領個小學畢業證?

有一個帶頭的,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到最後居然成了一種普遍的現象。

到如今,嶽州、洪州等地的不少學堂裏,都有一群胡子一大把的老頭子混在七八歲的孩子中間一起學算術、格物等本讓他們嗤之以鼻的學科。

雖然滿心不情願,但是為了生計和前途,他們學的很是認真,畢竟允許跳級,隻要拿到了小學畢業證就可以參加公考!

期望著先從打雜小吏做起,一步步走上人生巔峰!

這是有先例的,饒城知府龔新意原本是個屢試不中的窮童生,進了新式學堂後,韋編三絕,懸梁刺股,隻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拿到了小學畢業證!

之後參加公考,以數學第一名的成績得了個府經曆的職位。

令人驚訝的是,居然隻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就擢升為饒城知府!

許多人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這樣一個年過半百,無什麽才學的老頭子都能做得了知府,為什麽他們就做不得?

永安、吳州兩地還未設新式學堂,他們便不顧路途遙遠,紛紛到南州讀書。

南州的學堂就那麽幾座,遠遠不夠,有錢的讀書人便從三和聘請老師,在吳州、永安開設學堂。

新式學堂以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結果在和王治下遍地開花。

“你他娘的,真是誌向高遠啊,”

將屠戶不知道是該嘲笑還是該嫉妒,“行吧,你好好幹吧,等發財了,說不定老子能跟著沾光。”

“你啊,瞧好了吧!”

王小栓笑著道,“西江以南,老子說話最好使的。”

“哼,是,是個人在西江南岸那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說話都好使,”

將屠戶沒好氣的道,“你要是真準備去兵馬司,這手裏生意就轉給我,你說個價,我給你處理完了。”

王小栓笑著道,“到時候再說吧。”

他心裏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能把生意全拋開了,萬一官場混不好,還能有個退路。

“老話說,寧睡孤墳,不住野廟,”

一直默不作聲的韓東升笑著道,“你小子這性子,還真不適合去官場混,得罪人都不知道,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不如老老實實地守著生意,咱們這些人雖然互相間也經常磕磕絆絆,可沒人會要了你的命。”

“老話也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王小栓不服氣的道,“你怎麽就斷定一定就混不好了?”

“首先你這名字就不行,”

黎三娘打趣道,“王小栓,跟王二狗子都沒區別,你看看哪個當官的叫你這個名字的?”

“這倒是也是,”

王小栓撓頭道,“要不我跟孫邑那王八蛋一樣,改個名字,王什麽好呢?”

他望向了這裏學問最高的梁慶書。

梁慶書笑著道,“就叫王栓得了,好好的名字中間加個‘小’,顯得小氣了。”

“王栓,王栓,”

王小栓自己默念了兩遍,越念越覺得順口,笑著道,“這倒不是不行,以後你們就喊我王栓吧,喊我王小栓我就不理人了。”

“行。”

左右不是什麽大事,眾人也就欣然應了。

豬肉榮卻道,“不過改名也麻煩,你還得回三和改戶帖,改畢業證,好多麻煩事呢。”

“這是不打緊的,”

王小栓笑著道,“過年回家的時候,我就一並改了。”

眾人正說笑間,發現麵前的大街上突然又多了一隊熟悉的人馬。

“韋……”

王小栓剛要說話,便直接被黎三娘捂住了口鼻。

“哎,幹嘛!”

王小栓推開了黎三娘的巴掌,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韋一山的背影越來越遠。

“哼,就你這四六不通的還想當官?”

梁慶書笑著道,“大街之上大呼小叫,你說他是搭理你還是不搭理你?

當著一眾下屬,搭理你吧,有違軍紀,不搭理你吧,你落了個沒趣,朋友間還生了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