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真的非常頭疼!

要怪就怪和王爺,人家馬匹受驚跑掉了,追回來就是,你又不是沒有這個能力。

別說那麽大個一匹馬,就是一隻螞蟻,你老金口一開,金陵城掘地三尺,也能給找到。

完全就沒有一丁點的難度。

再說,你老張口就說主動要給人賠償,那就賠錢唄。

雖然鐵公雞能拔毛,也挺不容易的。

可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說什麽去做工抵債。

你堂堂親王,去給人做工,不成體統不說,也浪費錢財啊。

畢竟陌生環境中,所有人都得圍著你轉,那銀子就得花的海了去了。

不是事啊!

小喜子更是聽得麵色蒼白。

要是等總管回來了,發現王爺在人家做工住“狗窩”,一聲令下,還不得把他們這些人扒皮拆骨?

這完全不是他們能承認的痛。

眼珠子在眼眶裏滴溜溜打轉,得想辦法讓他們王爺趕緊熄了這個念頭。

但是,想了一圈,想不出任何辦法,隻能眼巴巴的望向坐在案首的刑恪守。

刑恪守壓根裝作沒看見。

老子不比你急?

他要是有辦法,就不會頭疼了。

“誰要你做工!

我家不缺雜役,”

女子恨聲道,“就要你賠我的馬,邢大人,請您一定要為小女子做主!”

“姑娘,你這麽說就是不講道理了,我可是誠心實意的,”

林逸攤攤手道,“你看我這渾身上下,像能拿得出一個銅板的人嗎?”

他出門,從來就不裝錢。

如果有一天口袋裝錢了,那也可能因為他被人打垮了,世界末日,他揣著錢趕緊逃難。

“就是,就是,一看就是窮小子……”

“怎麽看都不像有錢的,細皮嫩肉的,破落戶一個,還不如賣去做相公呢……”

不等女孩子說話,衙門外麵的人便開始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

從始至終,就沒人討論這裏麵的對錯,到底要不要賠償。

反正這是坐堂官員的事情,他們隻負責討論閑話。

“做兔相公?”

坐在大堂之上的刑恪守聽得清清楚楚,大不敬啊!

這種刁民怎麽就敢說這種話。

猶豫要不要把人給抓起來的時候,又不自覺的望向了台下洋洋得意的林逸,這個表情不對啊……

看樣子,人家罵你兔相公,你老好像挺高興啊,怎麽就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呢?

他隻見王爺笑著朝著門外的人拱手致意道,“謝謝眾位兄弟的抬愛,雖然我天生麗質,玉樹臨風,略有姿色,有做相公的本錢,但是在下潔身自好,斷然不能做的。”

做相公是侮辱人的,可從某一方麵來說是對他長相的肯定!

這就夠了!

人民群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眼前這個女子對自己不假以顏色,隻能說明她眼瞎。

這麽想著,一下子就再次恢複了信心,自己真的很帥的。

但是,衙門外卻是爆發出了哈哈大笑聲,甚至連兩邊的衙役也跟著忍不住掩嘴笑。

“原來是不學無術的混人一個!”

女子也忍不住噗呲笑了。

天生麗質?

略有姿色?

這些詞是這麽用的嘛!

“肅靜!”

刑恪守啪嗒一聲,再次拍下了驚堂木,別人笑的出來,他卻笑不出來。

臉直接就黑了!

他隻知道他們王爺不要臉,卻沒想過會這麽不要臉!

做男娼,居然還能感到臉上有光?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要不是礙於顧忌尊卑有序、堂高廉遠,他真想開口罵了。

“大人,此人無賴的賊臉昭然若揭,”

女子拱手道,“還望大人明鑒!給小女子一個公道。”

林逸見刑恪守居然望向自己,很是無奈!

這老頭子想什麽呢!

自己都說了,要去人家去做長工,混個近水樓台先得月,你直接就這麽判了就是!

何必如此扭扭捏捏!

沒有一丁點的眼力勁呢。

但是,眼前刑恪守緊繃著臉,他又怕給氣壞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心立馬軟了下來,不願意給對方添堵,忍不住道,“既然姑娘不願意我以工代罰,那隻能煩勞大人安排差役幫人把這匹馬給找回來了。”

刑恪守終於長鬆了一口氣,看向女子道,“你以為如何?”

女子冷哼道,“我親眼看見我那匹馬遠去的,怎麽可能找的回來。

要是能找回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饒過你又如何。”

旁邊的小喜子笑著道,“姑娘放心,你這匹馬跑不遠的。”

雖然他們家王爺三令五申,出門不能多帶人,但是如今總管不在金陵城,他們這些人哪裏敢大意,他能拍胸脯說方圓二裏地,全是他們的人!

一匹馬要是從他們眼皮子底下跑了,哪怕他師父不在,他也敢把新任的侍衛統領何鴻給攆下去!

甚至有責任的侍衛,一個都跑不了!

輕則挨板子,重則全部驅逐出府。

林逸笑嘻嘻的道,“姑娘,我掐指一算,這馬啊,正在南方。”

女子沒好氣的道,“傻子也知道是在南方。”

她的馬就是在南門口丟的。

林逸掐著指頭,裝模作樣的道,“姑娘,跟我來吧,一定能找到你的馬。

說不準啊,出了城門就能看的到呢。”

至於怎麽找,能不能找得到!

這是小喜子的問題了。

他一定要在城門口看到這匹馬。

聽完這句話後小喜子的臉直接垮了下來,衝著做了喬裝打扮擠在人群中的侍衛龐龍擺了擺手,何鴻奮力的擠出了人群。

林逸的聲音那麽大,龐龍早就聽得一清二楚了。

一句話就是,和王爺要在城門看到那匹馬!

正欲快馬加鞭在街麵上奔馳,發現街麵上到處都是人,水泄不通,幹脆棄馬,走到偏僻處,直接躍上了屋頂,施展輕功,飛簷走壁,徑直往南門去的同時,不停的吹著響亮的口哨。

林逸在刑恪守感動的眼神中背著手走出了衙門,對一切恍然不知。

他走在前麵,身後跟著不時往身後回望布政司衙門的女子。

林逸道,“姑娘,你放心,在下一言九鼎,說給你找到,就一定找到,你何必如此著急。”

一邊說一邊打著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