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而出,沒有一點思量。

“哼,你想改換門庭,我師父還未必收呢,”

謝小青冷哼道,“你的功夫太差勁了。”

和尚不解的道,“那姑娘到底是何意?”

“哎,難怪你會練這種笨功夫,因為你真的很笨。”

謝小青說完後,正要飄然而去,卻突然被和尚喊住了。

“姑娘。”

和尚輕喊一嗓子。

“怎麽?”

謝小青轉過頭,笑吟吟的道,“和尚,你想明白了,回心轉意了?”

和尚雙手合十,憂慮的道,“今夜雖無宵禁,但是比尋常盤查的還要嚴,姑娘還是不要隨意在金陵城施展輕功的好,讓人發現了,總歸不是好事。”

謝小青自傲的道,“本姑娘乃是九品高手,武功高強,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

和尚認真的道,“如果是平時倒是無礙,今日巡查的乃是瞎子,他的功夫很高,姑娘是知道的。”

“你!”

謝小青被氣的胸口一起一伏。

她使勁盯著和尚的臉,想不明白,這樣的老實和尚,為什麽說起話來這麽氣人。

和尚為難的道,“小僧句句出自肺腑,律法無情,姑娘還是不要飛來飛去的好,讓他發現了,小僧總不好再討要人情的。”

他有點忐忑。

如果謝小青再被瞎子抓住,他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臉麵去求瞎子放過謝小青。

畢竟瞎子也是奉命行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徇私枉法,總管那邊也是交代不過去的。

“少自作多情了,才不要討人情呢。”

謝小青一跺腳,轉身而去。

“阿彌陀佛。”

明明自己一片好心,她為什麽要生氣?

和尚一臉的迷茫。

但是,見對方沒有施展輕功,他還是鬆了一口氣。

春暖花開。

一波又一波的民夫從三和押送貨物進入了金陵城,但是其實從踏入吳州地界那一刻起,他們便開始後悔了。

他們隻想到三和已經那麽熱了,便一股腦的脫去了襖子、大袍子,卻沒想到金陵城還是這麽冷。

在三和熱的睡不著,在這裏晚上不蓋被子沒法睡。

他們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春寒料峭。

原本打算在此大展身手的民夫,送完貨後,就匆忙走了。

他們做不到凍死迎風站,但是指望他們花錢租房子、買被子、買襖子,完全不可能。

他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畢竟好長時間沒打仗,沒發過戰爭財了。

真正留下來的是極少數。

隨同民夫回去的還有輪休的官兵。

三和的官兵中有土生土長的三和人,有外來流民組成的新三和人,但是無論是老三和人,還是新三和人,他們都把家按在了三和。

他們出來的時候,本以為跟以往一樣,打完仗就回家了,決然沒有想到,會直接駐守此地。

而且還如此長的時間。

他們根本就沒有思想準備,許多人擔心家裏的孤兒寡母,思鄉心切,甚至還發生過官兵偷跑的事件。

對於逃兵,何吉祥很是為難。

軍中五品、六品眾多,一個個都是傲氣的不得了,他們要是產生了逆反心理,抱團在一起,會非常麻煩。

絕不能當做普通士兵對待。

所以真按照律法砍頭,太不講情麵了,軍心難穩。

如果輕輕放過,又難維護軍紀。

最後,經過再三的斟酌後,他與沈初在三軍麵前自行請罪,一把鼻涕一把淚,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都怪自己出三和之前沒有和所有人交代清楚,才致使大家有這麽多怨言,有家歸不得。

二人每人杖責二十大板。

何吉祥的行刑人乃是王坨子。

王坨子功夫一般,最讓軍中上下佩服的便是他的輕功。

但是,知道他之前是梁上君子的,隻有和王府的寥寥數人。

而他最擅長的是口技,鳥鳴獸嘯,學得以假亂真,隻聽其聲,不見其人。

進了人家屋,花盆碎了,主人家也隻當是野貓。

而輕功隻是為了更方便翻牆入戶,撬門溜鎖。

這種事情,他從來不對任何人說,也不對任何人炫耀,因為真的很丟人。

而且,不想當將軍的小偷不是好士兵,他也是有野心的,他怕說出去,會影響自己以後的官運。

他想不到自己還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他高舉著板子,在何吉祥的屁股上拍的震天響,實際上,對何吉祥來說跟撓癢沒區別。

沈初卻是真受苦了,給他行刑的是劉闞,盡管一再收力,可每一板子都是實實在在砸在肉上麵的。

而他又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內力抵禦。

二十板子下來,他的屁股沒爛,卻腫了老高。

兩人把一眾官兵感動的稀裏嘩啦之後,命人把十七名逃兵壓上台來,同樣重杖二十,最後驅出軍中,永不敘用。

這麽一個小小的風波過後,何吉祥開始了輪休製度,在不影響吳州、南州、嶽州、洪州等地防衛的情況下,允許部分士兵按照秩序輪番回鄉修整。

林逸對一切渾然不覺。

總覺得每天都在過著重複的日子。

上輩子求的安穩、鐵飯碗,現在想得就得到了,平穩的沒有一點起伏。

這日子真這麽下去,其實也挺不錯的。

唯一讓自己不滿的就是羅漢這家夥,見天就往自己跟前湊。

隔著老遠就能聞見口臭,真不願意見。

他不得不下令,禁止羅漢隨意出入和王府。

羅漢苦著臉盤坐在和王府的大門口,看著抱著胳膊站在旁邊的江仇,歎氣道,“兄弟,你新來的吧?

連我都不認識?”

“和王爺說你不能進,”

江仇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刀疤擰在一起,顯得格外猙獰,“如果你想進,可以試試我的拳頭。”

“老子要不是尋思打不過你,還能在這坐著?”

羅漢想不清楚,他怎麽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想當年,進和王府和進自己家都沒區別呢。

暗自神傷之時,他看見了一個圓溜溜的人影從小門出來了,他騰的站起身,低聲喊道,“蘇印。”

就是這個胖子搶了自己和王府掌勺位置的。

原本他是恨他的。

但是自從自己做了鏢局大當家後,他一點都不恨了。

甚至有點可憐蘇印,一輩子也就隻能做個廚子罷了。

現在看到蘇印背著手,昂著頭的樣子,他居然又開始恨了。

沒有自己,這死胖子能有今天?

居然敢斜眼看自己!

沒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