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屠戶自顧自的道,“哎,真是女大不中留,老子現在說什麽她都不聽了。

你說這孩子長大了是不是都是這個樣?”

“老子哪裏知道!”

豬肉榮終於受夠了他的喋喋不休,忍不住氣罵道,“你現在咋跟個娘們似得,磨磨唧唧的。”

將屠戶很是大度道,“瞧瞧你現在這脾氣,越來越暴躁了呢。”

他表示很理解。

畢竟不是誰都像自己,有這麽一個有出息的姑娘。

黎三娘笑著道,“老將,你最近有點飄啊?

飄的還特別厲害。

老娘跟你說正經話,你姑娘眼前正是擔責任的時候,你可不能提一些沒道理的要求,讓她為難。

自古忠孝難兩全,她要是真應了你的話,做孝順的孩子,就是你害了她,我三和的律法,可不是說著玩的。”

將屠戶漲紅著臉道,“老子還要你說?”

他不禁打了個激靈。

他怎麽就沒想起來呢!

強行讓姑娘幫自己,姑娘要是真的犯了律法,輕則丟官,重則蹲監。

他萬萬不能害了姑娘啊!

黎三娘道,“你明白便好,就怕你做糊塗事。”

將屠戶道,“那是我親閨女,我還能害了她?”

黎三娘道,“那可說不準。”

將屠戶道,“你可少管閑事吧!”

嘴上硬氣,此刻心裏已經熄了借助姑娘在慶元城發財的念頭。

錢可以再賺,閨女隻有一個。

不貪婪就不會死。

下晚的時候,原本好好地太陽,被烏雲遮擋住了,接著是磅礴大雨。

濟海與瞎子居住在慶元城的棲林寺裏。

因為戰亂,寺廟已經空空如也,偌大的寺廟隻有他們兩個人。

“和尚,你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

和尚看了一眼瞎子,然後搖頭道,“我就是不喜歡下雨。”

瞎子笑著道,“我也不喜歡。”

他們的雙親都是在暴風雨中過世的。

對他們來說,風雨意味著災難。

和尚又道,“過些日子我就回白雲城了。”

瞎子道,“那個姑娘呢?”

“誰?”

“你知道的。”

“我是和尚!”

和尚氣憤的道。

“你以前從來不會發火的,你的定力越來越差了。”

瞎子笑著道。

“我……”

和尚一時無言以對。

瞎子接著道,“一切法從心裏去求,不要向外求。”

和尚沉吟了一下,然後道,“受教了。”

瞎子搖頭道,“你還是沒懂。”

和尚還要說什麽,瞎子已經飄然而去。

南州正式歸三和所有後,三和的錢財一下子寬裕了起來,但是壓力反而更大了。

永安、吳州皆在與南州交界處,皆屯以重兵。

“老大開始做出行動了?”

林逸倒是沒有多大的意外,“倒是有一點不明白,這吳州、永安的衛所指揮使都歸順了老大?

要不然怎麽都這麽聽話?”

善琦道,“王爺,兩地屯以重兵,倒是未必針對咱們,也未必是幫著皇帝。”

“卑職附議,”

謝讚接著道,“黃四方與趙立春領著叛軍進了永安,勢如危卵。”

林逸還是搖頭道,“沒那麽簡單,咱們在南州、嶽州、洪州鬧出來這麽大動靜,老大不是傻子,不會不管的。

更何況,還有我那封信,他估計已經氣了個半死。

他報仇呢,從來不隔夜,這一點咱兄弟倆倒是挺像。”

這也是他們唯一的共同之處。

善琦小心問道,“那王爺的意思是……”

“烏林的思想工作做的怎麽樣了?”

林逸問。

善琦歎氣道,“烏林絕食已經有兩日。”

“蔣侃呢?”

林逸不死心道。

何吉祥苦笑道,“他答應的太爽快了,老夫等人又不得不懷疑他是詐降。”

林逸不以為意道,“都是刺頭啊。

不過無所謂,離了張屠戶還能吃帶毛豬?

先關著他們,天天清水白菜湯給煮上,熬上他們幾個月,磨磨他們銳氣,省的他們以為本王離了他們就不行。

當然,還是要小心一點,不要真的給熬死了。

那烏林在天下士林中,名氣還是非常大的。

所以說啊,這讀書人真是麻煩。”

他看重的不是這二人的才華,而是他們的“名義”。

畢竟他們的官職都是朝廷封的,借他們的手管理南州,名正言順。

善琦笑著道,“王爺,這烏林隻是一時拐不過彎了,忠臣不事二主,恐遭天下讀書人唾棄。”

“放屁,”

林逸毫不客氣的道,“老三的屁股溝子都快被他舔幹淨了。

讀書人了不起啊?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這種話不都是他們說的嗎?

之所以不投效本王,還是看不上本王罷了。

想當初老子進慶元城,烏林這老王八蛋連頭都沒露。”

他是相當有自知之明!

這也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

善琦等人訕笑。

你自己明白就好!

人家真投效了你這種傳說中“不學無術”的皇子,天下讀書人能把他笑話死!

讀書人最重要的就是臉麵!

齊鵬插話道,“王爺,袁青將軍從牢裏出來了。”

林逸問,“老大有這麽大度?”

他有點不信。

何吉祥道,“王爺有所不知,柱國與袁將軍在軍中威望甚重,故舊不棄,可以一呼百應。

如果袁將軍再繼續關押下去,恐軍中早晚生變。”

林逸道,“我這外家現在還有兵權?”

善琦笑著道,“袁將軍的原班人馬已經編入了都城京營,由伯須統領。

於伯須原本也是軍中驍將,此刻皇帝對袁家施恩,想必掌控袁將軍舊部也是早晚的事情。”

林逸接著問,“那雍王那邊有什麽動靜沒有?

不是說和晉王一起扯旗了嗎?

怎麽現在還沒消息?”

齊鵬搖頭道,“並無什麽大的動靜,反而是六皇子代王爺已經在代州整兵五萬,戰意昂揚。

七皇子南陵王募兵三萬,對楚州虎視眈眈。”

林逸皺眉道,“楚州是老八的地盤,老七一直就和老八不對付,看來這新仇舊恨是要一切算了。”

善琦道,“王爺,下官有一事不解,這南陵王與楚王不知有何間隙?”

按照正常情況,這南陵王應該是柿子撿軟的捏,直接進荊州,何況荊州還是富饒之地,戰略要地。

林逸笑著道,“這些事你們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不過呢,我也不打算和你們說。”

老八與展貴妃,也就是老七的親媽進行了親密接觸之後,被皇帝老子發現了。

皇帝老子抱著家醜不可外揚的態度,沒有處罰老八,直接把老七的親媽扔井裏了。

這仇大了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