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三和真正的土皇帝,三和的無冕之王。

但是,自從和王爺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三和皆由這位所謂的“三和之王,白雲城之主”說了算。

他們雖然在開始送了一點銀錢,買賣人口,蓄養奴仆受了限製,但是與和王爺開放海禁相比,這些能算得了什麽事?

因為這位和王爺,原本靠辛苦積攢家業的地主鄉紳,一個個的身家都在急遽增加。

海貿確實是暴利啊!

而且,從來不在三和本地經營產業的他們,也開始在三和大肆開作坊、酒樓、客棧等各項產業。

許多人已經在期盼著,等三和發展的越來越好後,把外地的生意給遷回來。

南州、洪州等地動**不安,哪裏有三和穩當?

三和是他們的大本營,在三和經營生意,他們也更有優勢。

甚至發展到不少人為了躲避仇家,都來三和安家了。

白雲城不得擅動刀兵。

這是白雲城的鐵律。

律法不能使人人平等,但是在律法麵前人人是平等的。

這是和王爺說的。

凡是對三和條例置若罔聞的,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許多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仇人站在自己麵前而無可奈何。

仇人與殺手住對門的奇葩情況,也隻有在白雲城才有可能。

和王爺也說過:本王的利益與你們這些土豪的利益是一致的。

雖然他們不承認自己是土豪,但是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這位不著調王爺的王爺說的是對的。

特別是善琦來到三和以後,三和的形勢漸漸明朗,做什麽都是名正言順了!

如今,善琦要認義女!

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以後,有二品大員給自己家撐腰,他燕家在三和的聲勢是不是又能壯大一番?

“爹爹,”

燕葵生四兒子燕連意如今也是五十有七,熬死了上麵的大哥、二哥、三哥,下麵的七弟、十弟,眼前自己亦是老態龍鍾。

可惜還是沒有熬死自己的老子,他不解的道,“這分明是好事,如何愁眉不展?”

燕葵生歎氣道,“善琦隻說要收義女,可沒說具體是哪一個?”

第五子燕連進道,“當然是十一妹了!

十一妹天生麗質,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善琦大人看上也是正常。”

“五哥,你又說笑話,”

一個明豔的女子,嬌羞的掩嘴笑道,“說不定是十九妹呢。”

場上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

這才是真正的笑話。

一個庶女,甚至連親生母親都厭惡的女子,怎麽可能入二品大員的眼!

坐在下手的燕十七低著頭不說話。

也許她早就習慣了。

善琦要收義女的消息,傳到林逸耳朵的時候,林逸正在逗弄站在他肩膀上的鸚鵡。

這隻鸚鵡一直桀驁不馴,非常有性格,以前他一伸手,就啄他,手指都破了皮。

一發狠,直接在籠子裏餓了兩天。

到今天放出來,看到他,居然很是親熱,喂了兩粒小米後,直接站在他肩頭不肯下來了。

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善琦,淡淡的道,“聽說你收了燕家女兒做義女,這是要做我老丈人了?”

“不敢!”

善琦哭笑不得,恨不得把自己的侄孫善因給揍一頓,連個消息都遞不明白!

“家母過幾日就會隨著家眷從東癢島到三和,家母對燕家十九小姐燕十七喜愛有加,欲收為義女!”

“那就好。”

林逸點了點頭。

知道善琦說的是假話,畢竟他老母連燕十七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王爺,”

善琦接著道,“家母乃是三品誥命夫人,收燕十七做義女,也不算辱沒了她。”

“算你有心了。”

林逸旋即明白了善琦的意思。

哪怕是自己看中了燕十七,沒用,燕家再有錢,也是平頭百姓,何況燕十七還是庶出。

想配上高大上的“和王爺”,必須有個身份。

否則,和王爺娶了個賤女子,就是個天大的笑話了,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

“這是下官應該做的。”

善琦鬆了一口氣,他又接著道,“王爺,瓦旦人退兵了。”

“退兵?”

林逸皺眉道,“寒冬臘月,補給困難,瓦旦人都沒有退兵,如今春暖花開,為何要退兵?”

“瓦旦人繞過雍州,直取晉州,太子殿下與瓦旦人達成了盟約,”

善琦大聲道,“瓦旦這才退兵。”

“太子給了什麽條件?”

林逸問。

下麵眾人鴉雀無聲。

最終齊鵬推著輪椅上前道,“梁國每年給瓦旦一百五十萬兩市賞。”

“自己搶錢固然來得快,還是不如細水長流,何況,他們也沒本事直抵安康城,瓦旦人倒是還算聰明,”

林逸接著道,“繼續探查消息,估計啊,不止市賞這麽簡單。”

齊鵬與王慶邦同時拱手應了。

春耕結束。

三和的天氣愈發熱。

熱的許多部落人丟下家裏的窩棚,拖家帶口跑山上去了。

根據經驗,山上的蚊蟲雖然多一些,但是肯定比山下涼快。

但是,那些參加了三和衛所的部落人就沒有那麽好命了。

因為他們,三和衛所一時間擴充到了三萬人。

三和衛所每日例行五公裏負重,不少人都叫苦不迭。

不如在邊境打獵,每日無拘無束來的快活。

但是,又不能隨意退出。

在三和,這叫“逃兵”。

凡是逃兵,依例送去修路。

隻有極少數人才敢冒這個險。

當然,在許多人看來,最舒服的還是那些象兵,象兵每天做的事情隻是喂喂大象,摸摸大象的鼻子,偶爾訓斥兩聲。

啥也不幹,每月就能領月錢。

善琦的家眷是跟著南州的大船過來的。

男女百十號人,站在大船上看著在江邊洗澡的大象,嚇得掩住了嘴。

跟小山堆似得,太嚇人了。

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未見過這樣的怪物。

“給老祖宗請安!”

善因跪在被一群婦人簇擁著的老太太跟前,腦袋著地。

“這聲音好熟啊。”

善琦老母親老眼昏花,睜開不睜開都是一個樣子。

善因的母親笑著道,“老祖宗,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孩兒。”

老太太恍然大悟道,“善圖啊……”

善因母親臉上一窘,但是又接著笑著道,“老祖宗,善圖是您兒子。

我兒子是善因,您的玄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