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拿銀子去三和錢莊兌換。

有人持懷疑態度,拿了銀票就迫不及待的去三和錢莊去換銀子。

畢竟還是銀子拿在手裏,揣在口袋更有安全感。

三和錢莊的門口,從早到晚都排著長隊。

錢莊掌櫃的柏麟忙得腳不沾地,甚至還有點忐忑,按照這個情況,繼續擠兌下去,銀庫裏的銀子根本就不夠用。

林逸卻是不以為意。

信用是需要時間去證明的。

不打仗的日子。

白雲城一片歲月靜好。

正是大中午的時候,將屠戶在太陽沒露頭之前就把肉賣光了。

此刻抱著桔皮水在那歎氣道,“都說姑娘是小棉襖,老子這個大概是漏風的。

成天成天不著家,跟著黎三娘湊什麽熱鬧啊。”

對於姑娘將楨很是讓人頭疼。

說理吧,上過學堂的,嘴皮子比他利索。

打吧,姑娘是三品。

他揍不動。

“嘿嘿……”

對門的豬肉榮斜靠在將屠戶門口的木頭柱子上,“怎麽樣?

論教孩子,你跟我差了遠了吧?

瞧瞧我那小子,老子讓他抓雞不會攆狗,讓他往東不會向西!”

話音剛落。

他家小兒子突然站在肉鋪門口扯著嗓子喊,“爹,我要吃糖葫蘆!”

“來了,來了!”

豬肉榮一邊應聲,一邊急忙跑了回去。

將屠戶看著他的背影哈哈大笑。

剛抬起頭,發現兩個人到了自己門口,一個提著木桶,一個扛著竹梯子,熟練的把自家牆上原來“三和是我家”的標語用白石灰給刷了,重新塗上了紅色的“三和錢莊,存錢有行息”的標語。

三和錢莊,在白雲城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三和第三屆發明創新大賽開始了。

奪得頭等的是改進了織布機的女子,創造性的在織布機上加了鉤簧,從此織布機的腳踏踩起來不再費力。

獎金一百兩,戴大花遊街。

“二等獎給這個肥皂、犁鏵。”

所有的獎項評判都是林逸做決定。

令林逸遺憾的是,所有人所做的都隻是改進,沒有一項真正的發明。

“是,”

善琦接著道,“洪州、嶽州皆為叛軍所破,韓輝自立為王。”

“我舅舅和梅靜枝都走了,這也是早就能預見到的事情,沒什麽值得奇怪的。

怕就怕在這背後是雍王和寂照庵搞的鬼,洪州、嶽州離三和這麽近,等於懸在本王頭上的劍啊,”

林逸笑著道,“隻希望這韓輝識趣一點別來惹本王。”

“王爺,近日流民又多了。”

為此善琦傷透了腦筋,原因隻有一個:缺錢。

“分配田地給他們,還是按照以往的政策來,”

林逸接著道,“錢不夠的話,再去借吧。”

他也頭疼。

之前為了與阿育國打仗,從梁根等人那借的三十萬兩銀子,現在一兩都沒還呢。

舊債未去,新債又來。

原本答應胡是錄籌建醫學院的,因為沒錢,隻能把王府隔壁廢棄的孤兒院給了他們,暫且充作醫學院。

至於醫學學生,全是由胡是錄親自從學滿兩年的學生裏麵精心挑選的。

“是。”

善琦無奈,除了這麽辦,還能怎麽樣?

林逸等善琦走後,走出了客廳,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前院的花園裏,一群人正圍著瞎子王棟算命。

瞎子隨便說兩句,一個個就歡天喜地的,好像以後真的能做大官似得。

“奶奶個熊,”

林逸踢了王棟一腳,“在府裏搞封建迷信,真有你的,有本事給本王算一卦!”

“王爺頭角崢嶸,自然是貴不可言,何須小子多言?”

被踹了一腳,王棟沒有絲毫著惱,依然笑著。

他原本是從鬆陽過來的孤兒,父母在颶風中雙亡,如果不是和王爺,自己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恐怕此刻大概是黃土一捧。

他最好的朋友是方皮、餘小時、阿呆兄弟。

但是他最敬重的人隻有和王爺。

“算你識相,”

林逸接著道,“不出去好好賺錢,天天在府裏瞎轉悠什麽?

本王知道府裏的飯好吃,也不能天天來蹭吧?”

說到這裏,他就更來氣了!

孫邑出去了,衛所天天管飯,也不在衛所吃,天天跑回來吃。

方皮、崔耿仁這些人更是,不值守的時候,也過來吃飯。

真當他有礦啊?

王棟道,“小人是來跟著總管做早課的。”

“哎,學功夫哪裏有算命有前途。”

林逸實在不好打擊他!

你一個瞎子,學功夫有什麽用?

能養家糊口嗎?

實在是枉費當初一片苦心讓他跟著孫興那道士學算命!

“王爺說的是。”

王棟未做反駁。

“知道就好,”

林逸淡淡的道,“你那個師父太鬼了,賺的錢不能讓他一個人拿了去,你也得想辦法存錢,不然你師父給你娶了師娘,你自己還沒娶到老婆。”

“師父對小子愛護有加,小子毫無怨言。”

“當我白說。”

林逸沒轍。

隻在邊上看他們做早課——練功。

瞎子手執竹節對上了拿著鐵錘的阿呆與餘小時。

以一敵二?

林逸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這瞎子學算命學瘋了吧?

正想阻攔,阿呆與餘小時已經舉起鐵錘,一邊哇哇直叫,一邊衝了上去。

瞎子的竹節在空中發出顫聲,跟蟬鳴似得,嗡嗡聲不斷。

忽的,林逸都沒注意瞎子是怎麽繞到阿呆與餘小時身後的,竹節抖動,快速的在兩人身後各自點了一下。

兩人舉著錘子,跟雕像似得,靜止不動。

“承讓了!”

瞎子說完,又用竹節在兩人身後點了一下。

兩人穴道解開,手中的錘子從手裏脫落到地上,氣的渾身發抖。

小喜子手持長劍,霎時就把瞎子裹在一片劍光之中。

瞎子一動不動,竹節直接敲在了小喜子的手腕上,小喜子長劍脫手,跌倒在地。

瞎子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這麽幹淨利落。

旁邊的人大概都習慣了,麵無表情。

隻有林逸目瞪口呆。

“你這是怎麽做到的?”

林逸終究忍不住問了一句。

打敗阿呆餘小時這兩個二貨,他還能理解。

可小喜子卻是七品巔峰啊!

“王爺,小的是瞎子,”

王棟淡淡的道,“雖然看不見,但是小人的心比他們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