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嗎?

你忘記了,你本就是手下敗將,”

女子看向洪應,麵無表情淡淡地道,“上次本座沒殺了你,讓你跑了,這次你沒那樣的機會了。”

洪應冷哼道,“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師太還是不要大意的好。”

“上次?”

林逸隱隱地抓住了什麽,皺眉道,“你是寂照庵的人?”

“你還不算太笨,”

女子笑吟吟的道,“本座已經三十年未曾下山了,想不到第一次下山會來到這裏。

但願蒼生俱保暖,不辭辛苦出山林,也是值了。”

“你們寂照庵果然好的很啊,”

林逸咬牙切齒的道,“居然勾結外族!

其心可誅,其罪難免!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拯救天下蒼生?”

居然和阿育人一起來刺殺他!

這還要臉不要了!

“和王爺想必是誤會了,本座與阿育人也隻是恰逢其會罷了,”

女子笑著道,“本座雖然自負武功了得,可也不能隨意出入這營帳之中,想不到今日這阿育人給了本座機會。

要怪就怪王爺自己倒黴吧。

本座今日是要取你性命的。”

“得,”

林逸歎氣道,“師太,即使是讓本王死,也得讓本王死個明白吧?

是誰讓你來殺本王的?

雍王?

老子沒得罪他吧!

何必苦苦相逼!”

除了雍王,林逸再也想不出別人了。

“寂照庵行事,何曾受過他人指手畫腳?”

女子傲然道,“再說,雍王宅心仁厚,又怎會對和王爺發難?”

“那你跟老子過不去?”

林逸是真的怒了,“你們的膽子這麽大嘛,老子是藩王,你殺了老子,等同於謀反!

你們寂照庵就這麽迫不及待?”

“雍王不殺你,可我寂照庵不得不為雍王考慮,雍王的障礙自然是越少越好,”

女子話鋒一轉道,“說到膽量,還是和王爺的更大,與布政司勾結,擅賦,王爺在三和所作所為,與謀逆又有什麽區別?”

林逸聽見這話更不服氣了,沒好氣的道,“論威脅,不是太子威脅更大嗎?

舍近求遠,來找老子的麻煩,何必呢?”

怎麽自己不知不覺中就成了雍王的對手呢?

這劇情發展的有點不對勁啊!

女子意味深長的道,“太子可不會親征。”

“嗯?”

林逸瞬間明白了。

太子沒有軍權,沒有一兵一卒,更何況老皇帝病重,又沒法借勢了,就是個紙老虎。

而自己手中不但有封地,有兵,有錢糧,還有一個手握重兵的舅舅。

雖然那個舅舅更親近雍王,但是也是一個變數。

“那七皇子南陵王呢?”

林逸突然有點好奇了,人家同樣去了封地,外公還是梅靜枝。

梅靜枝可比自己那親舅舅靠譜多了,是七皇子的鐵杆。

“哼,”

女子冷笑道,“南陵王可沒有和王爺你這樣籠絡人心的好手段,連本座那好師姐都與王爺相厚,全力幫襯王爺。

而且,這白雲城的人都對王爺交口稱讚呢。”

說完後便回過了頭,看著從帳篷門口緩緩走進來的文昭儀。

文昭儀笑著道,“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師妹,真是可喜可賀。”

“師妹?”

林逸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當“師姐,師妹”這樣的稱呼從兩人嘴裏說出來的時候,自己還是被震驚了。

這些娘們都是吃什麽長大的,一個個長的跟小姑娘似得,如花似玉,水嫩光滑!

“不錯,她正是寂照庵的首座靜寬,我的好師妹,”

文昭儀繼續道,“我大梁國為數不多的大宗師之一。”

“失敬,失敬!”

林逸突然有點慌!

上次葉秋和洪應就是被這娘們給打傷的,洪應為此還差點送掉半條命。

林逸拱手道,“師姐師妹都是一家人,何必打打殺殺,你看我等化幹戈為玉帛可好?”

“那你覺得呢?”

靜寬突然揮掌,直奔林逸而去。

在林逸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洪應直接擋在了中間,同樣一掌揮過去。

“咦?

想不到你這公公進步如此神速,倒是本座失算了,”

靜寬一邊說話的同時,右掌對上了夾攻而來的文昭儀,左掌逼退洪應,“今天更留不得你了!”

被兩人圍攻,依然氣定神閑。

“說打就打,不講道義啊!”

林逸看著全部變成碎片的桌椅,嚇得癱倒在了身後扶著他的小喜子身上。

每次靜寬朝著林逸過來,洪應總是及時的擋在中間。

三人越打越是激烈,身形很快,林逸隻能看見道道殘影。

不一會兒三人已經撞破帳篷,跑到外麵打了。

“王爺,你沒事吧?”

小喜子趕忙安撫道,“王爺放心,文昭儀和總管一起,肯定讓這女人有去無回。”

“我沒事,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

林逸看著小喜子的手腕處一片血肉模糊,擔憂的道,“趕緊去找葫蘆包紮,這麽繼續流血,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真死了,本王也沒功夫去給你燒紙。”

“王爺放心,”小喜子從衣服下擺上直接撕了一塊布,包紮在手腕上,笑著道,“你看看,這就行了,小的是習武之人,這種傷算不得什麽。”

他的心情很是沮喪。

自從練了辟邪劍法,他功力突飛猛進。

但是,想不到今日,隻一招,就被人敗了!

這就是大宗師的威力嘛!

看來平時師父與自己喂招,是可以留手的,如果下死手,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還是不要大意的好,”

林逸望著被裝出大窟窿的帳篷,歎氣道,“真她娘的操蛋,沒事非來找老子麻煩。”

說著出了帳篷,值守在門口的十幾個侍衛全部躺在地上,他趕忙走過去一個個試了呼吸,然後直接癱坐在地上。

“王爺節哀,”

小喜子道,“能為王爺盡忠,也是他們的福氣。”

“寂照庵!”

林逸氣的渾身發抖,“此仇不共戴天……”

“王爺,”

沈初扶著渾身是血的麻貴走過來,“除了兩名地尊逃跑,其餘人等已經全部伏誅!”

營地、山上到處是火把,到處是歡呼聲,牲口的嘶鳴聲。

林逸道,“受傷的趕緊治療,其餘兄弟火化了,帶骨灰回去安葬。”

等著沈初等人退下後,他就坐在營帳門口,看著星空發呆。

對於站在自己麵前的何吉祥視而不見。

“王爺……”

小喜子在林逸身前重新置了桌子,沏上了茶。

“這是誰的主意?”

林逸突然問。

何吉祥跪下道,“老夫知罪,請王爺責罰!”

“引蛇出洞,”

林逸這會終於想明白了,“拿本王做誘餌,這沒什麽問題,但是不該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他們舍家棄業跟著本王來三和,本來就是虧欠他們。

現在又丟了性命,本王該怎麽跟他們的家人交代?”

按照平時的防衛,裏三層外三層,暗哨明哨遍布,任靜寬武功通天,也沒機會這麽堂而皇之的走進自己帳篷的。

隻有一個可能,自己是誘餌。

而十幾個侍衛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何吉祥大聲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王爺何須如此悲傷。”

“哎,你辛苦了,下去吧。”

林逸不好責怪何吉祥,人家也是為了自己。

說白了,罪魁禍首還是自己。

所有人都是在替自己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