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安低著頭,看著眼前長的跟仙女似得姐姐,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王爺吩咐你師傅出門辦事了,過幾天就回來了。”

明月也不知道洪應去了哪裏,但是王爺不說,她作為下人也不好去問,隻能盡力安慰小姑娘。

“哦……謝謝明月姐姐。”

洪安非常的失望道。

明月柔聲細語的問,“你師父是不是讓你練功了,你怎麽不好好練功?”

洪安道,“姐姐,我很聽師父話的,已經練完了,可是師父明明說今天要教我鶴步登天的,我找不到他了。”

“你真聰明,這麽快都要學到鶴步登天了。”

明月一愣,終於相信洪總管所說的話了,這丫頭是個學武的奇才,微微一笑道,“那姐姐教你好不好?”

“好,謝謝姐姐……”

洪安猛地點點頭。

“那姐姐先練給你看看,注意看姐姐的步法。”

明月說完一個轉身,縱身一提,再淩空一踏,輕輕地躍到了房頂之上,然後朝著下麵的洪安莞兒一笑,展開雙臂,在空中旋轉了好幾次才落地。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姐姐,你好厲害。”

洪安忍不住誇讚道。

“你好好學,會比姐姐還厲害的,你看清步法了嗎?”

明月叮囑道,“一息換三步,不然你就要掉下來了。

要是練成了之後你就能走草跨木,逾越攀沿,蹬萍渡水,自由自在了。”

“嗯。”

洪安狠狠的點了點頭。

明月正還要說什麽,便聽見了林逸的喊聲。

來不及對洪安交代什麽,趕忙小跑了過去。

“哎呀,嚇死老子了……”

林逸拿下蓋在額頭上的毛巾,驚魂未定。

“王爺,你做噩夢了?”

明月給他重新沏茶。

“沒什麽……”

林逸接過重新洗過的毛巾,一邊擦一邊道,“晚上別弄那麽多菜,天熱,吃不下去,做點小米粥,弄點小菜就行。”

“是。”

明月躬身應了好。

“王爺。”紫霞從外麵回來。

“今天有什麽新聞,直接說吧。”

林逸打了個哈欠,把用完的毛巾隨手扔到了桌子上後抱起茶杯,一邊吹氣,一邊用茶蓋不停的撥著茶葉。

“王爺,今天早朝的時候發生了大事,柱國公說西南、西北叛亂已定,塞北瓦丹退兵,眼前天下太平,奏請告老還鄉,”

紫霞一邊說一邊觀察林逸的反應,“皇上沒同意,又把折子打還了回去。”

“當然不會同意,麵子功夫得做到,起碼得三次奏請,要不然寒人心啊。”

有些事情完全在意料之中,早晚的事情。

畢竟哪個皇帝能容忍一個大將一下子握這麽多兵馬?

不是因為柱國公太能幹,而是其他將領太無能,所有的擔子一直就在柱國公身上。

隻是,他沒有想到是,他的皇帝老子會這麽猴急!

畢竟天下還沒有真正的太平呢!

如果沒有暗示,柱國公能這麽快交兵權?

紫霞恭敬的等王爺說完,又接著道,“還有一件事,雍王騎馬,從馬上摔了下來,受了傷,正在潛心休養,閉門不見客。”

“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啊。”

林逸笑著看著明月和紫霞道,“雍王會從馬上摔下來?

這種鬼話你們信嗎?”

紫霞道,“王爺明見,雍王爺久經沙場,怎麽可能從馬上掉下來。”

說著說著又想起來了他們家王爺,居然不會騎馬……

差點就沒憋住笑。

明月也跟著點點頭道,“哪怕是從城牆掉下來都不會有事,何況是馬上。”

“他明知道這些假話連鬼都糊弄不住,為什麽還要說呢,”

林逸歎氣道,“真是看不懂了。

哎,懶得管了,反正過階段老子就走了,這安康城哪怕是洪水滔天,也和老子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哦,對了,上次和你們倆說過了,你們收拾收拾,這些日子就可以出府了。”

“王爺……”

兩個人都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們倆都二十三了,放在別人家,這孩子都順地跑了,”

林逸認真的道,“你們呆在本王身邊這麽多年,倒是本王耽誤了你們,跟你們說聲抱歉了。”

明月搖頭道,“王爺,奴婢不走。”

紫霞也跟著道,“奴婢也不走,誓死跟著王爺。”

“呸,大白天的說什麽死不死,”

林逸沒好氣的道,“不走的話,你們跟我去三和,那地方窮鄉僻野,多的是蠻夷和流放犯人,這找對象更困難了。”

明月恨聲道,“奴婢一輩子都不嫁人。”

“糊塗話,”

林逸搖頭道,“該嫁人啊,還是得嫁人,你們現在飯量越來越大,是想吃窮本王啊,王爺家也沒有餘糧啊。”

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哭笑不得。

“說起來你倆真是老大難,”

林逸接著道,“這有爵位的吧,人家的門檻高,你們踏不進。

這做生意的吧,有倆臭錢,三妻四妾很是平常,你們不見得受得了委屈。

種田的呢,苛捐雜稅、徭役,真怕餓死你們。”

“王爺說的是,”

紫霞笑著道,“所以我們姐妹倆準備一輩子死賴在王爺身邊,將來還能幫著照看小主子。”

“奴婢家中已無親人,”

明月顫聲道,“王爺要是不要奴婢,天下之大也無奴婢容身之處,奴婢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哎,別說這個‘死’……啊……呸……”

林逸懶洋洋的道,“你們存心讓本王不自在了。”

“奴婢不敢。”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道。

林逸看向紫霞道,“我記得你父母不是還在嗎?”

紫霞道,“奴婢家中隻剩下哥哥,嫂嫂素來刻薄,奴婢就是回去了,焉能有好下場?”

“哎,到時候再說吧。”

每到太陽下山,林逸總有一種負罪感,這一天正準備做點什麽的時候,天怎麽就黑了呢?

半夜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場久違的雨。

雖然下的時間比較短,但是天地好像被洗涮了一遍,幹淨了許多。

太陽出來,宋城打著哈欠,透過窗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裏的洪應。

趕忙跑出去道,“洪總管,你這還沒好利索,怎麽就跑出來了呢。”

洪應微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道,“赫赫陰陽,日出東方,誠不欺我。”

“洪總管……”

宋城小心翼翼的靠近洪應,總感覺他身上好像哪裏不一樣了,可又偏偏說不出來。

洪應朝他笑笑,然後淡淡的道,“回府。”

宋城正要說話,突然發現眼前隻剩下洪應的一片殘影。

“活見鬼了?”

宋城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