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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大宅的門在沈榆麵前打開。他向著裏麵走去，迎麵走來一個麵容清雅的女人，她看起來很年輕，走出去，說是隻有三十歲別人怕是都會相信。此時看到沈榆，女人臉上立即帶了淚水，湊到沈榆麵前就要抱他：“寶寶，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沈榆退後一步，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女人的身上有一股他不喜歡的臭味。
白芹伸出的雙手一愣，尷尬了一秒，然後揪著自己的衣服聞了聞：“是媽媽今天的香水不好聞嗎？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些，我這就去換。”
“不用了。”沈榆精致的眉頭皺起來，放下手說道。反正那種臭味又不是換了衣服就聞不到了。
他知道自己的動作很失禮，但是那味道實在不好聞，落到他嗅覺靈敏的鼻子裏，讓他隻想打噴嚏。
這麽想著，沈榆忍不住捂住鼻子，真得打了個噴嚏。
白芹的手抬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一時間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給自己難看。原本醞釀好的情緒也被這尷尬的情況給弄得煙消雲散。
宋文彥上前解圍，看著旁邊低頭不說話的保姆說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找叫醫師過來給小少爺看看。”
“不用了，我沒關係。”沈榆攔下就要去找家庭醫師的保姆，“我坐得離你們遠一點就好了。”
宋文彥的笑容也快掛不住了。就算他想了十個八個和這個孩子見麵時的景象，卻還是沒有想到，氣氛會這麽尷尬。
這孩子是氣氛終結者吧。
“先坐下吧。”他指了指沙發，想到剛才沈榆的話，還是手指移開，屈辱地指了個距離他們最遠的位置，“小榆坐那裏。”
沈榆坐下來，感受著他們身上散發的氣味終於淡了一點，然後鬆了口氣。
宋文彥沒錯過他這表情，僵笑著說道：“小榆真得不檢查一下身體嗎？你之前在那個小村子，也沒有被安排過係統性的檢查吧，還是早點檢查一下，身體的小毛病也能被發現解決。”
沈榆不喜歡他用那種傲慢的語氣形容九泉村，鼓鼓臉頰，決定以後對他們的態度更壞一點：“高考的時候已經安排我們檢查了，到了學校還會再檢查一次。”
宋家都知道他高考結束了，卻不知道他選了個什麽學校。
宋哲文問道：“小榆上的什麽大學，哥哥以前認識過那種小村子的學生，據說對孩子的教育都不上心，你今年高考，如果今年成績不理想，就再複讀一年，到時候家裏給你安排家教，你好好學習，如果明年能考上溪川大學，就能和哥哥成為校友，到時候我就能就近照顧你了。”
“溪川大學。”沈榆淡淡說道。
宋哲文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溪川大學是省內最好的大學，他說那些話之前，完全沒有想到沈榆居然和自己考上了同一所學校。
原本淡淡的炫耀扭曲成一團油彩，把他的臉畫得青青紫紫。
沈榆繼續說道：“雖然師資依舊不平衡，但是近來在教育方麵對學生也有很大的優惠，不管助學貸款還是助學金。最重要的是有不少好心人關心落後地區孩子的學習，裏麵的人學習也很認真。我見過很多依靠努力改變命運的人，他們都很厲害。”
被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宋哲文仿佛被看到了內心陰暗的一幕，下意識移開目光。
宋文彥打圓場：“小榆說得對，確實要關注年輕人的學習，咱們家之前也捐了一座圖書館給附中呢。對了，你的行李還沒有收拾吧，我讓傭人幫你拿上去。”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沈榆起身，推著自己的行李箱說道。
白芹哪會同意。她這會也忘記了沈榆剛進門時的尷尬，想借此機會和沈榆拉近關係，於是上前就要幫忙。
沈榆手裏拿著行李箱。她就去拿裝著大家禮物的袋子。沈榆想要躲，卻沒躲開，還是被她把袋子搶了過去。
白芹尋思什麽破爛他這麽寶貝，於是低頭看了一眼。一顆圓溜溜的眼珠直勾勾盯著她，白眼球的部分布滿了紅血絲，瞳孔倒映著白芹的影子，她仿佛從裏麵看到了自己，以及一個趴在脖子上的黑影。
“啊——”白芹尖叫一聲，丟掉了手裏的袋子，往後退了好幾步，因為害怕，她的臉頰都顫抖起來，指著袋子說道，“這都是什麽東西？”
最上麵的眼珠子因為她的粗暴動作彈了出來，露在了沈榆腳邊。沈榆伸手拿起眼睛，放到她麵前轉了轉：“大家送我的玩具。”
白芹控製不住想要尖叫，什麽樣的人才會拿這種恐怖的東西當玩具啊。
有病吧！
宋文彥也驚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看了妻子一眼：“小孩子嘛，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是正常的。白芹，你別嚇著小榆了，之前還不是說過，要好好照顧小榆嗎？隻是一點小愛好罷了。”
警告般的話讓白芹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臉上扯出一個艱難的笑容，再次湊到沈榆麵前說道：“對不起小榆，媽媽剛才被嚇到了。”
“沒關係，我自己拿就好。”沈榆輕鬆拎起自己的禮物，不讓她再碰了。
他理解別人害怕自己的玩具，但是白芹明明害怕嫌惡，還故作親近的態度讓他不喜歡。
超級不喜歡。
白芹也不敢再自找沒趣了，點點頭，連忙上樓，殷勤地給他引路：“媽媽之前就讓人收拾好了你的房間，你看到了，肯定會喜歡的。”
沈榆沒吭聲，沉默跟在她後麵。白芹自己也介紹得津津有味，等到了沈榆的房間，她笑著推開門，讓沈榆看到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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