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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可劉若見過他不是東西的模樣, 自然不會被他這個樣子給欺瞞了。等到身體恢複得差不多，她見李複還是不工作, 一邊想辦法尋找離婚的辦法, 一邊出去工作。
最開始情況還好，李複估計樂得自己不用奮鬥，於是在家裏照顧孩子。
劉若自己則因為肯吃苦能幹, 工資也在逐漸上升。至於離婚的事情，她也沒有停下來，依舊在想辦法。
本來以為事情一路變好，等到帶走瑞瑞, 這一切就可以結束。
卻不想她的想法被李複察覺到了。憤怒的李複再次打了她：“我看是放你出去得久了，讓你心也野了, 還想離婚！”
之後又是無盡的毆打, 而且在那之後，李複還把她鎖起來不讓她出去工作。這輩子都沒幹過什麽出格事的劉若第一次報警，忐忑地等警察過來以後, 將事情原委說了, 結果卻不和人心意。因為夫妻關係, 所以最多進行調節。李複表麵上接受錯誤，等到警察離開了，卻將她的手機全都沒收，整天還用瑞瑞威脅她。
“你想讓瑞瑞當沒有爸爸的孩子嗎？你怎麽這麽自私？”
“我這些年對你夠好了吧, 你究竟有什麽不滿足的？”
這些話語每天都在李複的口中說出來, 一旦她有反抗的意圖，李複就會打她, 隻有她完全不反抗, 那幾天才會有些好日子能過。
丟了工作, 目標也被打斷，劉若孤苦無援，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確實是自己的錯誤。如果當初沒有堅持離婚，李複沒有發現這件事情，那麽是不是還能維持一個好的假象？
那段時間劉若的精神出了很大問題，隻有照顧瑞瑞的時候才會有動力一些。
而李複見她終於不鬧了，也聞言軟語起來。他像是在這些話中得了趣，不斷打擊劉若的自信心。
有天，他忽然和劉若說，自己要出去工作了。
如果是以前的劉若，恐怕早就跑了，可是那段時間劉若情緒非常低迷，沒有做什麽，這在李複看來他就是認命了。
有天他拿了一筆錢回來，甩到劉若麵前得意說道：“看看，我早就說了，以我的能力，怎麽可能賺不到錢，倒是你，什麽學曆都沒有，出去能幹什麽，回家把孩子和我照顧好也就得了。”
這段時間劉若符合他的心意，所以偶爾能從他手裏拿到錢，但是手機還是沒有拿到手裏。她沒有用錢的地方，這些錢就留了下來。時間就這麽過去，他們一家在外人眼裏看似和諧，其實隻有劉若自己知道，還差一個點就會爆發出來。
而這個點就是李複的賭。
李複這個人，剛愎自用，狂妄自大，又怎麽可能真得去認真工作，其實平時早就鑽進了賭窩裏，隻是他一直瞞著劉若。賺了錢就到劉若麵前打擊她，沒賺錢就什麽都不說，反正家裏的錢都是他管著，劉若什麽都不清楚。
就這樣，賭得越來越多，人也越陷越深，到了後來，甚至開始借了貸款。
等到事情暴露的時候，劉若才知道這事。她冷眼看著李複被追債，最後受不了賣了家裏的房子，又接受不了指指點點，隻能從老家搬出來，來到溪川。
用他的話說，老家太小，不適合他施展，等到了溪川，他就能有更大的平台去施展自己的抱負。
劉若對此沒什麽評價，卻不想李複又生氣了，覺得她是瞧不起他。之後又是一次挨打。
因為搬家，所以劉若難得拿到了手機，她試著給家裏和李複家裏打過電話，結果兩邊都拉黑了她。李複害怕他逃走，知道她重視瑞瑞，所以一直將瑞瑞帶在身邊。
等到了溪川，兩人租到現在這個地方。
“我和李複商量過，可不可以出去工作，畢竟等瑞瑞年紀大了，還要上學。溪川的幼兒園不便宜，結果李複還是不同意。沒辦法，我隻能試著去網上找一些兼職。中間我覺得閑在家裏也沒有辦法，倒不如學習一些東西，於是便和周圍的一家住戶換了一些她女兒大學後不用的書，然後開始自學。那家人是個好人，有時候我不懂的他們還會教教我。就這麽過了幾年，我自覺學得還可以，於是就想試試自考。這樣等瑞瑞上了幼兒園，我就有時間去工作了。”
這個時間段沈榆知道，他在瑞瑞的記憶裏看過。那時候的劉若臉上還是充滿期冀的。
現在之所以變成這樣……
想到那張被撕碎的準考證，沈榆沉默。
劉若垂眸，繼續說道：“自考前一天，我拜托鄰居幫我照顧一下瑞瑞，然後偷偷打印了準考證，準備等李複離開以後就去考試。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我被關了起來，沒法離開家裏，李複守了我兩天，等到考試時間結束才放我出來，那次我終於崩潰了，我去和李複辯論，我反抗他，可是我打不過，反而被李複更加變本加厲地毆打。”
“事情又這麽僵持了下來，後來我假裝不反抗了，讓他同意了送瑞瑞去上學，然後等到空閑下來的時候，偷偷去工作。”劉若捂住自己的眼睛，讓自己痛苦的表情不要被看到，“可是再怎麽防著李複，也有被發現的一天，我去哪工作，他就去哪裏鬧，到了後來，能要我的地方就很少了。”
說起死前最後一段日子，她終於忍不住悲泣出聲，即便鬼流不出眼淚，卻依舊能讓人感受到她的痛苦：“我很努力堅持了，可我堅持不下去了，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怎麽是個頭。然後我退縮了，選擇了最懦弱的決定。”
“我給李複爸媽寄了信，告知了他們現在的情況，希望他們能照顧一下瑞瑞。”
“我又給李複留了瑞瑞平時吃穿的東西，詛咒他，如果他不好好照顧瑞瑞，我做鬼也不放過他。”
“當時我天真地想，也許我死了，能引起一點小水花，那對要麵子的夫妻也許會照顧一下瑞瑞。但我把自己想得重要了一點……”劉若苦笑，“我變成了鬼，他們依舊不受到影響，瑞瑞反而被害死。就連我也被困在這裏成了水鬼，回去都回不了，更不要說報複李複了。”
幾人下了車，等到司機離開了，容與難得主動開口：“他會受到懲罰的。李複做得事情足夠他在冥府受到懲罰，也許等到你們回去，還能去牢獄裏參觀參觀。”
沈榆重重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劉若搖搖頭，然後說道：“我現在最關心的是瑞瑞的情況，我們先去看看他吧。”
幾人點頭，迅速向西門趕去。然而等到了西門以後，幾人卻發現不對勁了。
“瑞瑞呢？”山陶問道。
季溫文奇怪：“難不成是回去了？”
沈榆仔細探索周圍的情況，然後略微捕捉到一點屬於瑞瑞的陰氣。那方向，應該是居民樓那裏。
“回去看看！”他拔步離開，其他人連忙跟了上去，至於劉若，她原本恢複如初的模樣又開始鬼化。原本聽到能看到李複受到懲罰都沒有太大起伏的她，終於忍不住開始有了鬼化的跡象。甚至比他們速度還快衝向了居民樓。
容與一邊跑，一邊給鬼差發了定位：“溪川大學有些不對，可能需要你們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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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樓前，瑞瑞和男人懸空而立。漆黑的屬於火焰燙傷的疤痕落在臉頰上，瑞瑞凶惡地注視著麵前的男人。
麵容英俊的男人輕聲歎道：“還以為隻是普通的小鬼，沒想到卻格外凶惡呢，隻是這模樣也未免太醜陋了一些，也罷，這個地方生出的鬼怪也就該是這個模樣了。”
瑞瑞沒空理會他也那些歪門邪道的道理，他的身後，居民樓影影綽綽，仿佛化作了巨大的鬼影，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居民樓匯聚到瑞瑞的身上。
黑色的火焰順著他的後背蔓延，繼而向著麵前的男人攻去。
男人立即躲開，靠著速度衝向瑞瑞，利爪想要直接穿過他的胸膛，水草一樣的東西忽然拽住他的腳腕，瑞瑞反應過來，掌中蔓延一團火焰打到麵前的男人臉上，讓他倒飛出去。
“瑞瑞！”劉若迅速來到兒子麵前，繼而狠厲的目光看向攻擊瑞瑞的男人。
男人神色一驚。看了一眼麵前忽然出現的女鬼，又聽到下麵傳來的連串腳步聲，他掀起鬥篷，繼而化作一道黑氣快速逃離。
劉若抱著兒子落到了地上，看到瑞瑞臉頰上的疤痕，心疼地撫摸一下：“瑞瑞，你沒事吧？”
“媽媽？”瑞瑞怔愣抬起頭，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他其實已經不記得媽媽的樣子了，但是當女人出現的那一刻，他卻依舊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臉上的疤痕逐漸退散，瑞瑞又恢複成了之前的白淨模樣，他埋頭縮在劉若的懷裏，再次小心翼翼問道：“媽媽？”
“是。”劉若淚流滿麵，抱著他說道，“對不起，我當初不該丟下你。”
“不是媽媽的錯。”瑞瑞抱著她的臉頰蹭了蹭，柔軟的臉蛋上浮現出細微的笑意，“是壞蛋，但是壞蛋已經消失了。”
沈榆他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走遠了一點，將空間留給他們母子。
“剛才那個人為什麽要對瑞瑞出手？”季溫文拖著下巴思考，“難道是那個學生失蹤案件的真凶，害怕瑞瑞告訴我們真相所以過來對付他？”
“不是沒有可能，我已經找到了陰差，等他們敘舊完畢，就可以問出更多了。”容與說道。
另一邊，劉若抱著瑞瑞聽他說了許多這些年的事情，等到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她才帶著瑞瑞不好意思上前：“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沒關係，不是什麽大事。你們應該有許多話要說吧。”沈榆說道。
劉若頷首，但是摸著瑞瑞的腦袋說道：“是瑞瑞告訴我，他有些話還沒有告訴你們，想先告訴你們。”
那大概就是學生失蹤的真相了。四人都期待地看著瑞瑞。
瑞瑞把自己寶貝的小籃子送到了媽媽的懷裏，讓劉若先吃裏麵的糖果，這才說道：“萬聖節那天，我混進裏麵去要糖果，其中一桌是個蝙蝠。”
“蝙蝠？”
沈榆腦子很快轉過彎來，給他們解釋：“應該是吸血鬼，剛才那個人飛走的時候隱藏在霧氣裏，但是仔細看應該是吸血鬼沒有錯。”
山陶驚訝：“小榆你眼神也太好了，這麽晚都能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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