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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成幾塊的圖片上，考生的照片也因為裂痕扭曲，上麵的人沈榆卻還是認了出來，就是瑞瑞的媽媽。
沈榆將這幾張準考證小心地放回去，莫名就有些鬱悶，杵著臉頰望著麵前的這些被翻得起了毛邊的書一動不動。
“小榆，你怎麽了？”看到他蹲在那裏，山陶擔心問了一下。
沈榆回神，然後悶悶說道：“我大概知道瑞瑞他們出事是什麽時候了？”
山陶奇怪，沈榆把準考證拿給他看，上麵的時間明顯顯示的是十年前。
“我也沒有具體查過那個出事的時間點是什麽時候，不過很可能真是。”山陶看著那張被撕碎的準考證，也和他一樣有些鬱悶了。
也不知道瑞瑞媽媽究竟有沒有去考試。可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山陶又覺得不太可能。
“都什麽事啊。”山陶揉了一下腦袋，努力讓自己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糟糕。
山陶回頭看了一眼瑞瑞，小孩正抱著一個大一點的枕頭，把臉頰埋在上麵，似乎在汲殘餘的屬於媽媽的氣息。
再聯想到他一直找媽媽的事情，兩個人心情都有些糟糕。
兩人繼續翻看屋子裏的東西，雖然殘留的痕跡不多了，但是從窗戶上枯萎的沒有經過照料的花，還有曾經牆上的各種裝飾來看，原本的女主人應該是個很有生活氣息，努力過好日子的人。
畢竟還有個鬼在周圍，山陶為了緩解，就容易找人絮叨，這會拉著沈榆問道：“小榆，你有沒有覺得容哥有點點怪啊？”
“哪裏怪？”
“我看他平時對你這麽耐心，還以為他對別人也那樣呢，結果剛剛對瑞瑞的時候，還蠻冷漠的誒，瑞瑞都有些怕他。”
“有嗎？”沈榆眨眨眼睛。他平時完全不注意這個。
“有啊！”山陶肯定說道，“平時對你就格外耐心呢，但是對待其他人態度就很普通。”
沈榆不知道這些話是真是假，畢竟他以前經常和容與生活在一起，已經習慣了對方的態度，所以自然不會去特意觀察這點，除非容與對他的態度和以前有很大的落差。
但是隨著他們現在的關係越來越好，這些事情他也很久沒想過了，沒想到，在山陶他們眼裏，他和容與的相處方式是這樣的嗎？
沈榆仔細想了想兩人現在相處的模式，又和以前對比了一下。好像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現在他們相處更親近了一點。
不管怎麽樣，沈榆都挺開心的。
連帶得之後找東西都開始哼起了歌：“我是一條小黑龍，我有許多小秘密……”
“這不是《小龍人》的片尾曲嗎？小榆，你唱錯了吧，是小青龍。”山陶不明所以地糾正。
沈榆心虛地眨眨眼睛，然後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整個臥室不大，他們很快翻完了裏麵的東西。包括這家人曾經的衣物。可以看到女主人和瑞瑞的衣服雖然並不名貴，但都是很舒適，至於男主人那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瑞瑞媽媽離開就沒有再好好收拾，所有東西都團在一起隨意扔著，有些像是梅幹菜一樣，還透露著一股古怪的氣味。
山陶拉著沈榆立即離遠了一點。
不過屋子裏也沒有什麽要檢查的了，他們打算出去和容與兩人對對信息。
“瑞瑞，我們先出去吧。”沈榆將手遞到小男孩麵前叫他。
瑞瑞從**跳下來，牽住沈榆的手。兩人的手一個冰涼，一個溫涼，牽在一起向外麵走去。
容與那邊也正要找他們，看到沈榆牽著瑞瑞的手，容與皺了皺眉。
“過來。”容與揮揮手，沈榆好奇過去，就被他拉著手藏在了衣服口袋裏。溫暖的熱意立即順著相牽的手傳遞到手心。
兩人動作隱蔽，山陶他們正要坐下來沒有看到。容與也拉著沈榆坐在一旁，叮囑道：“手本來就涼，還那麽牽著，不冷嗎？”
“還好。”沈榆小聲說道。他經常和鬼怪接觸，所以這沒有什麽啊。
容與卻沒有說什麽，將他的手攥得更緊。沈榆小一號的手被包在幹燥溫暖的掌心裏，源源不斷的溫暖傳過來，將剛才和瑞瑞握手時的寒意也很快驅散。
瑞瑞坐在椅子上，剝了顆糖喂到自己的嘴裏。感受著口腔裏甜滋滋的味道，好奇地看著他們藏起來，握在一起的手掌。
沈榆注意到了，不知道為什麽臉有些熱。可以前也不是沒有牽過手啊。沈榆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麽心情有點怪。
另一邊，和他們兩個不務正業的不同，山陶和季溫文已經開始互相討論線索了。
山陶說了他們找到的書籍以及瑞瑞媽媽被撕碎的準考證，季溫文氣憤說道：“這也太過分了，什麽垃圾玩意啊。”
瑞瑞鼓鼓掌，覺得他罵得對。
多罵點，他愛聽。
季溫文卻反應過來這裏還有小朋友，於是收斂了憤怒。
瑞瑞遺憾地歎口氣。
“那你們呢，你們找到什麽東西了。”山陶問道。
沈榆也好奇探過腦袋去看。隻見季溫文拿出一張照片，然後送到他們麵前。照片上是一條河，那時候河邊還沒有加上護欄。
而在照片的背麵寫著一行字：那是我的孩子出生的地方，如果可以，我也想在這裏結束一切。
“這條河在哪裏？”
“我知道這裏，應該是平安河，附近應該有座醫院。因為河流的名字，不少人喜歡寓意，所以那裏看病的人很多。”容與說道。
沈榆送手機搜索平安河，發現距離溪川大學也不遠，於是問道：“那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吧？”
這話得到大家一致同意。
沈榆去看瑞瑞。他們剛才的討論並沒有避開小孩，瑞瑞肯定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麽。所以他有些擔心。要知道就連幕城和梅清他們都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涉及到媽媽的死亡，不知道瑞瑞會不會驟然受到影響。
沒想到小孩比他想象中還要情緒穩定，此時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問道：“我們要去找媽媽了嗎？”
沈榆鬆了口氣，伸出手對他說道：“對，我們走吧。”
瑞瑞搖頭：“不用哦，我跟在你們後麵就好了，不然大家會覺得你們很奇怪。”
幾人瞬間有些愕然。他們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瑞瑞居然最先想到的是他們。小孩太乖了，正因為如此，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些信息，他們才會心裏這麽難受。
“沒關係，隻是牽著，看不出來。”沈榆藏在衛衣下的手和他的牽在一起。
明明沈榆的手也不暖和，瑞瑞卻覺得自己這會格外溫暖，就像以前媽媽還在的時候，會抱他一樣。
幾人下了樓，這個時間段光線早就暗下來，其實周圍的人也沒有注意到他們，幾人出了西門，想直接打車趕去平安河。
沒想到離開西門的時候，瑞瑞像是被什麽擋住，腳也縮了回去。
沈榆的手還留在門內，他連忙停下動作，就看到瑞瑞站在西門內，怎麽也邁不出來下一步。
瑞瑞鬆開沈榆的手，將他往外麵推了一步，抱著自己的籃子說道：“我一直想在這裏等媽媽，所以現在離開不了。”
山陶和季溫文不知道什麽意思，沈榆給他們解釋：“他的執念一直是等媽媽回來，這個執念讓他一直留在這裏，但是執念也成了根，將他困在了學校。瑞瑞的活動範圍也隻能在這周圍。我們得先找到她的媽媽，將她帶回來。”
山陶說道：“那咱們快去找他媽媽吧，瑞瑞你乖乖待著，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瑞瑞點點頭。站在西門內，看著他們的身影一步一步走遠。
他提了提自己的小籃子，向著附近的小廣場走去，那裏有幾個椅子，他經常坐在那裏看來往的人群，如果媽媽進來的話一眼就可以看到。
秋天樹葉已經泛黃，嘩啦啦落了一地，堆疊在椅子的周圍，秋意盎然。瑞瑞找了一個樹葉少的地方，將上麵的葉子掃落，然後踮著腳尖爬了上去。
一片落葉從天上飛下來，落在轉身的瑞瑞臉頰上，他伸出手揭下這片落葉，露出的漆黑眼眸裏倒映出一個略微眼熟的身影。
對方麵容英俊，藍色的眼眸卻滿是高傲。
“找到你了。”麵前的人居高臨下看著瑞瑞，喉嚨逸散出輕笑，“小老鼠，終於單獨一個人了嗎？”
瑞瑞兩隻手放在膝蓋前，捏緊樹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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