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搖搖頭。想要提升實力, 哪有不受苦的？
順著剛剛記憶找到白先生的住處，林淵站在門口，有些進退兩難。
晚風吹過、門吱呀一聲被吹開。
白先生溫和的聲音從內傳出：“進來吧。”
林淵當即拋去所有疑惑與遲疑, 邁步進了房間, 反手把門關上。
“白先生, 林淵無能。您想要的東西，我到現在都沒什麽線索。”林淵說著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白先生笑著道：“你才進無憂多久？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白先生說著, 示意林淵坐下。
林淵在白先生對麵坐下, 不知想到什麽, 抽出掛在腰間的匕首、放在小幾上。
“白先生, 我怎麽覺得您讓我尋的那把匕首和這把有些像？”林淵期待地看著白先生。能讓白先生這種經手過大筆異能寶石的人惦記的東西，肯定不是他手上這種普通東西。
可之前白先生隻跟他描述過, 他想確認外觀到底像不像他手上這把。
白先生看了匕首一眼，耷拉的眼皮掩飾了他眸中透出的情緒。
“確實很像。隻是我找的那把，鑲嵌的五顆寶石分屬金木水火土五行。”白先生有些遺憾，“你這把應該是仿著我想尋的那把來的。隻是仿了個形似而神不似。”
林淵頓時一笑：“聽說這把是無憂的高階異能者製成。既然是仿製, 那匕首應該在無憂、或者和無憂有來往的異能者手中。若是時間足夠, 我應該能不負白先生所托，成功找到那柄匕首。”
林淵說完，臉上笑容漸漸散去。可這才一件, 另外還有兩件下落不明, 他又該去哪裏找？
尤其是現在無憂的中州客戶動**，很多客戶想取走自家東西。要是那些東西被取走, 他又該去哪裏找？
白先生看著林淵變幻不停的表情，欣慰地道：“我對那些東西並不執著。阿淵, 能找則找, 找不到隻能證明我跟他們無緣。”
林淵抿唇看著白先生, 並不言語。
他被逼走投無路的時候，是白先生給了他一條生路。明明他乃至他們林家跟白先生隻是金錢交易而已。
“我會盡力。”林淵承諾道。
白先生歎息一聲，沒有多勸，隻是再次叮囑：“頭兩樣也就罷了，最後那件東西，你務必聽話，看見了不要好奇細查，直接告訴我。記住了嗎？”
林淵皺了皺眉，還是點頭應下。
白先生看見林淵的表情，無奈一笑：“最後那樣，我倒是寧願你找不到。”
林淵疑惑地看向白先生，沒有追問。以前跟白先生做交易的時候，白先生最不喜人一個勁兒地往下追問。
此時，林淵也更想問其他的。
“白先生了解過薑明珠此人嗎？”林淵期待地看著白先生。
白先生慢慢品茶、抬眼輕笑地看著林淵：“南城明珠，我豈會不知？”
“那、我此生能贏過她嗎？”林淵盯著白先生，期待地等著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
“阿淵，你問這個問題，就是在否定自己。”白先生神色一點點嚴肅，“你們完全是不同的兩類人。你們在各自的領域、都比對方強。”
林淵想到兩次對上薑明珠的情景。是啊，單打獨鬥，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是薑明珠的對手。可他還能挑合適的隊友，一起對付薑明珠啊。
而薑明珠那幾個隊友、一個比一個弱。要不是薑明珠夠厲害，那幾個弱雞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白先生，林淵明白了。”林淵神色一點點放鬆，“我實在沒必要一個人跟薑明珠拚死拚活。”
白先生滿意地點點頭。
林淵起身，又朝白先生深深鞠了一躬，鬥誌昂揚地離開。這次參加短期集訓的人都是無憂內部的精英，他可以從現在開始尋找合適的隊友。
白先生看著林淵的背影，輕輕搖頭，起身準備休息。
*
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到窗前幾盆綠蘿上。綠蘿本就綠油油的葉片好似更鮮活。
薑明珠點著葉片、看著窗外安靜的水泥路麵。
穿著捧雪工作服的侍者進來送咖啡，看見薑明珠的動作、不由得調侃道：“明珠，是什麽人讓你這般翹首以盼？”
薑明珠斜睨著來人，幽幽道：“看來，你們最近的任務不多啊。”
侍者連忙討饒：“哪裏不多啊？我這幾個月腿都跑細了。就連工作服看著都空****的。”
侍者說著，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給薑明珠看這件工作服到底寬大了多少。
薑明珠隻覺眼睛疼，連忙把視線挪到一邊。
“聽說，我們現在會這麽忙，明珠你功不可沒啊。”侍者幽幽看著薑明珠。
嚇得薑明珠連忙低頭抿了一口咖啡。很好，沒有少放糖或者放其他古怪的調料。
“你看看，你卡在二階好幾年的異能不是鬆動了嗎？”薑明珠理直氣壯地道。
侍者輕哼一聲：“那是啊。以前大家都覺得來捧雪輪班是件苦差事。現在啊，在捧雪上班可比出去跑輕鬆多了。我搶了好久才搶到來捧雪輪班的機會。”
薑明珠連連咳了幾聲，聽到樓下有車停下的聲音，連忙道：“有客人來了。你要是不好好值班，小心以後季照不給你安排在捧雪輪班的機會。”
侍者輕哼一聲，還是快速下樓迎客。
不多時，侍者帶著西裝革履的程嘉鑫進了薑明珠的包間，一板一眼地道：“這位客人是來找您的。”
薑明珠點點頭，看向程嘉鑫：“程先生來得還挺準時的嘛。”
程嘉鑫點了一杯美式，就在薑明珠對麵坐下，好似開玩笑般地道：“以我們的關係，我不覺得薑小姐會在沒事的情況下找我。可不就得來快點，聽聽是什麽事嗎？”
薑明珠僵笑兩聲，直接進入正題：“以程先生和清月的關係，想來你也知道我弟弟薑明航出事的事？”
程嘉鑫點點頭：“我知道得有些晚了，那時候薑小姐把事情都處理完了。我這邊沒幫上什麽忙。薑小姐提起這事，是有什麽新發現嗎？”
程嘉鑫坦然地道。
薑明珠稍稍往後仰、靠在沙發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程嘉鑫：“明航差點被帶上直升機，而程家當時正好申請了新航線。”
“這事我也知道一二。”程嘉鑫緊繃的心緒稍緩，淺笑著道，“那日明航出事、我家又在申請緊急航線。我擔心有問題、當日就問過二叔。
當時羅德裏先生來拜訪二叔，可羅德裏在桑洲的拍賣行突然出了點小意外、羅德裏先生需要緊急去桑洲一趟。二叔為人一向豪爽仗義，就用家裏的關係，申請了航線送羅德裏先生去桑洲。”
薑明珠聽程嘉鑫說完，麵無表情地拍了拍手：“非常合乎情理。”
程嘉鑫見狀，不由得蹙起眉。
“我二叔喜歡古董、一年幾乎有一大半時間泡在羅德裏在世界各地的拍賣行。跟羅德裏先生也是多年的交情。”程嘉鑫繼續解釋。
“羅德裏先生這次給你二叔帶了什麽大好消息？值得他親自跑一趟？”薑明珠說完，就慢慢地喝著咖啡。以程嘉鑫的心智哪會想不到這些？
不想不說、不過是不在乎不關心罷了。
程嘉鑫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薑明珠見狀，滿意一笑。
“程先生，想來你已經猜到，明航這次遭罪是因我而起。”薑明珠神色嚴肅地看著程嘉鑫。
“我相信薑小姐不是會亂來的人。”程嘉鑫深吸一口氣，懷疑地看著薑明珠。
“是啊、要不是那些人先在中州亂來，我何苦為難他們？”薑明珠現在想想也覺得好笑。她動了無憂的蛋糕嗎？動了！
可是生長在中州大地上的異化生物、中州自己處理，幹你無憂何事？
再者、中州發展起來，中州人有能力保護好自家東西了，把東西拿回家放著有問題嗎？當然沒問題。
無憂針對她家做的那些事，在薑明珠看來，未免太小氣。中州是中州人的中州、中州大地上的東西也都屬於中州人。
一個境外勢力，憑什麽插手？
程嘉鑫看著薑明珠的表情，頭皮隱隱發麻。他以後得更小心了。還有清月那邊也得注意。
程嘉鑫看著侍者送來的咖啡，端起來幾口飲下，情緒一點點穩定。
“薑小姐不是第一次在這裏見我。”程嘉鑫聲音極為沉靜，“且薑小姐敢在這裏說這些話，是不是說明這裏是薑小姐覺得可信之處？”
薑明珠挑眉，直接道：“程先生以後若是有急事、又等不到我趕來，可以來捧雪求助。”
程嘉鑫點點頭。有時候，來這種地方確實比直接找人更不打眼。畢竟捧雪的茶水點心是真的不錯。
“羅德裏先生那邊的動向我會留意。”程嘉鑫苦笑地看著薑明珠，“畢竟我們都是中州人、最終的目標應該都是一致的。”
薑明珠輕笑：“希望程先生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對了，捧雪不僅茶點好、環境也很不錯。程先生可以多帶朋友過來捧場。
畢竟捧雪開在這種角落裏，生意確實不太好？”
程嘉鑫定定看了薑明珠片刻，忽而笑道：“這裏確實不錯。不管是帶朋友來、還是帶客戶來都不錯。”
薑明珠輕笑，忽而輕輕蹙眉。這個點還有誰找她？薑明珠拿出振動了好幾次的手機，看著來自古月菡的消息，無奈點開。
古小菡：明珠姐姐、我打聽到了，還是不知道原因。
古小菡：被截胡的古董不管在年代、器形、材質都沒有共通之處。
古小菡：明珠姐姐，你可憐可憐我，給我說說嘛。
……
薑明珠看著古月菡長串消息裏帶著的一張表格，順手轉發給季熙。
程嘉鑫十分識趣，見薑明珠明顯有事，便道：“薑小姐有事盡管去忙，我晚些時候會自己回去。”
薑明珠倒也不客氣，隻道：“如果程先生那邊查到什麽，麻煩告訴我一聲。”
程嘉鑫點點頭。程家不差、羅德裏也不好招惹。就是不知道羅德裏怎麽就被薑明珠盯上了？
離開捧雪之後，薑明珠直接打車回學校，直奔季熙的辦公室。
此時季熙已經打開她傳的表，跟另外一份數據對比。看見薑明珠進來，季熙笑著對薑明珠道：“那位小朋友還真沒忽悠你。她打聽到的東西比我這兩天收集到的更全。”
薑明珠點點頭，這才來得及回古月菡。
薑家小明珠：被截胡的那些東西，有沒有被傳得很神的東西？
古小菡：我去打聽打聽。那些人不會那麽天真吧？傳說怎麽能當真？
薑家小明珠：萬一是真的呢？
古小菡：那我家倉庫裏那些、豈不是真能讓我們全家白日飛升？
薑明珠看著古月菡的消息，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薑家小明珠：白日飛升是不可能白日飛升的，許是有些其他作用吧。
古小菡：哦……我先去問問被截胡的貨裏有沒有來頭大的。
古月菡之後就沒再給薑明珠發消息。
薑明珠則是看著季熙那邊匯總出來的數據。一批古董裏麵、不可能件件都是含有特殊能量寶石的物品。可但凡每批裏麵有個一兩件、加起來也不是小數目。
“想來無憂這些年收集了不少能量寶石和異化生物。”薑明珠看著季熙完善後的表格，神色冷厲。
季熙嘖嘖道：“是啊，照這數量，無憂怕是有些難對付。”
“先摸底。”薑明珠神色凝重。要是真那麽難對付，就隻有等宋哲琛那邊的武器量產出來，再正式對上。不過，在這之前，她倒是可以時不時挑釁一番，讓無憂隻注意得到來自她這裏的壓力。
季熙看著薑明珠的神色，心中也是焦急。
真放任無憂在中州乃至世界上做大，將來異能者的日子還好，那些普通人可該怎麽辦？以往也不是沒有異能者仗著自己實力強於普通人，就企圖奴役普通人。特調組的檔案裏就記載著不少這樣的案子。
薑明珠看著季熙把歸好檔的資料重新上傳到內部，她則是打開中州這些年關於無憂的記錄。
單從檔案建立的年限來看，顯然無憂來到中州的時候，就已經被關注了。這些年無憂在中州境內境外的所作所為、檔案裏都有所記載。
薑明珠粗略看下來，眉頭下意識輕輕皺起。
無憂到底是在示弱、還是真的就是那麽弱？薑明珠正欲細想，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
季熙驚訝：“是小隊內部鈴聲？姬遂還是苗雙雙？”
“是姬遂。”薑明珠說著，已經接起電話。
電話方接通，就傳來對方焦急的聲音：“明珠，你能立刻來錦城一趟嗎？我這邊出了點事。”
薑明珠皺眉，聽姬遂這語氣，可不像是出了點事這麽簡單。
“幫我訂一張回錦城的機票、越快越好。”薑明珠對季熙說完，又對姬遂道，“正在訂票，你那邊出什麽事了？”
“一個朋友出事了。”姬遂語氣明顯平和了些，“我占卜過好幾次，結果都很不好。我隻能先打電話給你。有你在，我能安心點。”
薑明珠輕聲安慰：“沒事，你不是十卦九不準嗎？”
“這次不一樣。”姬遂辯駁，“我的預感也告訴我，這次的占卜結果可信。”
薑明珠無奈，以前姬遂也是這麽說的。
“具體什麽事你發消息到群裏。我這就回錦城。”薑明珠說完，見姬遂應了，這才掛斷電話。
薑明珠想了想，看向季熙：“把墨暄裝籠子裏，我帶去給姬遂。”
季熙一愣：“姬遂和墨暄配合？也不是不行。”
預知係異能搭配烏鴉嘴，應該有不少熱鬧可以看。季熙看了一眼訂到的票，就跟薑明珠一起離開辦公室找墨暄。
墨暄最近在學校裏混得如魚得水，再也沒有提起過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
畢竟，它以前自由的時候，也是窩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屋舍群裏。現在住的環境比以前好，吃的也比以前好，它哪有不願意的。
當然，薑明珠那個女魔頭不惦記它就更好了。
“果然在這裏。”季熙看見在窗沿上曬太陽的墨暄，對薑明珠道。
墨暄聽見聲音，扭頭一看，撲騰著翅膀就要飛走。
然而，一根細細的藤條纏住了它的腳踝。
墨暄頓時識相地落回窗沿，一雙綠豆眼討好地看著薑明珠：“美人，需要墨暄替您做什麽嗎？墨暄上刀山下火海，一定幫您辦到。”
薑明珠揉揉胳膊，惡寒地道：“你一天沒事都學了些什麽？”
墨暄乖乖道：“沒學什麽，就跟學校裏食堂阿姨們追劇呢。”
薑明珠扭頭看向季熙：“再不帶它出去幹活、它就要被養廢了……”
季熙深以為然地點頭，並拿出最早給墨暄準備的籠子。
看見泛著金屬光澤的籠子，墨暄一臉抗拒地後退：“你們需要我去哪？我自己飛過去就行，不要進籠子。”
薑明珠扯出一抹笑，涼涼道：“去錦城，要不我讓季熙給你配個手機，你自己導航兩個小時飛過去？”
墨暄一愣，認命地鑽進籠子裏。千萬不要讓它知道是誰害它被關籠子的，它要咒他買方便麵沒有調料包、排隊買吃的輪到他就售罄！
薑明珠看著識趣的墨暄，倒也不折騰，提著鳥籠拿上證件就趕去南城機場。
*
錦城機場內，苗雙雙無語地掛斷電話，鎮定地在到達大廳等著。
等看到薑明珠，自然地上前幫薑明珠提行李，絲毫沒提某個神棍已經打了好幾通電話詢問。
反倒是取完東西，薑明珠手上多出來的鳥籠引起了苗雙雙的注意。
“明珠，這就是我們之前抓的那隻烏鴉吧？你怎麽帶著它一起？”苗雙雙好奇地問完，順便接起電話。
薑明珠無意中瞥見，來電人“神棍”。
作者有話說：
(* ￣3)(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