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氣得連剛剛到手的小魚幹都不想要了。可是, 那隻愚蠢的兩腳獸做的小魚幹是真的很好吃，還有一種讓貓很喜歡的氣息。
白貓在樹幹上磨了磨爪子，衝著姬遂比劃了幾下, 又哈了幾口氣, 叼起小魚幹就跑。
姬遂才不把小貓咪的這點威脅放在心上。反正, 隻有有小魚幹，他下次還是能哄住小貓咪、薅到毛。
可惜, 能哄到小貓咪的小魚幹也不好得呀。這次可要趁著貓毛在手, 努力提升異能。
*
被薑明珠抓住的黑鷹在錦城特調組呆了幾天, 就等來了結果。
處罰不算重, 因為他們行動四次，也沒真正造成人員傷亡。甚至收尾還收得很好。
薑明珠看到結果的時候, 也是服氣的。畢竟，真正的罪魁禍首並不是那兩位。相反，那兩位整個過程都十分配合。如果跟雇主不是線上交易，那兩個可能連雇主長啥模樣都說出來了。
薑明珠想, 但凡這兩位實力再低點, 可能都沒人願意雇他們幹活吧。
如此一來，再黑鷹那兩個異能者出了一大筆血之後，中的招被薑明珠解了、也終於離開中州。
查背後雇傭之人, 就沒那麽容易了。兩個來往賬戶都是境外的, 任務是在境外暗網發布的，兩邊的數據都不是中州能輕易調查到的。
倒是那個時段的私人航班, 席陽那邊查到三個。一個是境外一架私人直升機需要從中州借道、另外兩個一個是無憂需要運送一批貴重物品、一個則是程家那邊有事需要調直升機。
薑明珠坐在席陽的辦公室，神色凝重。
席陽鎮定地道：“無憂那架私人飛機起飛的地點離錦城很遠, 而且是早就申請好的。程家那直升機倒是都符合。可是程家跟你無冤無仇、跟無憂那邊也沒往來……境外那架飛機隻是臨時停靠。”
“程家那個簡單, 我去問程嘉鑫。”薑明珠深吸一口氣, 冷靜開口，“至於無憂那架、如果另外兩個都不是，那就隻能是那架了。再者，直升機這事也可能是個幌子。”
席陽看著薑明珠，欲言又止。
片刻後，他沒忍住還是選擇開口。
“你是不是已經在查無憂了？”席陽試探著問。
薑明珠挑眉看向席陽。
席陽歎息：“無憂的主要業務並不在中州，他們手上養著的異能者，可能比你想象得更多。”
薑明珠和席陽打過不少交道，此時看席陽一臉為難，就明白了席陽此番到底是什麽意思。席陽是想告訴她，無憂並不好招惹。若是真的惹急了無憂，後果可能不是她能承擔得起的。
“席組長，無憂這樣的勢力在中州，真的對中州好嗎？”薑明珠定定地看著席陽。
席陽抿唇，忽而笑道：“也對。”
薑明珠當著席陽的麵，笑著把席陽電腦上的資料傳給自己。
傳完了後笑看向席陽：“席組長，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席陽好似隨意地道：“按照特調組規矩，外戰組有權查看各城特調組的資料。我們這般熟悉，日後錦城的資料，我讓華嫣直接發一份給季熙如何？”
薑明珠挑眉：“席組長這作風，看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
席陽苦笑：“這次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總要學會長進吧。”
他倒是想申請常駐錦城的外戰組成員。可按照中州現在的形勢，外戰組成員很快就要不夠用了，哪裏還能分得出人來給他們錦城？
薑明珠離開錦城特調組、想到這次錦城惹出來的事，歎息一聲。需要吸取教訓的又何止席陽一人？
她本以為有異能道具在，再厲害的異能者也不可能隨意傷到她的家人。誰知道黑鷹那兩個人在連續吃了三次虧之後，竟然用普通匪徒綁架的手段、威逼利誘把薑明航給抓走了。
要不是反應及時、季熙那邊及時查出線索、再加上姬遂他們又在附近，這次薑明航就危險了。
不過經此一遭，各城特調組更重視非常規案件。整個特調組內部也緊了緊弦。下次外麵那些人休想再聲東擊西。
許是黑鷹兩人在中州的遭遇嚇到不少境外異能者，中州境內漸漸恢複安寧。薑明珠除了定期關注特調組如今盲狙到多少異化生物外、就是跟找上門的異能者切磋、順便看看中州境內哪裏有適合她練手的異化生物。
錦城一處仿古院落裏。古月菡終於把假期作業做得七七八八，就喜滋滋敲響父親的書房。
古海升看見女兒，努力扯出一抹笑：“怎麽，又想來霍霍爸爸的東西？”
古月菡板著臉：“爸爸，才不是霍霍、我明明是在好好學習。爺爺說了，再過幾年，我鑒定水平就能超過您。您到時候就能陪爺爺種花養鳥。”
古海升臉上頓時浮現起一抹笑意。
古月菡見狀，知道她爸同意了，就繞到她爸身邊，看起電腦上的賬目來。
這一看，古月菡忍不住皺眉：“爸，上個月利潤怎麽降了那麽多？”
古海升有意培養女兒，加上如今生意確實遇上了麻煩，麻煩卻不大。隻是日後利潤可能會少些罷了。
因此，古海升幹脆往邊上讓了讓，笑著道：“你看看是怎麽回事？”
古月菡也不客氣、上前打開詳細出入賬目。要真是有問題，剛發現就解決，總比一直任由問題發展要好。
這一看，對之前家裏賬目有印象的古月菡就發現了問題。
“怎麽最近幾個月收到的精品那麽少？”古月菡驚訝地看著古海升。
古月菡可知道，他們家貨源還算廣，多收幾批貨，總能出那麽幾件精品。怎麽會連續幾個月都收不到精品？甚至收到的都是些賣不上價大路貨。
古海升輕歎一聲：“最近中州不知從哪裏來了一群人，但凡他們看得上眼的貨，全被他們搶了。”
“這也太霸道了吧！”古月菡不服氣地道。
“誰說不是呢？”古海升揉了揉眉心，“最近幾個月，古玩這一行、不僅咱們古家難做、其他家的生意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們加價，咱們也加！”古月菡氣鼓鼓地看著古海升，“不然好東西都被那群人搶走了，難道以後我們還要看他們的臉色吃飯？”
古海升看著氣鼓鼓的女兒，笑著伸手揉了揉：“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我們是生意人，要是出價太高，不僅沒得賺、還可能大虧一筆。”
古月菡氣鼓鼓地瞪著屏幕上的報表，這個虧、總不能白吃了吧？
“爸、下次進貨，您帶我去長長見識？”古月菡說完，期待地看著父親。
古海升笑著答應。不讓這丫頭看看那群人的可怕之處，這小丫頭怕是還想折騰什麽呢。
南城，薑明珠看著上了年紀的李教授雙手輕顫，仍然堅定地完成最後的收筆，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李教授看著光潔細膩的紙張上那靈動的青色紋路，歎息一聲：“要是其他異能者也像你一樣，能摸索出那麽多各係異能者特有的靈紋，我們能省多少麻煩啊。”
薑明珠挑眉潑了一瓢涼水：“真那樣，我們的麻煩也會更多。”
李教授摸了摸鼻尖，拿起這張質地特殊的紙，走向窗邊。一抹極為微弱的異能被灌入紙中，紙上的靈紋好像活過來一般，流轉回旋，最後化作一團木係異能，纏繞住窗台花盆裏的萬年青。
萬年青被太陽烤的萎靡的葉片立刻鮮活起來。
李教授滿意地點點頭，忽而看向薑明珠：“這異能如果是你用，能有什麽效果？”
薑明珠淡淡道：“大概能讓那顆萬年青成功變成低階異化生物吧。”
李教授雙眸驟亮。
“那是因為您常用那顆萬年青試靈紋效果。”薑明珠幽幽看著萬年青上隱蔽處的各種傷口。李教授就是欺負萬年青不會說話嘛。
看學校那隻犯蠢的烏鴉，一天天日子多好過？
從窗前飛過、本想進來蹭點小零食吃、卻發現薑明珠這個煞神還在的墨暄打了個寒噤、猛地扇了扇翅膀，逃也似地飛遠了。
薑明珠往窗外看了一眼，微微蹙眉。姬遂是預測係異能者，那隻烏鴉勉強也算預測係。要不讓姬遂帶著它出任務試試？
李教授記錄完靈紋，笑眯眯看向薑明珠：“等下半年新生入學，我們總算能多教些東西了。”
薑明珠輕笑：“那不正好？以後啊，中州神學院會成為真正的異能者搖籃。”
李教授想到以後的事，眼眶微微泛紅。是啊，剛開始的異能者，發現自己有異能之後要不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發現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要不立刻膨脹起來，覺得自己就是那天選之人，暗搓搓搞事。
如今重要交通樞紐基本都暗置了異能檢測設備，中州境內的異能者基本都登記在冊。等以後異能檢測設備升級，說不定能檢測出有覺醒異能潛力的孩子，到時候，中州的異能體係將會更加完善。而以後的小輩們，也能接受係統的異能培訓。
薑明珠看到老教授眼中含著的淚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小聲道：“教授，您先忙著。”
李教授點點頭。年輕人嘛，總想往外麵的花花世界，這些整理的活啊，還得他們這些老家夥來。
薑明珠從李教授那裏離開之後，在學校裏逛了一圈，想著最近的形勢。
李琦珊把存在無憂的幾件傳家寶取出來之後，東西不僅好好地在李家放著，就連李家的生意也有慢慢好轉的趨勢。
先是李家跟沈家那邊傳出合作的消息、接著是李家麵向年輕人設計的一套幾千塊的首飾火出了圈。連帶著已經被人遺忘好幾年的李氏珠寶也在大眾眼中重新混了個眼熟。
眼見著李家不僅不用擔憂保全費，自家發展還越來越好，不少人起了心思，想要把自家存在無憂的東西取出來。
別的不說，就薑明珠所知，那套本來還不準備推出的安保係統，多了不少自願花錢測評的買家。特調組因此還小賺了點外快。
她已經堵了無憂兩條路，無憂那邊怎麽這麽平靜？難道無憂還有其他獲得能量寶石的渠道？
薑明珠皺眉想了想，除了中州境外、她倒是還知道兩條。其一是古董，比如沈爺爺轉彎抹角送她的那套翡翠首飾；其二則是天然寶石。後者顯然有些難以發現。
那就古董了？
想到古董，薑明珠就想到某個看她又怕又敬的小丫頭。說起來，那小丫頭還在自己這裏賺了不少錢吧。畢竟，她那枚貓形墜子，單看材質雕工，古家不可能花兩百萬采購。
薑明珠這麽想著，找出古月菡的電話號碼打出去。
電話幾乎是被秒接通。接通後，對麵小心翼翼道：“明珠姐姐？”
薑明珠輕輕應了一聲，開門見山道：“你們家也是需要四處采購古董的吧？”
“是啊，明珠姐姐有興趣？”古月菡詫異地問。
薑明珠應了一聲：“最近你們有采購計劃嗎？”
古月菡很快反應過來：“明珠姐，您不會是想去看熱鬧吧？其實采購古玩很枯燥的，有時候還要走很多山路。”
“放心，我自己要去，路上就是真後悔了，也會自己想辦法回來。”薑明珠說完，挑眉道，“怎麽，小菡該不會是怕你們的進購價被我們發現吧？”
“這倒不是。”古月菡老實道，“買回來的古董，可不一定會像店裏看到那樣光彩精致。我們還要進行一定程度的修複、讓那些古董們恢複幾分昔日榮光。
這些都會算進成本裏。可古董店的古董相當於保真、還更好看，所以很多客戶即便知道古董店的古董更貴，也更願意買古董店裏的。”
這點薑明珠倒是知道，隻又追問：“怎麽樣小菡，有興趣帶我去長長見識嗎？”
古月菡想到薑明珠的身手，遲疑片刻：“我倒是想答應，可是負責采購的不是我爸爸、就是家裏的老師傅。這樣吧明珠姐姐，這個月我爸有幾次采購會帶我，到時候明珠姐姐一道？”
薑明珠聽到滿意的答案，笑著道：“時間發給我。到時候路上遇到事，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古月菡笑著答應，見對麵掛斷電話，才掛了電話。她看了一眼還沒完成初步鑒定的古董們，遺憾地取下手套，離開這間倉庫，到父親書房門口探頭探腦。
古海升掛了老友的電話之後，對門口的古月菡道：“看完那些古董了？”
古月菡搖搖頭：“真貨不多、有也價值不高。”
古海升頓時懂了，這是看起來沒勁，不想看了。女兒年紀到底還小，古海升便笑著道：“既然看累了，就約幾個小姐妹逛逛街、喝喝下午茶？我記得你以前常跟沈家那位二姑娘一起玩？”
古月菡想到沈清雲，輕輕搖搖頭：“爸爸，我才沒有想出去玩。隻是想跟爸爸說一聲，下次我們去進貨，帶明珠姐姐一道吧？”
說是請求，古月菡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裏帶上幾分懇求。
古海升好笑，想了片刻，遲疑著問：“明珠姐姐？是沈家新找回來那位真千金？”
古月菡連連點頭。
“你不會已經答應人家了吧？”古海升調侃地看著女兒。
“明珠姐姐提的請求，我不想拒絕。”古月菡有些不好意思，“她可厲害了，要是跟她一起，我不用帶保鏢都感覺十分安心。”
古海升失笑搖頭：“行，三天後那場就帶上他吧。”
反正現在有人在古玩這一行搗亂，他出去也收獲不到什麽好東西。出去一趟，就當帶兩個小姑娘見見世麵吧。
古月菡聞言，心頭頓時鬆了一口氣。太好了，她不會讓明珠姐姐失望。就是有些可惜清雲。明明清雲隻要好好的，就能跟那麽厲害的姐姐交好、被那麽厲害的姐姐保護。
可明珠姐姐剛回沈家的時候，清雲就想壓人家一頭，後來兩邊越走越遠。如今林家倒了、沈家二房都龜縮著過日子，清雲也比以前沉默了很多。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清雲還好好的，也沒真徹底被拖進林家那個深淵。
古月菡感歎一聲，把時間地點發給薑明珠。
三天後，提前收到消息的薑明珠早早到了南城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小巷子裏。一下車、她剛拿出電話，就聽到人叫“明珠姐姐”。
薑明珠下意識抬頭，就看見古月菡探出窗戶的小腦袋。
“門是虛掩著的，明珠姐你直接推門上二樓吧。”古月菡笑著道。
薑明珠點點頭，推門看見一個簡單空**的小客廳、還有客廳內側門後隱約透出的樓梯。
她順著樓梯上二樓，二樓可比一樓熱鬧多了。好幾個隨意放著的麻袋、跟她之前在萬古閣地下倉庫裏看到的麻袋如出一轍。
古月菡一看見薑明珠，顛顛地湊上前，輕聲道：“古玩進貨很沒意思的，尤其是這種大批大批買的。”
就在薑明珠打量這會兒功夫，屋裏已經有人嚷嚷。
“小古啊，你再看下去，得看到什麽時候了啊。”
薑明珠饒有興趣地看過去，隻見一個小老頭不耐地看著在麻袋裏挑挑揀揀的中年男人。
古月菡嘿嘿傻笑著跟薑明珠解釋：“做生意嘛，就是這樣。我們不看仔細些，萬一花大價錢買一批不值錢的回去，豈不是得虧大發了？”
本來有真正的好東西，那些人也不會考慮打包賣給他們這種古玩店。
中年男人和善地笑道：“王老啊，我是要養家糊口的人。不看準點，不得把閨女將來招贅的彩禮都賠進去？”
屋裏幾個年紀大小不一的男人哄堂一笑。
古月菡倒是十分自在，見薑明珠感興趣，拿起幾個給薑明珠詳細介紹起來。
王老頭見眾人都笑完了，重重咳了幾聲：“小古啊，你這動作磨磨唧唧的，要是等會兒其他客人來看中這批貨，可別怪我王老頭見錢眼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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