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華看了片刻, 笑著道：“送就不必了。琦珊，回頭我把錢打給你。”
李琦珊對上周秀華堅定的目光，歎了口氣不再堅持。如果她還是二十年前那個李家大小姐, 七八位數的首飾隨便送人。可現在李家每況愈下, 她也不是之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李家大小姐。
薑明珠又收下一套首飾, 想到之前李琦珊遇到的小偷，眉頭緊皺。如果放在無憂那些珍寶真的有什麽特別之處, 各家取回來之後, 會不會又引來別的勢力的異能者覬覦？
像之前程家, 如果不是她在場, 那個小偷真的就得手了。其他家的安保團隊可不一定有程家厲害。
送周秀華回住處後，薑明珠一回到學校, 就找到季熙。
辦公室裏，季熙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把視線從電腦屏幕前挪開，看向薑明珠, 幽幽道：“季照讓我寫李家首飾丟失案的結案書。”
薑明珠眼尖地看到電腦屏幕上那十分熟悉的苗銀首飾, 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好吧，她就不該對季照那狗東西抱有期待。
季熙看了眼自己編了一天的理由，看向薑明珠：“又有什麽事嗎？”
薑明珠輕咳一聲：“我發現無憂那邊有點不對勁, 打算深查一番。”
薑明珠說得十分大義凜然。
季熙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不停閃爍的小企鵝。拜這位所賜, 特調組上下現在就沒一個閑人。要是這位再對無憂那邊動刀，今年特調組各項指標鐵定能一騎絕塵, 突破成立以來的最高記錄。
季熙隻覺自己越來越像個老媽子，哀歎一聲, 看向薑明珠：“怎麽想起查無憂了？”
“之前沈老爺子給我這套翡翠首飾的方式, 我就覺得奇怪。”薑明珠在季熙對麵坐下, 把一張簽好名的表格交給季熙，“今天去還那套苗銀首飾，聽了些消息，總感覺無憂目的不簡單。”
季熙看了一眼表格，就收了起來。
“至少現在，無憂不管在中州還是在別的地方做生意，都是有口皆碑的。”季熙謹慎道。
“我先去看看。”薑明珠沉思著道，“要是真的沒有貓膩，我也不會多做什麽。”
季熙點點頭，忽而幽幽看向薑明珠：“要是真發現什麽，你又打算管，可一定要先給我打招呼。”
季熙說著，還指了指電腦屏幕。這沒頭沒尾的結案報告，即便有許玲那邊編的審問記錄，寫起來也挺要人命的。
薑明珠縮了縮脖子：“都怪季照不厚道。”
季熙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回事。他那個堂哥，不坑他就不舒服。
薑明珠通知完季熙，順便把需要轉交季照的資料給季熙後，就馬不停蹄地離開回寢室。
不管對不對無憂下手，有的事情她都要先提前確認好。不然，招惹上無憂這麽個龐然大物，她是不怕，可中州其他人被惦記上該怎麽辦？
比如家有重寶的人家。以中州的情況不是誰家都能在有異能者攻擊的情況下，撐到特調組的救援趕到。
回到寢室，薑明珠發了一條消息出去，檢查一番宿舍。她剛確定完宿舍的安全，就接到來自宋哲琛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薑明珠就聽到低低的調侃。
“明珠最近動作挺大？特調組上下是高興了，有的人卻快被氣得跳腳。”
薑明珠微愣，下意識道：“該不會是無憂那邊吧？”
宋哲琛低低應了一聲。
“那他們接下來應該會更氣。”薑明珠笑著說完，就聽見電話另外一邊的宋哲琛呼吸明顯變得急促。
薑明珠頓時有點慫，小聲道：“哲琛哥你放心，我現在異能等階雖然還不到九階，但是能發揮出九階，甚至更高的實力。我之前出關的時候試驗過。”
宋哲琛的氣息平穩了一些：“薑明珠，你照顧好自己。不是誰都能重來一次。這次之後，極可能沒有下次。”
薑明珠乖乖巧巧地道：“知道了。”
感覺宋哲琛情緒稍微緩和了些，薑明珠小聲補了一句：“要是我沒了，不是沒人能用你是穿來的威脅你嗎？”
電話另外一邊的宋哲琛深吸一口氣：“薑明珠，說正事。”
薑明珠應了一聲，規規矩矩地道：“我有些擔心無憂利用中州各家藏在無憂安保中心的東西做什麽，就想去看看。如果無憂真的有做什麽，我會用我的方式勸那些人家，盡早把東西取出來。”
“取出來，也不一定安全。”宋哲琛聲音沉穩，“所以你打電話給我，是想問我這邊有沒有合適的安保係統？”
薑明珠嘿嘿傻笑。
宋哲琛沒好氣地道：“你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時間那麽寶貴，我能少給你添點麻煩就少添點嘛。”薑明珠小聲討好。
宋哲琛又深吸幾口氣，才道：“二十多年那場亂，有戒備地不止普通富豪。相應的安保係統已經優化到第九代。以你這惹事的能力，官方很快就要坐不住，宣布這套係統的存在。”
薑明珠頓時長出一口氣：“那我可就放心了。”
“明珠，你還是悠著點。現在你可不是孤零零的一個。”
薑明珠點點頭：“我知道，我身後還有薑爸爸薑媽媽一家子、沈家一家子……”
宋哲琛悶悶地應了一聲，把加密過的最新安保係統說明發給薑明珠，這才掛斷電話。
明亮的實驗室裏，各種儀器上不是快速跳動各種數值、就是繪著各種形狀的折線。
見宋哲琛進來，正觀測著各項數據的研究員忙裏偷閑調侃一句：“這麽快跟小青梅聊完了？”
宋哲琛幽幽瞪了比他年紀稍大的研究員一眼：“最近工作太閑了嗎？特調組盲狙計劃的基礎模型快完成了，後續交給你？”
研究員連忙搖頭，再也不吭聲。
今天的宋研究員也在欲求不滿呢。
薑明珠收到資料，細細看了起來。安保係統的作用就是預警。預警越靈敏，收到預警的人響應越快，安保係統的作用也就越大。
薑明珠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臉上笑意越來越濃。這套安保係統留了民用和官方使用的接口。兩方都可以直接連到特調組。
如果李琦珊把存在無憂的東西放在家裏，同時她家裏也裝有這套安保係統，但凡有異能者惦記上她家裏的東西，特調組那邊都能及時響應。
若是再配合可以開始民用的異能小道具，效果應該能成倍增加吧？
薑明珠這般想著，快速寫了一份自認為十分簡單的小計劃提交到外戰組。
且不提收到薑明珠的“小計劃”的人有多無奈。
薑明珠這邊卻是按部就班地忙碌起自己的學業來。畢竟，馬上就到期末了，她也得考試。等到放假，她還有得忙。
就在薑明珠忙活完期末考試和論文。她想要的消息好像算好時間一般，排著隊來了。
先是特調組那邊，同意了她的實驗計劃，隻是前期最好在可控範圍內。周秀華那邊也告訴她，可以隨便選個時間去無憂安保中心看看。
薑明珠跟特調組確定好，又準備了些小玩意兒。就回了周秀華她回錦城的時間。隻是這次，她打算先回薑家。
周秀華那邊沉默一陣，終於還是同意了。兩個孩子如今年紀都大了，也過了必須要監護人的年紀。他們這些為人父母，隻能說盡量和孩子相處，為孩子安排好後路。
然而，明珠似乎已經有了她自己要走的路。那條路，他們沈家能幫上的忙實在太少了。
錦城機場的到達大廳，即便是炎炎夏日也等了不少人。
半大的清俊少年看了看航班，眼中焦急越來越濃。終於，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他整了整衣衫，一臉嫌棄地走上前。
“怎麽，這次不去沈家？”薑明航別扭地說著，接過薑明珠拖著的行李箱。
薑明珠抬高手，點了點薑明航的臉頰：“怎麽，不歡迎我回家？”
薑明航眼神亂飄：“明明是你回沈家後就不回咱家了。媽還給沈清月收拾了一個小房間。”
說到最後，薑明航的聲音明顯變低。
“我在沈家還不是有自己的房間？”薑明珠不怎麽在意地道。
薑明航憋了半晌，隻能道：“就你心大，小心哪天爸媽被沈清月哄去，你兩頭都討不著好。”
“我不是還有你嗎？”薑明珠笑眯眯地看著薑明航。
薑明航頓時驕傲道：“那是，我隻有一個姐姐，薑明珠。我也不稀罕當什麽程家繼承人的小舅子。宋哥就挺好的。”
薑明珠臉上還笑著，心裏卻一點點發沉。
她不在錦城這段時間，薑明航這小子都經曆了些什麽？
“誰在你耳邊亂說了啊。”薑明珠狀似生氣地道。
“學校裏那些八婆唄。”薑明航撇撇嘴。
兩人走出到達大廳，看見薑家的車。薑明航十分自然地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打開車門示意薑明珠先上車。
薑明珠在車上坐好，就笑著道：“我現在就很好。我跟沈清月之間，實在沒什麽好爭的。她若是真心對你好，你受著就是。我是你姐，怎麽會介意多一個人對你好呢？”
薑明航幽幽看了薑明珠一眼，歎了口氣：“你這麽沒心沒肺，宋哥是怎麽忍得了你的？”
薑明珠瞪了薑明航一眼。當然是她拿著宋哲琛的把柄威脅宋哲琛了。
薑明航摸了摸鼻子，繼續說起學校裏家裏的事。薑明珠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昏昏沉沉地回到家裏。
這次回來，薑明珠明顯發現家裏多了些陌生的氣息。比如茶幾上、玄關處的花束，就不是薑家人的習慣。
還有空氣中散發的淡淡幽香，應該也是沈清月的手筆。
薑明航見薑明珠站在客廳裏發愣，輕哼一聲：“我就知道你會介意。”
薑明珠笑了笑：“隻是有些不習慣而已。這裏是她親生父母家。”
薑明航瞪了薑明珠一眼，把行李箱提進薑明珠的房間。薑明珠則是接了一杯水慢慢喝著。
等薑明航放好行李箱出來，看見薑明珠一臉鎮定自若的模樣，沒好氣地道：“敵人都打入咱家內部了，你怎麽還這麽鎮定啊。”
薑明珠扭頭笑眯眯看著薑明航：“這不是有弟弟你幫我盯著嗎？”
薑明航羞紅一張臉：“誰在幫你看著。”
薑明航說完，扭頭溜進自己房間，留薑明珠在客廳大笑出聲。
看到薑明航關上臥室門，薑明珠漸漸收起臉上的笑意，回到房間打開行禮箱，從箱子裏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錦盒。錦盒裏各色寶石齊全。
薑明珠挑了一小把寶石，捏在手心，又到了客廳。從入戶到客廳甚至整套房子的裝修，薑明珠都有參與。她尋到幾處地方，將與牆麵顏色幾乎一致的能量寶石摁進牆壁中。
手中一小把能量寶石全部入牆，薑明珠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薑明航再出來，看見的就是心情十分不錯的薑明珠。
薑明航輕哼一聲，真不知道他姐每天傻樂什麽。
姐弟倆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傳來開鎖聲音。
薑明航輕哼一聲：“知道你這次回來住家裏，爸媽一早就開始定食材，說今天要給你準備一頓大餐。”
“喲，明航現在了不得，連你姐的醋都吃。”王桂芬樂嗬嗬地聲音傳進客廳。
薑明珠上前接過爸媽手上提著的籃子口袋，嗔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回家，你們怎麽準備這麽多？”
薑大海樂嗬嗬道：“難得一家人這麽齊整，我們就多準備了些。”
王桂芬歎了口氣，笑著道：“明珠啊，你周媽媽也太客氣了些，前幾天又給我們送來一匣子珠寶。我跟你爸這整天油熏火燎的，哪有那麽多機會戴珠寶啊。”
“周媽媽送您就收著唄。”薑明珠笑眯眯道，“甭說那些寶石是我準備的，單說您把我這個沈家女兒養這麽好，您和爸就值當那些禮物。”
王桂芬臉上笑意更濃，擺擺手道：“噯，自從戴了你周媽媽送的那些珠寶，好多客人跟我打聽我戴的首飾是哪買的。還有人讓我幫忙搭線……”
薑明珠看著王桂芬和薑大海臉上憨厚的笑容，不自覺露出一抹笑來。認親之後，兩家相處越來越自在，這也是她想看到的。
薑明珠下意識看了薑明航一眼，隻見薑明航有些不自在地把衣領往中間攏了攏，似乎想要遮住什麽。
薑明珠很快反應過來。那小子有一條項鏈，也是周秀華設計的。薑明珠沒有拆穿小孩子的不好意思，跟進廚房給薑爸爸薑媽媽打下手。薑明航回房間一趟，也跟著進了廚房忙活。
煙火人間的平靜祥和生活，讓來自另一個混亂世界的薑明珠心境一片安寧。在幾天後接到周秀華消息的薑明珠想起無憂，也少了些蠢蠢欲動。
等到了約定好的那日，薑明珠隨意提了個包離開家，剛出小區就看到沈家的車。
看見薑明珠，周秀華搖下車窗，朝著薑明珠招了招手。
薑明珠笑著上前，等上了車才發現，車裏還有一個熟人，正是李琦珊。
周秀華見薑明珠係好安全帶，邊示意司機出發，邊對薑明珠道：“明珠放心，今天讓你在無憂看個夠。”
李琦珊也笑著道：“你媽媽約了不少人，我也約了一些。要是這次看不夠，珊姨再給你約。”
薑明珠連忙擺擺手。她這個特調組的異能者去無憂的次數多了，無憂還不知道得怎麽緊張呢。
“看一次就夠了。”薑明珠很識趣的。
李琦珊裝模作樣地歎息：“我還想多哄明珠幾次呢。”
薑明珠聞言，眼珠子一轉：“要是珊姨真那麽想哄我，不如幫我一個朋友一點小忙怎麽樣？”
李琦珊挑眉看向薑明珠。
薑明珠輕咳一聲：“我有個朋友是做安保係統的，珊姨你那麽多珠寶，想必對自家安保要求很高？不如試試我朋友的那套係統？”
周秀華幽幽開口：“明珠，有好東西怎麽不先想著自家？”
薑明珠頓時頭皮一麻：“家裏不是有安保嗎？還有千湖雅苑本身的安保就很完善。”
周秀華輕笑著點了點薑明珠的額頭：“好了，你珊姨那邊確實更需要你說的那種安保係統。”
薑明珠長出一口氣，頂著李琦珊揶揄的目光，說起宋哲琛那套係統的好來。李琦珊認真地聽著。薑明珠能有那麽好的身手，還能提前從警局那邊把她的珠寶給拿回來，肯定有特殊之處。
這套所謂的她朋友的安保係統，背後說不定有什麽大靠山。如果她從無憂把家裏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帶回家，說不定就用得上那套係統。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到了錦城外一處頗有幾分威嚴的建築群。
薑明珠一看到遠處的建築群，神色就慎重起來。之前她從來沒有到過無憂的安保基地，自然不知道無憂的安保基地還有這麽複雜的能量屏障網。
周秀華下車後，拉著薑明珠認識了幾位相熟的夫人太太，一群風格各異、各懷心思的女人們就進了無憂保全中心。
工作人員看到這些客人，不管心頭怎麽想，麵上的態度卻是極為和善的。
“各位女士，按照無憂保全中心的規矩，本來是不會輕易讓諸位進入存放貴重物品的安防區域的。”工作人員客氣地笑著道。
一位太太輕哼一聲：“不過來看看，我們怎麽知道你們無憂是不是還能保護好我們家的東西？”
“可不？每年至少七位數的保全費，難道我們連看看也不行？”
“真要我們看一次就出問題的話，那我們也不敢把東西放你們這裏了。”
……
薑明珠看著工作人員被一群夫人太太們懟得直擦冷汗，唇邊的笑意就沒消失過。
“諸位放心，隻是偶爾看看，完全不會影響到我們安保係統運作。而且我們無憂的安保計劃每年升級，絕對一直保持著國際最頂尖的水平。”工作人員邊說，邊引著一群人靠近安防區域。“安防區域的牆體建造時就用的是五層結構，這些年牆體還在升級更新……”
薑明珠聽著工作人員的喋喋不休，目光在安防區域流連。
無憂安防區域的牆體是什麽樣，薑明珠沒有透視眼看不出來。可安防區域異化能量的流轉，卻在薑明珠幽綠色的雙眸下清晰呈現出來。
薑明珠眸底閃過一絲冷笑，靜靜地跟在嘰嘰喳喳的人群中，觀察著安防區域的情況。
等走到一處綠意盎然的安防區域，工作人員笑著對周秀華道：“沈老爺子那套翡翠首飾就存在這裏。”
周秀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薑明珠看著那幾盆看似普通的綠植，眸色暗了暗。無憂還真是好盤算。誠然，含有異化能量的寶石即便不故意消耗，經年累月也會逸散異化能量。
無憂似乎隻是充分利用了那些逸散的異化能量。可薑明珠拿到了沈家傳家的翡翠首飾，更是仿照沈家傳家那套翡翠首飾的能量流轉，給沈老爺子後來放到無憂那套翡翠首飾做偽裝。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逸散能量的速度都不會有在無憂裏這麽快。
如此看來，她還是早做打算，讓各家取回之前放在無憂的東西吧。
一行人緩緩逛著無憂保全中心，中間無憂的工作人員怕一行貴客餓著，還準備了可口的點心茶水。李琦珊看了一眼越來越沉靜的薑明珠，輕歎一聲。
無憂保全中心的安防確實做得很到位。可奈何李家這幾年走下坡路。她這一代沒什麽特別出挑的。那些侄兒侄女也極為平庸。
現在不及時把那些東西從無憂取出來，以後隻會越陷越深。
等到真逛完無憂保全中心，一眾夫人太太們有些疲憊地各回各家。
回到車上，周秀華笑眯眯看著女兒：“怎麽樣，下次還來嗎？”
薑明珠搖搖頭：“不用再來了。”
倒是她之前估算錯誤，沈老爺子放在無憂保全中心的那套翡翠首飾，得提前取出來。
薑明珠又看了一眼眉宇間帶上一抹愁色的李琦珊，輕聲道：“珊姨，李家那些東西，還是盡早取出來吧。”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