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越輕嗬一聲,“當然是見想殺你的人。”

倏地,他匕首一轉,驀然朝周聿遲的腹部刺去!

“砰!”

震耳欲聾的一聲槍響,擊退了溫清越的動作!

“周聿遲!”

遠處的溫折歆急匆匆趕來,救下有氣無力靠坐在樹旁的周聿遲。

周聿遲裝不住了,臉上寫滿了詫異與害怕!

她怎麽會找到這裏?!

“溫折歆......”他費力的給溫折歆使眼色,眉頭緊皺著,神色慌張不已!

走啊!

這就是個埋伏!

溫折歆才不管他,接連幾槍緊追著溫清越開去!

“砰砰砰!”

他躲起來了,子彈一時間也打不到他!

溫折歆快步跑過來,惱怒大吼,“溫清越,你好大的狗膽!是上次沒被我打夠嗎?!”

“......周聿遲。”她蹲下來去扶周聿遲,委屈接踵而來,捧起了他的臉,“你怎麽了?”

她染上一絲若有若無的哭腔,但眼角很明顯已經蓄起淚了。

周聿遲心髒猛一抽痛,

但他了解溫折歆,在這種危險場合,不管情況有多麽慘重,她都不會掉淚的!

所以,現在的她,一樣是在裝。

周聿遲往她懷裏靠了靠,握住了她的手心,“我沒事,反倒是你,怎麽不聽話呢,都說了不要你來。”

她非要跟他一起主動落網。

溫清越躲在旁側的雜木從裏,見到二人十指緊扣,心心相依的模樣,眼神中充斥了執拗!

“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果然沒讓我失望!”溫清越重新冒出了頭,已經不怕她開槍了。

轉而,他又興奮了起來,“既然如此,那就都跟我走吧!”

“你做夢!”溫折歆唰得朝他投去冷眸!

“有沒有做夢,馬上就知道了。”溫清越幽幽一笑,刹那間掏出一個小瓶,往地上狠狠一砸!

‘pia!’

玻璃瓶碎掉了,濃鬱的香味傳了出來!

溫折歆連忙捂住自己的鼻子,悶聲,“你灑的什麽?!你除了下毒還會幹什麽?!”

刺鼻的化學藥劑味道,難以阻擋的被溫折歆吸入了體內,她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昏迷!

最終跟周聿遲倒在一處。

兩人同時暈了過去,額頭挨著額頭,暈倒後兩人的手還是牽在一起的!

溫清越看這一幕有些刺眼,一腳踹開了周聿遲,自己則蹲到溫折歆身邊,抱起了她,

“姐姐說的對,除了靠下毒,我真的拿你沒辦法......”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含著病態的偏執,

“姐姐,請原諒我。”

溫清越也貼上了她的額頭,表麵是虔誠的贖罪,實際上是要洗掉方才周聿遲貼過她的痕跡!!

他的姐姐,隻能是他的!

……

密閉的實驗室裏,燈光亮了一整夜。

秦執煉毒,已經練到瘋魔的境界。

他的身體已經負荷超載了,累到一定程度,抱著燒杯瓶,就趴在實驗台上睡著了。

“滴——”

溫清越刷臉進入了實驗室。

“秦先生,你要的人給你帶來了。”

秦執踉蹌了下,從半夢半醒中驚醒,首先是眯著眼睛找到了自己的銀框眼鏡,“不錯,不枉我救你。”

“把人關在哪裏了?”

溫清越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反問,“我要的東西呢?”

秦執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嗤笑,“一個藥而已,我還不至於給不起。”

他從台麵上拿來事先準備好的錦盒,遞給溫清越,

“給你提個醒,如果藥注射進身體後不起作用,不建議再注射第二針劑。”

“你可以,馬上把她帶來,我來催眠她。”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溫折歆。

溫清越接過錦盒,使勁攥了攥,洋洋一笑,“多謝。”

作為回饋,他也坦誠道,“周聿遲我鎖進籠子裏了,隨時供你審訊。”

聽到周聿遲的名字,秦執眼睛裏猶如亮起了光,渾身的細胞都興奮了起來!

——

像牢籠一樣的房子,深埋在地下。

黑壓壓的房間裏突然投進一抹光亮,緊接著主燈被打開。

鐵籠裏的周聿遲一時沒適應過來,白光晃眼,他低著頭避開,站了起來。

“好久不見啊,寶貝......”秦執攀附在鐵籠上,朝裏麵伸手,所露的指甲是黑色的。。。

於他而言,周聿遲的身上就是有種獨特的吸引力。

讓他無法自拔。

周聿遲往後躲了躲,淡淡的移開視線,“既然想見我,何不早些出現。”

“反倒綁走陳教授,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引我出現。”

“哦不不不......”秦執笑容詭異,

“這不是卑劣,是請,我請陳教授來的。”

“我聽說,你的身體已經不怕中毒了,”秦執眼睛睜到了最大,激動的顫抖著手,笑得更加陰森與亢奮,

“哈...哈......”

“寶貝,你知道的,我苦苦研究的,就是這個東西!”他咧著大白牙,瞳孔裏是病態的瘋魔。

他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在周聿遲的身上看到了成功案例!!!

這都多虧了他!

周聿遲多看了他一眼,果真是太久沒見了,秦執都變模樣了。

頭發留成了中長,但好在打理得當,再配上他的銀絲眼眶,渾身上下給人一種城府極深的瘋子形象。

“所以呢?你抓我來,是想繼續拿我當試驗品嗎?”周聿遲姿態端得平穩,不驚不恐。

秦執慢慢收起了笑,像是想起了曾經的點點滴滴,音色孱弱,“寶貝,你該埋怨的不是我,是周伏城......”

忽然間,他發了瘋一般的抓緊鐵籠,赫然大吼,“是他搶走了你媽媽,你應該是我兒子的!”

“如果你是我的兒子,那我又怎麽忍心在你身上做實驗呢?!”

周聿遲眸底閃過詫異。

噢......原來是這樣。

當年被抓的時候,他還太小了,純當是秦執跟他爹之間起了利益衝突,沒成想是因為秦執愛而不得了。

轉瞬,秦執又釋然,扯出一個瘮人的微笑,“不過沒關係,既然薑非晚喜歡,那就隨她好了。”

“我不在乎,我隻在乎你,你的體質,是我從未見過的優質品。”

周聿遲,“……”

哦,他也沒多愛而不得。

又不是因為媽媽了。

是純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