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裴遠山這張臉,宋青兮就覺得晦氣。

原書裏裴遠山一邊痛恨原主害了他青梅竹馬的江瑤,一邊又對原主見色起意,於是上演了一係列挑戰道德和法律底線的強取豪奪。

而原主就像被下了降頭一樣,對這個渣男情根深種。

宋青兮對這種狗血劇情實在是一百個嫌棄。

但眼下還是要把戲演好。

這是她作為演員的職業素養。

衣服上的藥粉已經開始漸漸起效,她感覺有點兒胸悶氣短,渾身發熱。

裴遠山看著宋青兮臉頰微紅的樣子,還以為她是害羞。

宋青兮怯怯垂著眸子:“對不起,都怪我冒冒失失,把酒灑在了你的衣服上,這件西裝很貴吧。”

她身上沒有一件珠寶首飾,妝容很淡。

素淨的樣子在打扮精致,珠光寶氣的名媛們襯托下,更顯得清新脫俗。

白皙的臉頰上還隱隱可見一道巴掌印的紅痕,痕跡雖已消退大半,但在燈光下依然可辨,與她被熱意熏紅的臉頰融在一起,更顯楚楚可憐。

裴遠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憐惜。

“一件衣服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裴遠山對美女向來有耐心,此時聲音格外溫柔,“你的臉怎麽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宋青兮聞言一愣,下意識抬手輕觸臉頰,像是沒想到裴遠山竟會注意到這樣的細節。

眼底瞬間氤氳起水霧,卻又倔強地眨了眨眼,將那一抹濕潤強行壓了下去。

“沒有。”她搖搖頭,手指緊張得絞著裙擺,像有什麽事想說卻不敢說。

“怎麽了?”裴遠山聲音更加柔和。

“表姐不喜歡我來參加宴會,可我一定要來,就是為了再見你一麵。”

宋青兮抬眼,看著裴遠山的眼睛,像好不容易鼓起勇氣。

“我這次回來,是父親要給我訂婚,我不認識那個人,也一點兒不喜歡他,我隻是想著,從今以後,估計很難再和你見麵了。”

裴遠山突然聽著這一番幾近於表白的話,微微有些驚訝。

他知道自己長相家世都沒得挑,京城名媛為他傾倒不足為奇,可就連遠在窮鄉僻壤的宋家女兒,也偷偷為他魂牽夢繞了嗎?

看著楚楚可憐的小姑娘滿麵緋紅站在自己麵前。

隻覺得今天還沒喝酒,就已經醺然欲醉了。

為了見自己一麵,甚至不惜對抗家人。

就連這一巴掌,一定也是為他挨的。

裴遠山又是憐惜,又是難以抑製的得意。

他在商場上叱吒風雲,都沒有此刻的滿足感。

隻見宋青兮取下自己別在耳邊的彎月發卡,塞進裴遠山手中,眼底微紅。

“這是小時候你送給我的,我知道不過是表姐不要的東西順手給了我而已,可這是我長這麽大以來,唯一一次收到禮物,我一直好好留著。”

“這——”裴遠山看著手裏的發卡,都不記得是什麽時候的事。

“我不能再留著它了,以後嫁給別人,還看見這樣的舊物,隻怕心如刀割。”

宋青兮睫毛微顫,幾乎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裴遠山隻覺得自己心尖兒都在發顫。

渾身像有一萬隻螞蟻在爬,哪裏還有理智,恨不得直接把人抓過來揉進自己身體裏。

裴遠山本能地伸手。

宋青兮卻退了一步躲開,含羞小聲說。

“不可以,這裏這麽多人,被人看到,傳到表姐耳朵裏,表姐會生氣。”

裴遠山心裏一動。

不可以,是因為被人看見。

那不被人看見是不是——

宋青兮看著裴遠山一臉不加掩飾的色欲,隻覺得反胃。

忍著惡心繼續演:“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我還有些心裏話,想私下和你說,你願意和我單獨待一會兒嗎?”

裴遠山已經急不可耐。

宋青兮靠近一步,裝作幫他清理西裝上的酒漬,順勢把一張房卡放進他西裝的口袋裏,轉身快步離開。

裴遠山摸著口袋裏的房卡,看著宋青兮的背影,忍不住一陣心旌搖動。

——

休息室裏的江玉玲也收到消息,是一個房間號。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但一看開頭“親親寶貝”四個字,江玉玲就知道是誰。

心裏暗罵一聲老不正經的。

這麽重要的宴會,居然還想著那檔子事兒。

不過她今天確實氣悶,滿腦子都是待會兒一定要到宋誠麵前好好告宋青兮一狀,也沒多想,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匆匆去了。

——

宋青兮等著江玉玲離開,才進休息室。

藥效發作得越來越厲害,宋青兮強打精神,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感讓她腦子清醒了幾分。

最要緊的事還沒辦,可不能就這麽歇菜了。

算算時間,江瑤安排的人也應該快來了。

原書裏,女主就是這樣中了圈套,往後的遭遇才是真正開始每況愈下。

如果說推江瑤摔下樓梯,讓她徹底在宋家父母和哥哥心裏失去地位。

那麽作為齊家準兒媳,訂婚在即,在裴老夫人的壽宴上做出和人苟合的醜事,就是讓她在整個京城名聲盡毀。

原本因為原主要嫁給齊家那個瓢蟲兒子,而同情原主的外人,也都開始覺得原主活該。

後來齊家退婚,原主被誣陷入獄,沒有人幫原主說一句話。

一模一樣的圈套。

宋青兮當然不會踩進去第二次。

江瑤想要設套算計她,她就將計就計,借一把江瑤的東風。

料理了裴遠山和江玉玲,反手送江瑤一份大禮,不過是今天的開胃小菜。

截胡男主那位爆金幣的財神爺,這才是她今天最重要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