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曲線救國,從對門的陽台翻到王三萬家,可是天底下也不可能有這麽湊巧的事情啊。
我又沒有意念能控製物體的本領,防盜門究竟是怎麽打開的呢?
這驚異的一幕,讓我突然萌生了一個恐怖的想法,緊接著身上的汗毛一根根驚悚的直立了起來。
難道劉所長還沒有走嗎?
難道剛剛死了的那一對兒父子又回來了?
否則的話,防盜門怎麽可能平白打開了呢?
若不是有我們不能用肉眼看到的東西出入,這麽重的一扇防盜門怎麽可能平白打開?
我清楚的知道,樓道裏微弱的夜風,不足以能吹開一扇如此沉重的防盜門,也不可能讓季鵬成的呆滯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推了一把季鵬成,仍舊盡量小聲的問道:“季團長,你別嚇我,行不行?”
季鵬成似是沒有聽到我的問話一般,佇立在原地似是一塊石雕,就連他呼吸的我似是也感覺不到。
黑色和恐懼一瞬間籠罩了我,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離開這裏,將季鵬成一個人丟下,我是萬萬不能做到的。
他下午時分,才剛剛把他唯一的房產給我過戶。
我就算再禽~獸不如,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這裏自生自滅。
可是,我又轉念一想,我又不懂得王三萬的法術,留在這裏豈不是平白多送一條性命。
正在我掙紮著猶豫著的時候,季鵬成突然嗤笑了起來。
我以為他是鬼上身之後的發瘋,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靠在了王三萬家門口的牆角。
這時,季鵬成憨笑著說道:“林烯,害怕了吧?”
他說完,緊接著就又是一連串爽朗的笑聲。
我沒想到他這麽大一個人了,在這種時刻居然不分輕重緩急,還能顧得上開玩笑,心裏正憋著一肚子的氣和埋怨想要和他撒。
可是,一想到即便這樣,也比他被陰魂附體來得結果要好一些,我便沒有再和他過多的計較。
季鵬成的聲音已經打破了黑色的死寂,我也自然沒有繼續輕聲和他說話,朝著對麵走了幾步。
我轉身問道:“季團長,好玩嗎?你還要不要去王叔家了?”
季鵬成伸手托了下防盜門,笑了笑說道:“肯定還要去啊,我們大半夜的來這兒,不就是為了進王師傅家嗎?”
我以為他已經忘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也以為他還是被鬼上身所以才會如此的突兀。
不過,在聽到他還算理智的回答後,我漸漸的放下心來。
在淺淺的“嗯”了一聲,我進了今晚蹊蹺而死的那對父子的家。
季鵬成緊隨在我的身後,我這時才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聲,沉穩而又粗壯。
有的時候,一個人在黑色裏,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縈繞在心尖,能明確的感覺到有另一個人的陪伴,我的緊張頓時化解了不少。
剛進了門,我摸著黑本想打開大燈,可手剛挨到牆壁,便感覺到一陣濕漉並且似膠水般的東西在牆壁上粘和著。
一般情況下,客廳的開關都是進門以後的右手位置,我以為是自己摸錯了。
季鵬成這時在我的身側,問道:“林烯,你剛才開這個門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一股屍體的惡臭?”
剛才防盜門是自己打開的,我根本沒有開過門,當時我還站在王三萬家的門口,即使我有這種想法,手也不可能夠得了這麽長。
我不知道季鵬成怎麽認為是我開的,他分明站在我的身後,也應該清楚當時的情況才對,旋即搖了搖頭,說道:“季團長,你比我挨著防盜門近,你的手能夠得著嗎?”
一句反問過後,我終於將大燈的開關找到。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客廳裏頓時間恍如白晝。
太久的時間在黑暗裏,這時刺目的光線,讓我根本無法睜開雙眼。
片刻之後,我似適應了這種突然的白熾,感覺到略微有些和緩,才眯縫著眼看去牆上究竟是什麽東西。
深褐色的**趴滿了整麵牆壁,這其中分明充斥著一股惡臭的味道。
季鵬成支支吾吾的站在我的身後,說道:“林烯,這他媽的就是我說的那個屍臭。”
我送葬多年,知道屍體腐爛以後的味道是什麽樣子的。
現在牆壁上雖然也是惡臭,但是我覺得這並不是屍臭,更像是血液或者是肌體液放得時間過久,散發出來的那種怪異的味道。
我扭頭看了眼季鵬成,給他描述了下我對屍臭的認知。
他越聽臉色越煞白,直到似是堅持不住的反胃,我才停止了那些曾經往事的分析。
季鵬成問我:“剛才這防盜門不是你開的,那又是誰呢?”
我嗤笑道:“季團長,如果不是你開的,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沒有人打斷我,可是我說到這裏,已經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林海楓曾經和我說過,一些你明明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說出口。
否則,如果對方聽到了的話,就會現身站在你的麵前。
因為,那些髒東西會以為你能看得到他們。
我不想沒事找事,因為我和這個家的父子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也不是什麽親戚關係,所以我並不想看見這兩個人。
當然,劉所長若是真的還在。
我想,他一定會不請自來,那就不是我所能控製的了的事情。
季鵬成似是也感覺到了異樣,他深吸了口氣,便再也沒有了剛才嬉笑的心情,一臉肅然的掃視著周圍的同時,他的腳步已經朝著臥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客廳燈光的照射下,我這才發現,那對慘死的父子已經不在現場。
我知道,這一定是王隊派人拉走了。
否則的話,他們死時的地方,不可能拉起安全警戒帶,也不可能有粉筆圈點後的痕跡。
我本想將防盜門關住,以妨上下樓梯的人們發現這裏的情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亦或者是再一次的報警。
剛要轉身,這時季鵬成在裏屋,說道:“林烯,你過來一下!”
我應了一聲,幾個箭步走了過去。
季鵬成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有開燈,我借著客廳裏的光線,隨手打開了開關。
這時,眼前的一幕讓我直接倒吸了口氣。
牆角放著的那個麻袋,我太熟悉不過了。
那就是在部隊家屬院時,我讓戰士們裝劉所長屍塊的麻袋。
季鵬成扭頭看著我,手指的方向與我第一眼看到的地方如出一轍。
他支支吾吾的問我:“林烯,這個……這個是不是……”
沒等他說完,我微微點了點頭,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句,“是的。”
季鵬成雖然早就猜到,可是在得到我肯定的答複時,他的臉色還是怔了一下。
結合王三萬被人扔到帕薩特後背箱的事件,我斷定了一定是這家的大人做的。
而他做為王三萬的鄰居,又為什麽這麽做,我便隻有一個結論,那就是他被劉所長附體。
也因為此,王三萬看到了自己的鄰居,才沒有做何反抗之下,被人扔到了後背箱。
季鵬成沉默了片刻,似是恍然大悟的感覺,說道:“林烯,客廳牆壁上的惡臭,是不是就是這個……”
我剛才還和他解釋了什麽樣子的味道是屍臭,什麽樣的味道是血液、肌體液的臭味,現在卻在一刹那間推翻了自己十九年來的結論。
這一切毋庸置疑,因為這間臥室裏的氣味,與客廳的惡臭如出一轍。
隻是有一點我著實想不通,劉所長的屍體經曆了幾次大夥的灼燒,居然還能有**出現。
並且,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將自己屍體的濃液塗抹到牆壁上。
我生怕劉所長隱藏在這個房子裏的其它房間,沒有回答季鵬成的問題,便轉身朝著另一間臥室走了過去。
打開大燈以後,我看到了這間屋子的牆壁上,也塗滿了那種粘稠的**。
這一點兒,更讓我覺得匪夷所思。
為了進一步確定,我又去了衛生間和廚房。
當我站在原地思索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的時候,季鵬成在我的身後,問道:“林烯,有沒有什麽發現?”
每一個房間的燈都大開的,季鵬成也不是瞎子,他看得清楚,所以我也就沒把自己親眼目睹的一切重複告訴他。
而是問了一個我的設想:“季團長,你提拔的小劉,是不是想要將這個房子改造成他的房子?”
目前為止,除了這個懷疑是我最為迫切和敏感的問題,我著實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原因,一個房子所有的牆壁上,都要塗滿這樣的**。
劉所長沒有入土為安,他的怨氣又如此之深,若想在人間長期逗留,也隻能這麽做。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個人的猜想,在沒有得到準確的答複之前,我隻是懷疑。
季鵬成又不是劉所長肚子裏的蛔蟲,他自然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不過,他告訴了我一件劉所長生前的故事。
這個人從小家庭條件不太好,在參軍以前,一直都和父母一起生活在出租屋內。
並且,他不止一次的和季鵬成說過自己的願望,“我想有一個自己的房子,那樣就可以把父母都接過來住了,也就不用每隔幾年都要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