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異性,對於一個男人來講本該是個好事,可是一個不男不女聲音的守屍女鬼,我隻想了想便頭皮發緊,身上發麻。

這並不完全是出於對陰鬼的恐懼,其中還參雜著些許的反胃和惡心。

我要求蘭馨姐再給我換個房間,要不然這晚上可怎麽敢睡覺。

蘭馨姐把招待所的房本擺在吧台的台麵上打開,豪爽的說道:“林烯,咱們這兒的空房間你隨便挑,想住哪個都行。隻是她要是再過去找你,我也沒辦法了。”

我剛抽出來606房卡的手停在了空中,央求的眼神望著她,“我的好姐姐,你能不能別逗我了,有沒有什麽辦法別讓她總來找我?”

若是現在離開花好月圓沒有生命危險,我現在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就走,可是一出了這大門,生死一線之間,我又不敢擅自離開。

蘭馨姐和方九說起我有可能被人殺害時的表情,肅然而又認真,看起來並不像是和我開玩笑。

已經死過了一次,便再也不想輕易的離開人間。

活著,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是一個奇跡,我要讓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為了查明親生父母的死因,也為了搞清楚這一切究竟是不是養父的所做所為。

蘭馨姐掩口嬉笑著說道:“傻小子,不逗你了,這個女鬼不會害你的,隻不過她平常一個人在這裏孤獨了點兒,肯定是和你開玩笑呢。”

好生生的趁著擺渡船去投胎不好,非要在這兒嚇唬人。

我不解的詢問起關於這個女鬼的往事,“蘭馨姐,給我講講她的故事,好嗎?”

方九瞟了眼蘭馨姐,扭回頭看著我,說道:“林烯,改天吧,一會兒我要和你蘭馨姐出去辦事,現在給你講下去,耽誤了正事。”

夜色漸漸暗了下去,可是離十二點還早得很。

我知道不過子時,她們即便出去也不能擺渡,旋即質問道:“九哥,你們現在出去能接幾個魂魄渡河?”

方九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的驚奇,“沒想到,你小子懂得還不少啊?”

我雖然年紀不大,可送葬這行幹了十幾年,要說一點不懂,肯定沒人相信,可是關於這魂魄、陰鬼之類的事情,確實知之甚少。

子時擺渡的事情,還是聽養父講起。若不然,我還真不懂這些。

我嗤笑了一聲,自吹自擂的說道:“九哥,別小看和尚沒有丈母娘啊,我也算是老資曆了。”

話音剛落,方九和蘭馨姐都笑出了聲。

仿佛我是在講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似的,她們兩個前俯後仰的半天都沒有停下來。

確實是,這句話有點是在關公麵前耍大刀的感覺。

可是總不能一直讓她們小看我不是?

我撇著嘴一直等她們笑完,接著說道:“蘭馨姐,九哥,一會兒不管你們去哪兒能不能帶上我,我一個人不敢在這兒呆著,那女鬼不管我睡著還是醒著,都要過來嚇我,在這麽下去,過不了幾天,你們就得把我送精神病院了。”

蘭馨姐微微點了點頭,“好吧,帶上你可以,不過你可隻能坐在車裏,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聲,不許下車,即使三急,也不能動一下。”

隻要跟著她們離開這兒,就算讓我以後再不說話,我也願意。

我連連點頭答應之後,方九出了招待所的門去開車。

蘭馨姐收拾了下吧台的桌子,上樓去換了身黑色緊身衣,走了下來。

此時,蘭馨姐前凸後翹,玲瓏有致的身材讓人隻看一眼,便莫名的有種衝動。

我隻覺得自己的臉蛋漸漸地燙紅了起來,下、身有了些許的反應,為了不讓蘭馨姐看到,我轉過身子麵對著吧台。

“走吧?”蘭馨姐輕輕拍了我的肩膀說道。

我怔了一下,卻暫時沒有辦法移動,“蘭馨姐,等一下,我……”

“我什麽我?”

這時,方九駕駛著那輛軍綠色212吉普也停到了門口。

車窗緩緩的放下,隻聽見他迫不及待催促的聲音,“還不上車發什麽呆呢?”

實在沒辦法,我靈機一動,脫下外套係在了腰間,轉過身子的時候,蘭馨姐看了我一眼,臉頰上泛起了一波淺淺的紅暈。

看得出來,她已經知道我為什麽要“等一下了”。

都怪自己沒出息,我垂著頭跟在她的身後,一步一趨的走了出去。

蘭馨姐替我打開車門,羞澀的說道:“林烯,你還是坐前麵吧。”

我應了一聲,徑直坐了上去,可是小帳篷卻看得比剛才還顯眼了幾分。

方九瞟了我一眼,陰陽怪氣的冷笑道:“林烯,你小子真是給咱們男人丟臉。”

生理反應,我也確實是沒辦法。

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見過像蘭馨姐長得這麽標致,而又擁有著曼妙曲線的女人。

雖然隻是一層黑衣,我卻充分的發揮了自己的聯想。

正如聽見陰森的聲音,便似是感覺到女鬼就在身邊一樣。

有很多時候,聯想總是害人害已。

蘭馨姐上了車,方九一腳油門,吉普車飛馳了起來。

我沒有問這是要去哪兒,並不是因為我不想知道,也不是因為蘭馨姐走之前的叮囑。

而是因為現在的我,沒臉再張嘴說話。

一口一個“蘭馨姐”叫著,卻讓她們看見了自己如此“齷齪”的一麵,怎麽還能再說什麽呢?

若是現在有個地縫,我真的想鑽進去,一直躲到她們這輩子都見不到我。

安靜,也是讓自己“隱身”的一個好辦法。

漸漸地,我都感覺她們似是看不見我一般。

汽車停在了縣城高速口的收費站時,夜色已經悄然降臨。

一輪斜月悠閑的倚在天空的西北角,旁邊閃爍著幾顆耀眼的星星,微風輕撫著樹梢,搖搖擺擺,似是和我們打招呼,也似是在嘲笑我,笑彎了腰。

“方九,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到?”蘭馨姐首先打破了車內的寧靜,問道。

“大約……”方九垂眼看了下儀表盤旁邊的時間,心算了片刻,接著說道:“四個小時左右。”

蘭馨姐淺淺的“嗯”了一聲,車箱內又陷入了沉靜。

四個小時的車程,還是走的高速,最起碼是五百公裏之外。

長這麽大,我最遠來的地方就是縣城,四周的情況我一無所知。

心中帶著一份憧憬,一份迷茫,我好奇的望著窗外的風景開始了這次的“旅途”。

也許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外麵的樹更高,月更明,風更柔和……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也不知道為什麽,離縣城越遠,我莫名的有一種淡淡的思念和不舍。

都說落葉才歸根,我這小小的年紀,也沒走了多少路,竟又想回去。

這時,我們的車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喇叭聲。

四車道的高速路,也沒有什麽車,他要是著急,為什麽不從左側超車呢?

我疑惑的側目通過後視鏡望了過去,可是除了刺目的氙氣大燈發出的白光,什麽都看不清。

方九罵罵咧咧的說道:“這後麵是不是個傻小子啊,這麽寬的車道摁哪門子喇叭?”

一邊說著,他一邊微調了下方向,吉普車轉向了左車道。

隻聽見馬達一聲咆哮般的轟鳴,後麵的車超到了我的旁邊。

車窗搖下,先是一個啤酒瓶衝著我這邊副駕的車窗扔了過來,接著裏麵的黃毛司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看嘴型應該都是些不幹不淨的問候。

幸好我們車的玻璃結實,沒有破碎,不過我也被紮紮實實的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方九這邊靠了一下。

方九劍眉收緊,牙根咬得外麵的青筋暴露,“這小子是不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