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誌保忠實的老同學, 好朋友藪原柊依照她的囑托,給某個聯係方式發了一條消息,消息很短, 就是一個日期,時間是三天後。

按理來說藪原柊不應該知道這個日期是什麽,也不應該知道收信人是誰, 奈何宮野誌保所托非人。

就算她沒有告訴藪原柊這個日期,阿尼賽特也能知道, 這是宮野明美出院的日子。

他倒是沒有特意去記這些不重要的細節, 隻是和宮野誌保相關的東西,大抵就是這些了。

結合一下有關情報,很容易就能推斷出宮野誌保的計劃。

不外乎就是在宮野明美出院,從阿尼賽特手上移交到朗姆手上的時候讓FBI從中搶人。

阿尼賽特想了一會兒,給佐藤朱美發了個消息,讓她通知醫院的人早一點移交, 也不用特意換一天,就在那天早一點就行了, 讓FBI在交接完以後再行動吧, 這樣不管他們成沒成功, 都是朗姆的責任了。

雪莉為了拯救宮野明美做了這麽大的努力, 其中最有效的一件就是把藪原柊拉入局了。

為了不讓藪原柊變成瘟神,阿尼賽特也會稍微放點水的。

況且實際上宮野明美對他也沒什麽大用了。

作為反派, 把不算很無辜但其實也挺無辜的婦女(指宮野明美)兒童(指宮野誌保)拉入局來做誘餌其實已經挺壞了,在這一過程中差點造成傷亡更是壞上加壞, 好在宮野明美沒死, 阿尼賽特還不算壞到底。

一個反派角色想要擁有較高的人氣, 首先要是美強慘, 然後要有能洗白的點。

美強慘阿尼賽特已經充分具備了,沒真幹掉宮野明美也可以讓他稍微洗白一下。

而且為了整部《名偵探柯南》的人氣,他其實已經不打算幹掉赤井秀一了,那麽再對他設陷阱就沒什麽必要了。一次失敗(其實不算失敗,雖然沒抓住赤井秀一但廢了他的慣用手,也沒讓他成功帶走宮野明美)還可以說是意外,多次失敗會讓讀者覺得阿尼賽特能力很差。

而且多次拿同樣的婦孺做人質會顯得阿尼賽特道德低劣,行為很low,反派可以壞,但是絕對不能low!

所以今後要報複赤井秀一還是直接針對他本人,用不著再利用宮野明美了。

阿尼賽特不會對宮野誌保的計劃做出什麽幹涉,除了把時間往前調了一些。

他的行為其實還對宮野誌保有幫助呢!要是FBI剛好在雙方交接的時間來,那麽同時麵對的可是阿尼賽特的手下和朗姆的手下兩夥人。把交接時間調前了以後就隻需要麵對一夥人了,他還算是為FBI提供了一些幫助呢!

阿尼賽特理直氣壯地想著,宮野誌保應該感謝他啊!

“你又在動什麽歪腦筋?”琴酒問,他正坐在阿尼賽特的書房裏,在離電腦桌不遠的被陽光直接照到的咖啡桌旁看書。

不過,雖然桌子是能被陽光直射到的,但琴酒坐著的椅子卻在陰影中。

倒不是他不願意曬太陽怕曬黑之類的,冬天的陽光還挺稀少的,隻是琴酒已經習慣了,無論在任何地方都不會暴露在窗口可以被狙擊到的地方。

因為阿尼賽特的房子附近沒什麽高層建築,所以琴酒才勉強坐在了靠近窗戶的地方。

冬日的陽光確實很珍貴,連琴酒都難得沒有出去跑任務而是坐在書房裏看書。

從遠處——指阿尼賽特的角度——看來,琴酒今天的樣子格外的靜謐,他不像平常一樣總是鋒利得像一把即將出鞘的刀,也不像一把上好了鏜的槍,或許是陽光給琴酒都銀發增添了幾分暖意,也可能是書本讓琴酒多了幾分文化人的氣質,總之,坐在那裏的琴酒看上去隻像是個對人比較高冷的健身愛好者。

如果沒有看見琴酒手上的書是什麽的話。

琴酒在讀一本《解剖學進階》,這本書可以幫助他更好地掌握一擊斃命的技術。

他看這本書倒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教阿尼賽特。

琴酒在很多年前就熟讀過很多醫學書籍,組織裏大部分行動組的成員或多或少都會一點醫術,畢竟總會遇上緊急受傷的情況,不提前學點包紮傷口的技術到時候沒的是自己的命。

阿尼賽特也會一點醫術,大概是初級,畢竟沒什麽機會練,他基本上不受傷,就初級還是每次被琴酒醬醬釀釀以後自己給自己上藥刷到熟練度。

琴酒已經放棄了訓練阿尼賽特的格鬥,準備讓他練練近戰的射擊,所以他翻出來了這本好多年沒看的書,準備熟悉一下人體的哪些部位打了會死,哪些部位打了會是去行動能力但是不死,哪些地方打了毫不致命。

他自己每次狙擊都對準致命的地方,對打頭打心髒太熟了,但是對打了不死的地方反而沒有那麽熟,所以他順便也重溫一下這些點。雖然琴酒覺得記住這種部位大概率派不上用場。

“公司那邊的事情。”阿尼賽特沒說實話,而是想了個理由,“下個月我去美國一趟,一個合作方好像研究出來了什麽虛擬現實遊戲,股價大概會暴漲吧,我打算摻和一手。”

現在買入辛德勒公司的股票,在他們公布虛擬現實遊戲研製成功的時候賣出,等他們的遊戲失敗了,並且在發布會上產生了把遊戲者關在遊戲艙裏出不來了的意外以後,或許還要加上辛德勒公司董事長是開膛手傑克的後代這條消息被曝光,然後趁著股票暴跌收購辛德勒公司。

如果這個計劃成功,Any Set公司的市值可以翻上幾番。

“你那個公司……”琴酒停頓了一下,他確實沒想到才過了幾年,藪原柊的小公司竟然已經上市,並且成為了計算機行業的新興龍頭企業之一,本來他還覺得阿尼賽特隻是小打小鬧,一開始還想告訴他,沒必要自己去親力親為弄這些商業的事,組織給的錢已經夠多了,琴酒自己就以不同的假身份持有不少上市公司的股份,每年都可以給他帶來數十億日元的淨收入。他本來想讓阿尼賽特把公司也交給別人去弄的,不過後來還是覺得他既然喜歡玩就讓他去玩,沒想到玩著玩著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你要小心組織裏的人,商業相關的事情是情報部控製的,他們用各種手段兼並了不少企業,要是隻想兼並你的公司倒還好,你要小心他們直接想幹掉你,要是你因為這樣結果暴露了身份……哼。”琴酒嗤笑,他不擔心藪原柊被組織的人刺殺,雖然他的戰鬥力不高,但也不至於菜到這地步,反而要擔心的是藪原柊反擊的時候可能會被組織發現他的身份。

雖然琴酒覺得阿尼賽特給自己弄一個組織完全不知道的身份是沒有什麽太大必要的,但是既然弄了就要藏好。

“我知道。”阿尼賽特笑了笑,然後站了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輕微的鈴鐺聲響起。

阿尼賽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用高領毛衣把脖子上帶著的choker遮好。

前兩天琴酒在他脖子上咬的位置太高了,就算這兩天他穿了高領毛衣,也不能完全遮住,青紫的咬痕還有一小半露在外麵。所以阿尼賽特在穿上黑色高領毛衣的同時還帶了一條同色的choker用來遮擋,他的衣櫃裏沒有領子更高的衣服了,臨時買的話,領子太高的衣服容易弄的脖子癢。

琴酒顯然是聽見了鈴鐺聲,他把書放在咖啡桌上,將自己的椅子往外拉了一些,敞開腿坐著,很明顯是在示意阿尼賽特過去。

阿尼賽特乖乖走了過去。

他走近了,琴酒看清楚了阿尼賽特帶著的choker,眼神暗了暗。

兩人沒有交談,但阿尼賽特很有默契地走到了琴酒的腿間。

琴酒抬起手,擦著阿尼賽特高領毛衣的邊邊,擦過他的喉結,勾起了choker。

他的指甲並不尖銳,但修剪得很光滑,硬質的指甲掛過阿尼賽特的喉嚨,在他脖頸上還沒有消散的淤痕上停留了幾秒,然後輕輕劃了過去。

“這裏,用槍打這裏,90%以上會死。”琴酒說道,他把今天從書裏看到的東西準備寓教於樂,教給阿尼賽特。

稍微有點破壞氣氛了。

阿尼賽特小小地翻了個白眼。

琴酒彎曲手指,勾著阿尼賽特彎下腰,輕輕咬在他的嘴角:“臉上也可以,從任何角度打進去,子彈基本上都可以擊中大腦。”

阿尼賽特的白眼要翻上天了。

“還有這裏。”琴酒繼續說著,他用指尖摩挲著阿尼賽特的太陽穴,“這裏很危險。”

在阿尼賽特終於忍不住要抗議他破壞氣氛之前,琴酒的另一隻手也開始了教學,他探到了阿尼賽特的心髒處,不斷撥弄著那裏:“大部分人的心髒都在這一塊,隻要對準這裏,絕大多數人都會當場斃命。”

“另一邊呢?”阿尼賽特微微喘息,很有求知欲地問道,“電影裏麵不是有很多做我們這一行的人,心髒都長在右邊嗎?另一邊呢?”

琴酒勾起唇角,為阿尼賽特指示另外一邊的心髒:“如果心髒長在右邊的話,就是在這一塊。”

阿尼賽特被琴酒指出了兩邊存在心髒的可能性,這不僅僅是腦力學習,更是體力學習。

琴酒空出一隻手,拉開了咖啡桌的抽屜,從裏麵取出來了一對寶石扣,這是他們上次玩的時候隨便亂放在這裏的,阿尼賽特不愛打掃,琴酒也懶得打掃,負責清潔房子衛生的底層成員隻負責清理衛生而已,不負責整理,所以被放在這間房子裏各個角落的東西一直都在那,全部都是阿尼賽特和琴酒隨手亂放的。

不過他們有隨手亂放在抽屜裏 ,不是到處亂放。

琴酒捏著寶石夾子的一邊,隔著一層衣服給阿尼賽特帶上了,他很熟悉位置,即使不能直接看見。

阿尼賽特輕輕嘶了一聲,但並沒有反對,他看見琴酒的手還在抽屜裏摸索,不知道在往外麵拿什麽東西。

他已經忘記這個抽屜裏放了什麽了。

琴酒從抽屜裏翻了半天,隻聽見寶石和木抽屜磕磕碰碰產生的聲響以及寶石的金屬部分相互碰撞的聲音,他好像一直沒發現自己想要找的,於是直接用力把整個抽屜都抽了出來。

抽屜被放到桌子上以後,裏麵的東西都顯露了出來。

有黑色皮質項圈,毛茸茸的帶耳朵的頭箍和蓬鬆的毛毛尾巴,與其說像狗狗,這麽多毛,還是比較像狼。

另外還有很多對寶石小首飾,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東西。

阿尼賽特任琴酒繼續摩挲著他的脖頸,一邊撥弄著寶石,一邊回憶著是什麽時候放在這的,突然,他看見了一對藍寶石的耳夾,便把它們拿起來:“原來是放在這了。”

他想把耳夾給琴酒看,卻發現琴酒拿起來了一根一邊鑲著綠寶石的細長棒狀物。

阿尼賽特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了:“這個……下次玩這個吧,這裏沒有消毒和……”

琴酒沒說話,又從另一個抽屜裏翻出來了一瓶酒精和一包酒精濕巾,他抽出一張,輕輕開始擦拭那根細長的隻比牙簽粗一點點的棒狀物。

阿尼賽特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帶上了那個項圈,連著鎖鏈的另一端被琴酒拽在手裏,他跑不掉了。

隨著琴酒的動作,阿尼賽特合上眼,發出難耐的嘶聲。

愉悅嗎?當然不。

痛苦嗎?倒也沒有,畢竟琴酒很小心,而且是琴酒。

沒關係,反正是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