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一隻精致的黃金茶杯被丟到了牆上, 因為黃金實在是太軟了,整個就像被二向箔攻擊了一樣,變成了一隻扁平的杯子。

緊接著原本用來盛放黃金茶杯的黃金托盤也被人擲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丟出那隻杯子, 已經花盡了這個人所有的力氣, 也可能是因為最開始扔第一個杯子的時候能使出的力已經是他在盛怒之下回光返照所能用出的全部了,還有可能是因為茶盤是扁的不像杯子那麽容易變形,總之茶盤遠沒有杯子被扔的那麽遠, 它掉落在了柔軟的地毯上,既沒有像動畫片裏那樣打著轉轉好一段時間最終才停下來, 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茶盤就那樣安靜地落在了地毯上。

朗姆深深地低下了頭, 心裏痛斥著那個偷走了黃金的賊, 也忍不住對烏丸家族的某位祖先產生了怨懟,為什麽要把珍貴的黃金藏在那麽顯而易見的地方呢?這樣黃金一被發現就很容易被偷走;為什麽要把這樣巨額的財富藏起來, 在臨死的時候也不告訴家裏人倒地藏在哪裏了呢?這樣家裏人花了半個世紀都沒有找到這筆財富, 中間還差點因此破產;為什麽要把藏黃金的謎題取得那麽難, 卻又把黃金藏的那麽淺?這樣真正知道謎題想要尋找到黃金的人很難去找他們, 但是萬一有一個隨意路過黃金之館的人一不小心磕在了外牆上刮掉了黃金表麵的漆,那麽黃金立即就會被這樣隨意的路人發現。

同時朗姆也在頭腦風暴,到底是什麽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黃金。

“我的黃金呢?”那位先生怒斥一聲, 因為太過於生氣,他說話居然都不咳嗽了。

“屬下隻在黃昏之館裏找到了這些……”朗姆說的就是他今天帶來的黃昏之館裏麵經過鑒定確認是黃金的一些裝飾物。

其中最重的是那一麵黃金鍾, 大約有五公斤, 全部都是由純金鑄成。

剩下的還有剛剛被那位先生丟出來的黃金茶杯一整套,配套還有托盤、茶匙之類的完整的一套, 加在一起應該也有一兩公斤。

除了這些以外, 還有些裝飾物, 從幾個房間裏用來捆住窗簾的繩子的掛飾到門把手,林林總總的物件加在一起也有三十多公斤。

這些容易搬動的物件一共有五十公斤左右,主臥裏有一張黃金大床,雖然在經過鑒定以後發現這張床是鍍金的,但是鍍金層很厚,這樣的話就不能叫它鍍金床了。

應該是因為黃金太軟了沒有辦法鑄造成一張真正的床,所以在製造這張床的時候,先用其他的材料做了一個雛形,接著往上麵加了大概有半公分厚的一層黃金,然後在黃金之上又用其他的材料做了一層,中間的黃金層也有十幾公斤。

剩下的整棟黃昏之館外牆的鍍金層加在一起估計也有二十多公斤。

所以整棟黃金之館裏的黃金應該在一百公斤左右。

大約是不到十億日元。

“怎麽可能隻有這麽一點?”烏丸蓮耶劇烈地咳嗽,“咳咳咳……他當年從家裏拿走了十億美元,最後賺了一千億,載著滿船的黃金回到日本,怎麽可能隻剩下了一百公斤?”

“去查!查出到底是誰偷走了我的黃金!”烏丸蓮耶聲嘶力竭的嘶吼著。

貝爾摩德在他注意不到的角落皺了一下眉,那位先生如今真的有點癲狂了,比之前得知貝爾摩德吃下的那種藥之後的實驗品全部死了,隻有她一個人真正有可能永葆青春的時候還要癲狂。

“琴酒!你也一起去!”罵完了朗姆,烏丸蓮耶對著他手邊的話筒狀機器命令了一聲。

他最靠譜的手下琴酒還是和往常一樣,言簡意賅地接下了任務。

朗姆和貝爾摩德離開了盛怒的烏丸蓮耶,就近找了個會議室遠程聯絡琴酒討論怎麽找回那位先生的黃金。

琴酒剛剛才被告知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他從這個故事裏聽到了熟悉的名字,用懷疑的眼神望了一眼並不在遠程會議係統的攝像頭範圍內但也坐在會議室裏的阿尼賽特,麵上卻不動聲色。

“這件事你自己負責。”琴酒冷冷地對朗姆說道,“你搞出來的爛攤子,我可沒心思陪你們去找什麽黃金。”

他擺明了一副不太相信這些黃金真的存在的樣子,這也很符合琴酒一向務實的人設。

實際上隨便一個人第一次聽說某個地方有寶物,寶物被找出來以後是一百公斤黃金的時候大概都會認為真走運,居然找到了全部的寶藏,他們大概一開始都不會相信寶藏是真的。

就算因為找到了寶藏而相信了這件事,這時候萬一有人跳出來說黃金遠不止那麽點,甚至真正黃金的數量不是一倍兩倍,也不是十倍而是成百上千倍,那聽故事的人大概率就會覺得這是個天方夜譚。

琴酒也是這樣,由於那位先生一貫的神秘主義,他也就隻知道那位先生原本出身什麽家族,名字叫什麽。其餘的他不能知道也不該去查。

不像朗姆和貝爾摩德兩個,他們對於烏丸家族的底蘊和曾經一位少爺拿了大筆家產跑去美國淘金,最終滿載而歸的故事熟悉的很。

“我負責,你隻要給我些人用就行了。”朗姆說話也很冷淡。

“那麽我們先來想想看這些黃金有可能是被誰弄走了吧。”貝爾摩德笑盈盈地說道,看不出來她到底在想什麽。

實際上如果真的要論血統,貝爾摩得甚至比烏丸蓮耶更有資格拿到那筆黃金。

她的父親是烏丸家族那位前去美國的少爺在美國花天酒地留下的私生子,烏丸少爺回國的時候,給她父親留下了不錯的一筆錢,讓她父親能在美國南方買下大量的土地,成為一個家境殷實的農場主,。隻不過後來因為戰爭的緣故,她的父兄接連去世。

烏丸蓮耶開始想要尋找那筆寶藏的時候,並不隻通過那個謎題一種途徑去找,而是追尋著那位烏丸少爺的軌跡一直找到了美國,找到了貝爾摩德的家,試圖從烏丸少爺的後代那裏找到更多的線索。

隻不過此時這個家庭隻剩下了不到十歲的莎朗。

於是貝爾摩德被她的堂伯父烏丸蓮耶的手下撫養長大,十幾歲的時候回到美國在好萊塢開始成為演員,她用了自己原本的名字作為藝名的一部分。

最開始貝爾摩德可能還對這位撫養他長大的伯父有些許的親情,但是當她二十多歲的時候被烏丸蓮耶要求服下那種藥物的時候,這點淡泊的親情就完全消失了。

從此她就隻是烏丸蓮耶的手下貝爾摩德,而不是他的遠房侄女莎朗烏丸。

“從後往前推,朗姆你派皮斯克從誰手上把房子買過來的?”琴酒問。

“一個有錢人。”朗姆煩躁地跳過了黃昏之館的上一任主人,“他在黃金被找到以後才接手黃昏之館,我查了,發現黃金以後他根本就沒去過黃昏之館,不可能是這個人。”

琴酒滿意地接著問:“那再前一個。”

他就是故意的,想要追根溯源,要麽從頭開始,要麽從尾開始,朗姆剛剛才被那位先生罵過一頓,現在正處於心情最煩躁的時候,琴酒這時候提出一個幾乎沒有嫌疑的藪原柊讓朗姆來排除選項,他肯定直接幹脆利落的就把藪原柊排除掉了。

阿尼賽特換了一下姿勢,一手撐著臉頰,歪著頭看著琴酒開會,他當然理解琴酒剛才從他開始問是什麽意思,覺得很滿意。

“在上一任房主大上善治,他已經死了,他在三年前買下黃昏之館,期間嚐試了無數次想要找出寶藏,但是一直失敗,直到一個月前,大上假借怪盜基德的名義,邀請了六位日本有名的名偵探到黃昏之館一起尋寶——其中包括他自己,最終雖然成功尋找到了寶藏,但是他已經死了。”

“這個人有嫌疑。”琴酒努力想辦法撇清藪原柊的嫌疑,辦法就是把鍋甩給別人。

“我看到了朗姆給的情報,黃金最後是被這幾個偵探找到的,但是大上本人也是個有名的偵探,他完全有可能早就已經找到了寶藏,隻是一直隱而不發,在三年間偷偷把黃金換走了。”

“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黃昏之館是用黃金鑄成的,主要的黃金還是用來建黃昏之館的那部分,大上就算能換走房子裏的東西,也不可能把牆換掉。”朗姆否定了琴酒的猜測,“大上隻有一個人,他不可能做到。”

“再往前,再上一任房主是個富家公子,他是個尋寶愛好者,買下了黃昏之館想要找到裏麵的寶藏,不過花了半年都沒有成功,然後他就把房子賣掉了。”貝爾摩德用塗了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掂了掂打印出來的情報,朗姆年紀大了,還是喜歡用這種紙質版。

“如果動用他家裏的勢力的話,確實有可能把黃金換走,但是換牆的動靜太大了,我的人一直有在關注黃昏之館,任何人對黃昏之館進行大範圍的修繕我都會派屬下潛入,如果是這種情況,我不會發現不了。”朗姆又否定了。

琴酒看上去思考了些什麽,他突然問:“建房子的黃金真的存在嗎?黃金可以用來建房子?”

“是啊。”貝爾摩德像是被提示了一樣,微笑著說道,“黃金的硬度根本不可能用來建造,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黃昏之館隻是個障眼法,真正的黃金被藏在了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