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繼續用餐, 雖然離開的車和路都被炸了這件事讓原本還算得上愉快的氛圍變得緊張了起來,但這裏的偵探們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不是偵探的毛利蘭和藪原柊也沒少見過殺人案, 所以他們還算不上食不下咽。

美食家偵探做的菜確實味道很好, 藪原柊吃的很開心。

坐在別墅主人位置上的假人又傳出聲音, 他再次把那個白馬探和木下先生在休息室裏分享過的關於兩個強盜潛入追思會的故事再說了一遍。

不過別墅主人講的比白馬探還要詳細的多,他不僅把具體死了多少人說了出來,還詳細的描述了案情經過。

藪原柊向白馬探頭出疑問的眼神,白馬探理解了藪原柊在問什麽, 他微微點頭。

“看來這棟別墅的主人先生,他要不是追思會的親曆者,要麽就是認識某個親曆者, 從他那裏得知了具體的案情經過。”藪原柊首先開始分析。

白馬探點頭認可了藪原柊的推理,並補充了一些證據:“他說的數字是真的, 而且他似乎不知道我們在休息室裏聊了些什麽。”

“白馬……”毛利小五郎思索著,突然大驚失色,“莫非你是白馬總監的……?”

“沒錯, 家父正是白馬警視總監。”白馬探很有禮貌地對毛利小五郎微微頷首。

現在其他人都明白他為什麽知道那麽詳細的案情了,身為警視總監的兒子, 又是對案件感興趣的偵探, 能看到那些案件的檔案也是很正常的。

白馬探認同了,說明假人說的故事確實是真的。

而剛才明明他們在休息室裏已經談論過這個故事兩次了,但假人還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又說了一遍, 可以認為是他沒有在休息室裏裝竊聽器,也可以認為他可能就是休息室裏的某個人, 但因為假人的話是預先錄製好的, 沒有辦法立刻改。

藪原柊決定要驗證自己的猜想。

他悄悄走到假人邊上, 直接把它的腦袋拔了下來。

“果然是放的錄音。”藪原柊評價道,“那麽這位神秘的房主的推理能力還可以呀,他竟然能預料到我們會有什麽問題。”

隻不過多了稍顯無厘頭的藪原柊,房主預先錄製好的回答有點跟不上。

“很遺憾,為了給你們增添一些緊迫感,現在你們當中的一位就將離開我們。”連在假人腦袋上的錄音帶還在播放著錄音,但藪原柊不在意這個。

“從錄音來看,這位神秘的房主應該就是在場的某個人。”白馬探分析道,“他並不知道我們在休息室裏麵聊了什麽。不過,也可能是提早錄好了沒有時間更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有嫌疑的人就不隻有美食家偵探大上先生和女傭小姐兩位了。”

“不。”藪原柊否認了白馬探,“我和木下先生的到來顯然是出乎房主的意料之外的,然而他的錄音裏卻提到了我,說明至少是在到我或者知道我會來以後才錄的,從我們在大廳見麵開始,我們九個人幾乎一直待在一起,就算期間偶爾有人出去上廁所,應該也是沒有時間去錄音的。這個錄音帶起碼有十幾分鍾,再加上還要考慮到他要通過錄音帶假裝在遠程和我們對話需要計算時間,我覺得沒有半個小時是不可能錄完的。”

“那麽現在嫌疑人就是大上先生以及女傭小姐了。”女偵探手肘撐在桌上,托著下巴,微微抬著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美食家偵探。

“我……呃啊!”那位身材微胖的美食家偵探站起來剛想說些什麽為自己辯解,但他隻說出來了一個字,就掐住自己的喉嚨,痛苦的向後倒地了。

他身邊的幾人迅速去看了他的呼吸,並且通過各種手段檢查了美食家偵探的死因。

他吃的食物裏是沒有毒的,所以姑且還沒有找到被下了毒的東西。

“很遺憾,大上先生已經去世了。”白馬探掏出懷表記錄了時間,他將大上先生平放在地上,站起來以後微微低著頭為他默哀了幾秒鍾。

“那麽凶手是藏在這棟房子裏的某一處嗎?”木下先生忍不住問了,他搬起椅子向藪原柊的方向移動了幾步,離站在他側後方的女傭小姐遠了一點。

他聽完了偵探們都分析,聽的似懂非懂,隻明白了,現在有是房主嫌疑的主要有兩個人,一個是倒在地上已經死了的美食家偵探大上善治,還有就是剛才同樣不在場的女傭,大上善治死了,那就隻剩下女傭了。

“大概是吧。”偵探們望著倒在地上的屍體都在思考。

藪原柊問:“確定大上先生真的去世了嗎?按照一般這種暴風雪山莊事件的規律,第一個退場的人就是隱藏在暗中的凶手。”

“我也希望如此,但很不幸。”男偵探搖搖頭,“大上先生確實已經中毒身亡。”

“女傭小姐,請問您貴姓?”他問女傭。

“佐藤……佐藤朱美。”年輕的女傭蒼白著臉,顫顫巍巍地默默退到牆角,她看起來就很像第一次見到屍體的路人,很符合她的普通女傭身份。

“接下來請您與我們一起行動吧,考慮到安全問題。”男偵探說道,“另外能把您所知道的關於房主的事情全部告訴我們嗎?就算有些事情是房主叮囑了你不能說的,但是現在發生了命案,也不必遵守他的要求了。”

“好……好的!”女傭佐藤小姐蒼白著臉從角落裏拖了個凳子過來坐到了人群中間,開始講述自己求職的經過。

佐藤小姐自述,她剛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因為在東京找不到工作,所以隻能回老家鳥取縣,恰好遇到這裏的房主在招傭人,她便前去應聘了,但是在應聘的時候她並沒有看到房主的人,隻是全程按照一台電腦的指示做了一些事,然後她就被通知自己已經被錄取了。

房主對於她最大的要求就是什麽都不聽什麽都不問,隻按照房主的吩咐辦事,就連寄給偵探們的邀請函都是她按要求寫的。

偵探又問了她一些問題,確定了佐藤小姐大概率隻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無辜女傭,確實與幕後黑手無關。

“邀請函的署名也是你寫的嗎?”白馬探問道,“幻影之子。”

“啊?是的。”女傭小姐一臉疑惑,“那個署名就是我按照雇主的吩咐寫的,我也一直很好奇是什麽意思呢。”

“那就奇怪了。”女偵探思忖,“如果是房主寫的,那麽怪盜基德在這件案子裏扮演了什麽角色?”

“怪盜基德?”藪原柊疑惑,作為沒有收到邀請函的人,他並不知道有怪盜基德插手其中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

藪原柊又看了一眼毛利小五郎,輕聲自言自語道:“原來是怪盜基德。”

“沒錯,從我們收到邀請函的署名來看,署名暗指的是怪盜基德。”除了毛利小五郎意外的幾位偵探。就自己怎麽分析出是怪盜基德的進行了一番解釋。

大概是到了錄音帶預定的片段了,停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假人頭又開始說話:“如果你們找到了寶藏,就到四樓的電腦裏輸入寶藏所在的地點,那時候我會把離開這裏的方法告訴你們的。”

“四樓的電腦?”藪原柊問女傭小姐,“在哪裏?”

“就在四樓的書房裏。”佐藤小姐惶恐地說著,“平常雇主就是用那個電腦和我聯係的,我簽合同的時候他就讓我每隔幾個小時就去看一下那台電腦有沒有來新的通知,如果有的話我就會按照那台電腦上的消息去做。”

“那說明這是一台聯網的電腦。”藪原柊挑眉,“帶我去看看。”

隻要有網絡,那一切都好辦。

偵探們也打算去看看那台電腦,看能不能找到房主遺留下來可以破解他身份的信息,於是一行人便沿著樓梯向四樓走去。

這種古堡、郊區別墅之類的房子在暴風雨的時候總是格外的恐怖,尤其是如果房子小的話,木質的樓梯因為年久失修踩上去會發出吱呀的聲音,很容易就讓人心生恐懼。

不過黃昏別館足夠大,樓梯都是大理石的,並不像木板那樣會發聲,可一路上來在扶手和走廊的牆壁上都能看見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的點點褐色痕跡,大概是血跡。

這樣看上去確實很像有吸血鬼曾經在這裏居住過,讓女傭和房產經紀人兩位沒怎麽見過大場麵的誤入者都產生了恐懼感。

走在最前麵的男偵探推開了書房的門,書房內的書桌上,確實有一台電腦的屏幕正在發光。

大家走過去,電腦屏幕正停留在桌麵上,隻是在屏幕的最中間擺放著一個小小的圖標。

“我一般都是點開這個往裏麵打字,這樣雇主就能收到我的消息。”女傭解釋了一番自己的操作。

藪原柊坐到電腦前麵,對電腦進行了一番操作,他把電腦切成了藍屏,其他人對著滿屏幕飛舞的字符感到頭昏眼花,但藪原柊很適應。

過了幾分鍾,他頗為不爽的把鍵盤抽屜推回了書桌下麵,然後站起來解釋道:“不行,這台電腦平日裏確實是有聯網的,本來我可以通過它往外麵傳遞消息,但是房主這次采用了物理手段切斷了信號,他大概是直接把信號線給剪斷了,一時半會我沒辦法恢複。”

“這台電腦所傳遞的消息隻能在這棟房子裏流轉,這意味著這位神秘的房主就隱藏在這棟房子裏,也可能就在我們之中。”藪原柊眼神幽深的掃視了所有人,最後停在了某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