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靜風感激地握住她的手,道:“你隻需殺了我,我便感激不盡了,你又何必為我而

死呢?”

敏兒輕輕一笑,她的神情告訴牧野靜風她的決定是不會更改的。

牧野靜風不由鼻子一酸,心道:“她如此待我,我又豈能再輕言自盡?”

此時,若是有人聽見他們的對話,定會將他們當作瘋子——世上豈有正常人會因為別人

要殺自己而感激不盡的?

兩人默默地牽著手。

執子之手,與子同享;

執子之手,與子同悲—一

時間仿佛已凝固不前,在這永恒的時空裏,兩顆年輕的心第一次走得那麽近!

“沙沙沙。”

是腳步踏於落葉上的聲音。

牧野靜風與敏兒對望一眼,心知是有人向洞口接近了。

隻聽得一個粗啞的聲音道:“馬兄,那兒可是一個洞口?”

洞內兩人暗暗心焦。

另一個聲音“咦”了一聲,少頃,方遲疑著道:“待我們走近去看個明白。”說話時

像是口中含了什麽東西,吐字模糊不清。

然後“沙沙”之聲向洞口這邊慢慢接近。

牧野靜風的心提了起來,雖然他知道外麵的兩個人武功不會高明到哪兒去,但他同時又

不想傷及無辜。

腳步聲在離洞口尚有十幾丈遠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隻聽得“馬兄”道:“若是—一若

是那個叫牧馬驚弓的人真在洞中,又該如何是好?”

牧野靜風聽他將自己稱作“牧馬驚弓”,幾乎失聲笑出,再看敏兒,亦是俏臉漲得通紅。

另一個人大聲道:“那可是天賜良機,我們隻需擒住他,還愁不名震天下?到時我們

‘黑水雙雄’也不用在他人麵前低聲下氣了。”

“好是好,隻是—一隻是牧馬驚弓能將武帝傷了,又豈是等閑之輩?我們兄弟倆雖然英

武過人,豪氣衝天,但也犯不著為一個與我們不相幹的人而大動幹戈,對不對?萬一有什麽

閃失,豈不是有損一世英名?”

“不錯,不錯,我考慮事情總是不太顧及大局,常常忽視了小節。依馬兄之見,又當如

何處之?若是這兒真是有一個山洞,山洞中亦有牧馬驚弓,那我們卻失之交臂,豈不可惜?”

“我們又豈能獨占這份功勞?黑水雙雄乃人中豪傑,以後揚名立萬的機會多如牛毛,今

天這個機會,我們便讓其他江湖同道與我們一起分享了。”

牧野靜風與敏兒相依相偎,感到她的嬌軀亂顫,想必是因為被外麵自稱黑水雙雄大言不

慚的話給逗樂了。

這時,腳步聲又開始慢慢離開山洞洞口處。

他們顯然是想去找幾個人,一同到洞中探尋。

敏兒向牧野靜風做了一個俏皮的鬼臉,竟向洞外走去。

牧野靜風呆了呆,敏兒俏皮的模樣使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已漸漸淡忘的人:屈小雨,俏皮

可愛、伶牙俐齒的屈小雨!

敏兒說屈小雨隻是她的一個化身,那麽屈小雨的真正麵目又是誰?她如今會在何方?

怔神之際,敏兒已出了洞口。

黑水雙雄一聽身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皆大驚失色!有心要撤腿就跑,無奈雙腿已不聽

使喚,隻能站在原處,微微地哆哼著,臉色已變得極為蒼白!

似他們這樣的人物,一向把武帝祖誥視若天神一般,而牧野靜風居然能傷了武帝祖誥,

那該是多麽駭人的武功!

他們如何不心膽俱裂?心道:“完了,完了,方才所說的話一定全被那個殺人不眨眼的

牧馬驚弓聽去了,他的名字都如此古怪,性情自然更為古怪了!”

一時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一動也不動,隻是身側的樹葉在簌簌而抖,那是被他們的身體

帶動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

粗啞的聲音顫栗地低語道:“馬-一名兄,我們不一不必—一輕—一輕易出手,那豈—

一豈不是跌了身份?他—一他已受—一受了傷,再與—一與他相戰,豈不是有趁—一趁人之

危之嫌?不一-不如先放—一放過他。”

“馬兄”比他也好不了多少:“言—一言之有—一有理,你一-你先走一-一步。”

可誰也邁不動步子!

“卟哧”一聲,敏兒在離他們尚有數尺之距時,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隻笑得花枝亂顫。

黑水雙雄本已飛走的魂魄一下子回到了他們的身上,身上的關節肌肉也一下子複活了,

身旁的樹枝自然也不再抖動。他們一齊轉過身來,隻覺眼前一亮,嘴巴不由全張成一個“口”

字,就像兩條幹渴的魚!

莫非自己一不小心遇上了下凡的仙女?敏兒傾國傾城的絕色一下子震撼了黑水雙雄!

敏兒止住了笑容,施了一禮,道:“小女子沒想到能在這兒遇上二位英雄。”

如鶯如燕般的聲音讓黑水雙雄剛剛附體的靈魂又飄飄然飛走了。被稱作“馬尼”的人還

算有點清醒,他道:“姑娘識得我們黑水雙雄?”

敏兒的聲音甜得像是摻入了蜜糖:“小女子久仰二位英名已久,隻是一直無緣見麵。”

“馬兄”的嘴一下子樂歪了,三角眼也拉成了一線天,他一拍像搓衣板一般的胸膛,道:

“江湖朋友要見上我們倆倒真的是不容易,為了武林大計,我們幾乎是沒日沒夜地不停奔波

—一”

另外那人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怎知人家是江湖女子?依我入木三分的眼光來看,這

位姑娘一定是貴家千金,方會有如此花容月貌。”

敏兒心道:“貴家千金又怎會在這荒山野嶺中出現?”

口中卻道:“這位大哥好眼光,小女子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兒,三年前家遭變故,迫於生

計,便常與我妹妹上山采些藥材換點銀兩。”

“馬兄”道:“定是有一惡少見姑娘你國色天香,心生歹念,不料姑娘堅貞不屈,惡少

逼婚不成,便讓他的在朝中為重臣的父親誣陷姑娘之父,從此姑娘便家道中落--”

敏兒驚訝地道:“大哥真是神人,竟與你所說的一般無二!”

“馬兄”哈哈大笑,好不得意!

另一人長著一隻又塌又大的酒糟鼻,見此情景,心中不服,於是手按腰中大刀,慨然道:

“若是我見了惡少之惡父,定是一刀將他人頭斬下,為姑娘出出這一口惡氣!”

敏兒心想不能與這兩個渾人糾纏不清,於是她道:“小女子有事煩請二位大哥幫忙。”

二人一迭聲地道:“但說無妨。”

敏兒道:“我與舍妹采藥時,舍妹一不留神扭傷了腳,無法下山,二位是武林好漢,治

這種腳傷自然不在話下,故欲勞二位大駕。”

二人驚訝地道:“令妹在何處?”

敏兒回頭一指岩洞,道:“便在岩洞中。我們姐妹兩人都是弱女子,不敢在這深山野嶺

中逗留太久,隻好覓得此洞,以防猛獸毒蛇。”

她說得楚楚可憐,黑水雙雄聽得豪氣頓生,大聲道:“猛獸毒蛇又有何懼?姑娘你可知

道青城山昨夜來了一個無惡不作的凶殘已極的大惡人?”

敏兒故作驚駭地“啊”了一聲,道:“他—一他可在山上?”

黑水雙雄傲然一笑,道:“在倒是在,否則我們也不會不辭辛苦來山上追尋他了,不過

有我們在,他終是掀不起大浪的,姑娘毋須擔憂,快快去為令妹治傷才是正事!”

他們心想姐姐已是如此美麗,想必妹妹更是人間尤物了,想到手握纖纖玉足為她治傷的

情景,兩人頓覺飄飄欲仙,兩腮又酸又脹,欲流口水。

敏兒便將他們向洞中引去。

黑水雙雄跟在她後麵,看著她婀娜的身姿,樂得幾乎腳不點地。

到了洞口處,兩人神色不由變了變,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酒糟鼻幹咳一聲,道:“岩洞內光線不明,恐怕不宜治傷,不如將令妹喚出。”

已到了這兒,敏兒又豈會功虧一簣?她一轉念,便道:“如此也好,二位在此稍候。”

言罷,她便一人進了岩洞。

牧野靜風正在焦急地等著她呢,正待開口,敏兒已將一隻手指豎在唇前,示意他別出聲,

然後道:“阿妹,我扶你出去吧,外麵有兩位大哥要為你治傷。”

牧野靜風驚訝地看著她。

隔了片刻,敏兒“啊喲”了一聲,又道:“姐姐,我-一不行了,腳己腫成這樣,哪能

動得了分毫?”

林野靜風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因為他驚愕地發現此時敏兒的聲音竟與屈小雨的聲音一

摸一樣!

聲音已恢複成敏兒自己的聲音:“這可如何是好?”

話音剛落,便聽得洞口處有人道:“既然令妹無法走動,那我們進來也無妨。”

原來黑水雙雄見洞內果然又有一個女子,已完全相信了敏兒的話。

敏兒強行把牧野靜風按下,讓他坐在一個角落裏,背對著洞口。

黑水雙雄從洞口處擠將進來,摩拳擦掌,準備好好為敏兒的“妹妹”治上一陣子!

敏兒招呼道:“這便是舍妹,可憐她連站都站不穩,隻好失禮了。”

黑水雙雄道:“無妨無妨!”洞內光線不明,他們一時也未能看清身在陰暗之處的人是

個男子。

“馬兄”眼明腳快,已搶先一步,半跪於牧野靜風身邊,道:“我為姑娘查看一下傷

勢。”

不由分說地已握住了牧野靜風的一隻腳。

立覺有些不對勁,怎麽沒有纖美之感?

一抬頭,便看到了一張男人的臉容!

“馬兄”便如同被火燒了般“啊”地一聲猛地縮回手,吃吃地道:“你—一你—一”

牧野靜風一字一字地道:“我就是牧馬驚弓。”

話音剛落,“咕咚”一聲,牧野靜風已聽到身旁有人倒地的聲音響起,原來酒糟鼻乍聞

牧野靜風的話語,竟搶先昏迷過去了。

“馬兄”則已一屁股坐在地上,吐不出一個字來!

牧野靜風道:“這位大英雄如何處置?”

敏兒道:“這兩人雖然誇誇其談,但心地還不算壞,我們隻需讓他幫我們一個忙即可。”

牧野靜風與“馬兄”同時把驚訝的目光投向敏兒。

敏兒走近驚懼不己的“馬兄”,笑道:“你不曾被嚇昏,就很是不易了。”

“馬兄”張嘴想要說什麽,但牧野靜風聽到的隻有上下牙齒相磕的“咯咯”之聲。

敏兒歎了一口氣,右手一揚,一道冷風襲出,對方隻覺腋下一麻,便昏迷過去了!

敏兒轉過身來,對牧野靜風道:“穆大哥,把你的衣衫與他的衣衫對換。”

牧野靜風遲疑著道:“不必如此吧?”

敏兒斬釘截鐵地道:“必須如此,今日青城山上的人可不是個個都像他們這樣不濟事的,

你的一身衣裳盡是鮮血,太過惹眼。”

牧野靜風依言而行,待他把衣衫對換過來,敏兒方轉過身,從懷中取出一種帶有微微藥

香的圓丸用兩隻手掌搓碎,再拉過牧野靜風,將雙手置於其臉上,用力**。

牧野靜風任憑她擺布,兩個人相對而立,敏兒動人的體香飄入牧野靜風的鼻中,讓他心

神搖蕩,不由拿眼向敏兒望去。恰好敏兒俏目正凝視著他,兩人都趕緊把目光閃開,身子卻

不由自主地靠攏了一些,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兩人間慢慢升騰。

敏兒又將雙掌用力地**自己的臉頰,不一會兒,牧野靜風所看到的敏兒之臉容己多了

些細密的皺紋,而且沒了原先的紅潤光潔。

布置停當,敏兒道:“我們離開此處吧。”

走過酒糟鼻的耳旁時,敏兒又點了他的暈睡穴。

出了岩洞,一掃洞內的昏暗沉悶,牧野靜風大口呼吸著洞外清新的空氣,眯起眼看著絢

麗燦爛的陽光。

昨夜的一切,恍如夢中。

敏兒辨認了一下方向,便領著牧野靜風向西折去。

昨夜與武帝祖誥一戰後,牧野靜風傷得不輕,加上後來被敏兒到了穴道,一直沒有機會

運功調息,今天的身手已不如平時,加上為免引人注目,也未全力施為,故速度並不快。

剛剛繞過一道魚脊般的山梁,便聽得遠處一個山坡上有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前麵是

哪一路上的朋友?”

聲音顯得精元充沛,如洪鍾一般。

兩人拿眼眺望,隻見山坡上有一平緩山崖,石岩上站有十數人,居中立著一高大雄偉的

漢子,一把大刀斜挎於肩,紅纓飄揚於風中,頗具威儀!

敏兒忙低聲向牧野靜風道:“快說是西漠雙殘。”

西漠雙殘乃蒙古西部大漠中一對人人談之色變的男女,他們本為中原武林中人,因性情

古怪暴躁,結下怨家無數,十年前方退入大漠深處,夫妻兩人一瞎一聾,武功卻是極為不俗,

所以尋常人等都不願去招惹他們。

牧野靜風江湖經驗遠不如敏兒,當下便依計而言:“我們便是西漠雙殘,諸位別來無

恙?”

聽得“西漠雙殘”的名號,十數人臉色都不由微變。

為首之中年豪士哈哈一笑,道:“原來是賢伉儷!二位倒是好興致,不遠千裏來此!”

敏兒一聲怪笑,啞著聲音道:“大哥,我好像聽到有人在罵我們西漠雙殘!”

西漠雙殘中的女子耳力不濟,卻未全聾,她的性子比她男人還要暴躁,許多怨仇都是因

為她聽岔了才結下的。

山坡上的那一幫人乃眠江上的“大江幫”之人,中年豪士便是他們的幫主,名為杭蒼梧,

水上功夫頗為了得,但他亦知西漠雙殘言行乖戾,現在見“雙殘”中的女人聽岔了話,心頭

微凜,趕緊打了個哈哈,遙遙拱手道:“二位就此別過!”

帶著手下十數人匆匆而去!

牧野靜風暗暗佩服敏兒,兩人不敢怠慢,驚走“大江幫”幫眾後,立即上路。

忽地前邊掠過一位老者,身形枯瘦,頭上稀稀朗朗地沒有多少頭發,而且全已花白。他

一邊弓著腰走路一邊執著一個長達二尺的旱煙杆,因為煙鬥格外大,所以遠遠看去便見他一

邊走,身後卻留下一條長長的煙霧。奇怪的是他的身子一直微彎著,卻也能在亂石叢林中行

走如飛!

牧野靜風與敏兒尚未來得及回避,對方已行至跟前!

那老者走至兩人身邊不過二三丈遠的地方,方猛地一抬頭,衝兩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

黃牙,沒頭沒腦地道:“二位好麵生!”

敏兒搶在牧野靜風前麵,冷然道:“有話往明裏說,我戚三娘眼中摻不得沙子!”

老者又一咧嘴,連連搖手道:“誤會,誤會。”腳下忽然一個踉蹌,便順勢向後退出兩

步,幹笑兩聲,閃入一棵古木後,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牧野靜風忍不住好奇地道:“戚三娘又是誰?”

敏兒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這老者名為老駱,精明古怪,隻怕我們並未能騙過他

的眼睛。隻是此人生性多疑,從不做無把握的事情,所以我才胡亂報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名

號,他勢必會去思索一陣子!”

說話間,腳步絲毫不停。

倏地,在敏兒的左腳跨過林間離地半尺高的一根藤葛的一刹那,藤葛突然一卷一彈,已

閃電般縛住了敏兒的左腳!

敏兒失去重心,向前便倒!

她倒向的地方本是一叢蕨草,但不知什麽時候,蕨草叢中已多出了一個人,一個形象古

怪的女人,手中分水刺如閃電般迎向敏兒!

一切變故幾乎是在瞬息間發生的!

牧野靜風的劍“錚”地一聲跳出,劍未在手,牧野靜風己疾吐內力,劍便如同被一隻無

形之手握著般,如貫日之虹劃出一道驚人的弧線,暴掃草叢中的女人!

“當”地一聲巨響!

劍已回到了牧野靜風的手中!

敏兒也一頭栽倒在地,但卻未被分水刺傷著!

光芒再吐!

藤葛已斷作無數截!

同時牧野靜風的身軀已如魚一般貼地“遊出”,伸手一抄,已挾著敏兒飄然掠起,直入

一棵參天古木之樹冠中!

動作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借著濃密的樹蔭,牧野靜風方長出了一口氣!

敏兒死裏逃生,暗自心驚!她趕緊從牧野靜風的懷中掙出,提神以待下一輪的攻擊,同

時小聲地道:“那女人是真正的西漠雙殘,他們夫妻兩人從不分開,她在這兒,那她的男人

也一定在此地!”

果然,隻聽得下邊有一個嘶啞難聽的聲音響起:“誰敢冒充我西漠雙殘的名號!”這

已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敏兒低聲道:“這兩人頗為難纏,雖然你能勝過他們,但打鬥之聲必會引來其他人的注

意,到時就難以脫身了。”

說話間,一個黑色的人影已飛快地貼著樹幹飛身躥上!

牧野靜風心道:“我居高而臨下,你豈不吃了大虧?”

正想著,黑衣人影突然又“哧溜”一聲飛快地滑了下去。

牧野靜風暗自驚訝不已!

隻聽得敏兒忽然一聲驚叫:“小心!”

數枚寒芒突然自敏兒手中射出!

“啪啪”數聲脆響,數枚暗器盡皆射入樹幹中!

牧野靜風正待相問,忽然發現其中有一枚暗器射中的不僅僅是樹幹,還有一隻黝黑發亮

的蠍子!

此蠍子足有尋常蠍子兩倍大小,暗器正好射中它的軀體,將它釘在了樹上。

隻見蠍子猛地一曲一彈,身子突然斷作兩截,大部分留在樹上,而蠍頭卻借著這一彈之

力飛了出去,向牧野靜風這邊射來!

牧野靜風一凜,不敢用手去抓,而是舉劍一封!

“咯”地一聲,劍與蠍頭相撞的一刹那,蠍頭突然張嘴,一下子咬住了劍刃!

聽得這種並不是很響的聲音,牧野靜風竟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下意識地將劍刃砍

向樹枝,劍刃連同蠍首一下子嵌入樹枝裏!

但他忘了自己就立於此樹枝上,隻聽得哢嚓一聲,牧野靜風已隨著樹枝一同往下落!

墜落時,牧野靜風赫然發現樹下有兩個一樣醜陋古怪的男女在等著他!

牧野靜風忙一扭身,劍飛速劃出,深入樹幹中,再一壓腕,人已借力飛起,掠空而上時,

雙腳倏出,夾在劍柄上,劍便被拔了出未,重入牧野靜風的手中!

樹枝則依舊落下,砸向西漠雙殘!

敏兒不等牧野靜風站穩,便急切地道:“走!”已搶先掠空而出!

牧野靜風緊隨其後!

兩個人影便在綿綿不絕的樹梢上飛身疾掠!

等西漠雙殘撥去從天而降的樹枝後,樹上的兩個人已不知去向!

敏兒輕功不及牧野靜風,全賴牧野靜風牽著她的手。

前邊二十幾丈之外突然出現了一處絕崖!牧野靜風一驚!

卻聽得敏兒道:“到絕崖邊上我自會有辦法!”

兩人不約而同地向一棵楓樹落去,就在兩人即將踏足於楓樹上時,楓樹突然緩緩倒下!

顯然這棵樹已被人做了手腳。

敏兒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墜落!

牧野靜風雖然還可勉力提升,但他又怎會舍下敏兒?

兩人便這般急落下來!

心神未定,隻聽得有人嘿嘿一笑,道:“二位高來高去,未免太招遙了吧?”

霍然轉身,卻是老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