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無尊做夢也不會想到,就在他的身邊,枯智與容櫻已完成了謀殺他的重要環節。
原來,枯智早巳為容櫻尋來替身,在幽無尊與容櫻分室而居之時,容櫻在枯智的掩護之
下,借機離開風宮,而她的替身則留了下來。
有了枯智的掩飾,再加上幽無尊刻意回避容櫻,以至於此事竟未被任何人察覺。
——新婚之夜,新房中守著孤燈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新娘。
——真正的新娘在新婚之夜卻在一個偏僻的酒鋪之中與她的情人幽求渡過了纏綿**的
一夜。
容櫻的替身在易容之後,與容櫻的身材容貌一般無二,身懷不俗武功,更重要的是她曾
習練過傳自異域的“分魂裂魄”之術。
在以後的數十年裏,她做為容櫻的替身亦出力甚多,最終卻因為牧野棲的計謀而死於容
櫻手中。
幽無尊納容櫻為第二夫人後,一直深居簡出,風宮屬眾皆以為宮主是沉溺於溫柔鄉中,
卻不知事實上幽無尊是在潛心苦練“劫魔道”。每日修練之時,他皆令枯智在周圍布下重重
護衛,外人絕難進入。
但他卻沒有料到要對付他的人,恰恰就是枯智!
半個月後,幽無尊第一夫人米煙產下一子,即為牧野笛。
容櫻果然極有手段,她利用幽無尊閉關修練而米煙又因剛在產期中的機會,大肆攏絡宮
中勢力,排除異己。因為有最接近幽無尊的枯智相助,容櫻很快形成了自己的派係勢力。
枯智見時機成熟,就在幽無尊獨處密室修練“劫魔道”至關鍵時刻時,讓容櫻的替身進
入此屋。
若非有枯智的布署,他人要闖入密室,將要麵對重重關卡,縱是能悉數突破,幽無尊亦
早已警覺。
這一次,那女子卻一路暢通無阻。
當她推門而入的那一刹間,幽無尊抬眼見來人是“容櫻”時,難免一驚。
一驚之下,立即給“分魂裂魄術”可趁之機。
原來,“分魂裂魄術”與天竺的“攝魂大法”、苗疆的蠱毒一樣,皆是以自身的心神控
製對方。若是平時,以幽無尊的曠世修為與絕霸之氣,他的心神自也是極為強大,“分魂裂
魄術”根本無法在他身上起到作用。
但此刻幽無尊正在全力衝關,全身的精氣元神處於一種極為微妙而複雜的相對平衡中,
任何外界的作用都可能會破壞這種平衡,輕則使之前功盡棄,重則使之真氣逆岔。
幽無尊的修為已高至常人無法想象之境,縱是在這種情形下,他仍能強抑心神,隻是因
為發現進入密室中的人是“容櫻”時,他的警惕之心立減。
“驚”為心亂,而警惕一去,其心則弱,那女子立即施展“分魂裂魄”之術,藉此契機,
成功地激起幽無尊心底的情欲。
幽無尊腦中一陣迷茫,渾然忘了習練“劫魔道”的大忌,為眼前風情萬種的“嬌妻”所
深深吸引,立即向她撲至……
在他進入她的軀體的那一刹間,靈台出現短暫的清醒,他頓時意識到有些不妥,但滾滾
而巨的情欲及懷中豐腴溫熱的胴體使他身不由心,箭已在弦,不得不發。
※※※
幽無尊心碎而亡後的一切事宜,皆自然而順利。
五日後,米煙被逐出風宮。
七日後,禹詩、炎越、寒掠皆對枯智的地位淩駕於他們之上而感到不滿,因此與容櫻決
裂。
容櫻在枯智的輔佐下,成功地登上了風宮宮主之位。
十日後,幽求因聽說父喪而返回風宮,容櫻為消除眾人疑慮,按照枯智之計,以幽求違
背風宮規矩、擅自介入武林中事為理由,斬去幽求十指,此事果然消去了大多數人心中的疑
慮,不再胡亂猜測幽無尊之死是因為容櫻與幽求之間的私情而起。
從此,枯智成為容櫻的心腹,在風宮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容櫻卻不曾料到枯智之所
以全力扶持她,其目的並非在於獲得比禹詩、炎越、寒掠三人更高的地位,而是為造成風宮
分裂的局麵,讓風宮的勢力在內訌中不斷削弱。
枯智無疑做得極為成功,數十年來,風宮玄、白二流紛爭不息,牧野靜風入主風宮白流
後,更是如此。無論玄、白二流在相戰中孰勝孰負,真正的贏家其實是枯智,以及枯智身後
的玄門。
※※※
一幕幕往事閃過枯智的心頭,雖僅在閃念之間,枯智卻仿若又重複了一次他的生命的軌
跡。
數十年來,他一直深居簡出,因為他自知自已是知道容櫻秘密最多的人,惟有保持低調,
讓容櫻不會感到有來自他的威脅,她才不會對他有所猜忌。同時,此舉還可讓他盡可能避免
對武林正道的直接殺戮。
枯智一直盡力將玄流引向與白流角逐的爭戰中,但他不能一味如此,容櫻是一個絕不簡
單的人,枯智偶爾亦不得不違心地為容櫻對付武林正道出謀劃策。
在隱世武門眼中,整個武林不過是一局棋,對弈的雙方就是四大隱世武門與蚩尤戰族,
為了贏得全局,有時不得不犧牲部分棋子。
所以,在武林正道眼中,枯智無疑是為虎作悵,助紂為虐,眾人皆知枯智乃風宮玄流智
囊,因此對他的恨,甚至超過對玄流三大宗主的恨,就如同當一個人殺人時,人們最仇恨的
是操刀的人,而不是那把刀。
人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有的人並沒有做出什麽轟轟烈烈的大事,卻成了名震
武林的英雄;有的人則如地下暗河,縱是激流洶湧,亦無一人知曉。
而這一切,在進入風宮之前,枯智早已料到。
枯智麵向西方,鄭重下跪,聲音低緩地道:“師父,風宮玄流的確已是強弩之末,可惜
弟子已無法等到玄流覆亡的那一日。弟子知道世人在我死後亦會唾罵我,對於這一切,弟子
並不在乎,隻望師父能在心中說一句:‘總不枉為師一番教誨’,弟子死而無憾。”
言罷,他向西方恭恭敬敬地叩了幾個響頭,方站起身來。
容櫻見樓內久無動靜,心中忖道:“難道他已殺盡了所有守衛?”
正思忖間,忽聽有人驚呼道:“天符樓起火了!”
果然,濃煙自天符樓的窗口滾滾而出,並越來越大。
容櫻心中“咯登”一聲,頓知枯智已抱有必死之心,所以要引火焚樓。如此一來,容櫻
為免樓內宗卷秘笈被焚,惟有強行攻入樓內。
容櫻猜出了枯智的用意,心中極怒,眼見樓內火勢越來越猛,熊熊烈焰已衝上樓頂。
容櫻長吸了一口氣,終於對風宮屬眾下令道:“不惜一切代價殺入天符樓!”
此刻的容櫻對枯智恨至極點,她已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
斷歸島數裏之外的海麵上有一片礁石叢。
一艘小舟隱於礁石之後,船上有三個人影,皆身著夜行服,他們一直在悄然觀注著斷歸
島上的動靜。
斷歸島上衝天而起的火光映入了他們的眼中,苦侯了數個時辰的三人皆有了興奮之色,
疲憊之感一掃而空。
眼見島上的火光越來越亮,船上一人終於打破沉默,低聲道:“可向少主飛鴿傳書了。”
很快,“撲撲…的振動聲中,一隻灰色的信鴿自船上飛起,向風宮白流所在的方向疾飛
而去。
※※※
三日之後。
江南越州清風樓。
清風樓雖以“樓”為名,其實在此樓外圍是一占地甚廣的園林,園內花徑蜿蜒,湖石玲
瓏,亭台樓閣,風光旖旎。無怪乎世人皆稱武林中最有財勢的是金劍門,而十大名門中最有
財勢的則屬清風樓。
自清風樓樓上龐紀成為正盟盟主之後,清風樓頓時成為世所矚目之焦點,越州城內的江
湖人物亦隨之增多。
這一日午後,一輛雙駕馬車直駛清風樓,在清風樓園門外戛然而止,一身勁裝的車夫一
躍而下,身手甚為矯健,顯然是身懷武功的高手。
正門外兩名專職迎客的清風樓弟子卻對此見怪不怪。這些日子以來,拜會龐紀的武林中
人太多,駕車的車夫身懷武學也是極為尋常的事,若是絲毫不諳武學,反倒不正常了。
他們表情依舊,亦未向那輛馬車多看幾眼,神情木然,在等候車上的人出現後再上前相
迎——如今他們的樓主已是正盟盟主,自然需得不亢不卑。
奇怪的是馬車停下後,卻遲遲不見車內的人下來。那兩名清風樓弟子心中皆有些詫異,
正待上前相問,卻聽得車內有一清朗的聲音傳出:“在下不便現身,請二位大哥見諒,相煩
二位稟告龐盟主一聲,就說一位姓任的朋友欲拜會他。”
那兩名清風樓弟子相顧愕然,心中略有不忿,暗忖道:“我家樓主已為正盟盟主,縱是
十大門派的掌門人見他,也要以禮相待,這姓任的究竟是什麽來曆?竟不肯下車!”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立即向園內奔去。
不過片刻,那人已飛奔而回,遠遠便道:“任朋友請入園,在下為任朋友引路。”
他的同伴更是愕然失色。
車夫虛擊一鞭,馬車徑直駛入園內,剛才那名入園稟報的清風樓弟子在車前指引,馬車
在園內以青石磚鋪就的路上迂回轉折,最終在一座三層土木結構的清風樓前停下了。
龐紀早已立在清風樓前等侯,他的神色謙和,卻自有一股威儀。
馬車在離他數丈遠的地方停下,這一次,車上的人終於下車了,但見他頭戴竹笠,笠帽
壓得極低,根本無法看清他的麵容。
龐紀卻已拱手道:“任兄弟駕臨,龐某有失遠迎!”
那人還禮道:“龐盟主客氣了,實是在下冒昧!”
龐紀哈哈一笑,趨步上前,攜其右臂,道:“入樓詳談如何?”
兩人進入清風樓內一間密室,有人奉上茶點後便退走了,密室內僅剩龐紀與那頭戴竹笠
之人。此室雖為密室,卻布置得雅典精致,使人身置其間,並無大多的神秘壓抑之感。
頭戴竹笠之人這才摘下鬥笠,現出一張俊朗得無可挑剔的臉。
他赫然是牧野棲!
顯然,龐紀早已料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的神色極為平靜。
但他們二人中,一人為正盟盟主,一人為風宮宮主之子,兩人共處一室,本應是極不尋
常的事。
龐紀首先開口道:“任兄弟是為風宮玄流的事而來的吧?”他已知道“任玄”是牧野棲
的化名,卻仍是以“任兄弟”相稱,顯然是頗有意味的。
牧野棲道:“龐盟主真是料事如神,在下的確是為此事而來。看來,有關玄流的情況,
龐盟主已了若指掌,無須在下多言了。”
龐紀道:“風宮玄流三大宗主中,除了遠在風宮天山莫寒行宮的金羽宗宗主朱元客外,
太陰宗宗主幽蝕下落不明,君火宗宗主鮮於皆安身受重傷,更重要的是風宮玄流智囊枯智已
被容櫻親手斃殺,所以今日的風宮玄流已是氣數將盡。”
牧野棲心中微震,暗道:“這一番話,我本是打算說與他聽的。”
口中卻道:“不僅如此,更重要的是枯智在風宮玄流的地位極高,如今枯智被殺,對玄
流震動極大,人心浮動,如今可謂是一舉攻下玄流的太好時機。”
龐紀微微領首,道:“不知任兄弟有何良策?”
牧野棲心道:“隻怕你心中早已盤算好了,卻有意讓我說出,將來若有差錯,便有推卸
責任的餘地,隻是這一次斷無失敗的可能。”當下略作沉吟,道:“如今風宮玄流有天山莫
寒、東海斷歸島兩大行宮,其中以東海斷歸島為玄流基業所在,至於天山莫寒行宮,隻是玄
流備下的退路,一旦在中原失勢,可有退卻之地。玄流這兩大行宮相距太遠,我們盡可分而
滅之。”
龐紀將身子坐正了一些,道:“願聞其詳。”
牧野棲道:“在下設法讓風宮白流在約定的時間內攻擊天山莫寒行宮,龐盟主則率領正
盟中人對斷歸島圍而不攻,靜觀斷歸島的變化而改變應對之策,若是容櫻欲解天山之圍,則
斷歸島勢力再度削弱分散,龐樓主自可一舉攻下斷歸島;若是容櫻見正盟壓境,不敢輕舉妄
動,那麽風宮白流自可一舉攻下天山莫寒行宮。那時,東海斷歸島就成孤立無援之勢,絕對
無法支撐太久!”
龐紀撫掌笑道:“此計甚妙。”頓了頓,又道:“不過為何是由正盟圍困斷歸島,風宮
白流進攻天山莫寒行宮?而不是與之相反?”
“因為在下沒有足夠的把握說服自流進攻斷歸島。龐盟主可曾留意到風宮五大行宮的共
同之處是什麽?”
龐紀末答,因為牧野棲已有答案,牧野棲接道:“五大行宮的共同之處就是都相當隱密,
在家父入主風宮之前,風宮的勢力極盛,江湖中人卻對此一無所知,足見其隱密性。風宮的
目的是要雄霸武林,在整個謀略上,是以‘攻’為主的,所以除了隱密性之外,斷歸島並無
太多的優勢。”
“不錯,以島為據點,不利於四麵出擊。”龐紀道。
“對風宮而言,如今已為天下共同矚目,絕無任何隱密可言,因此對自流而言,以較大
的代價攻下斷歸島毫無用處的,而隻須以部分力量便可對付的天山莫寒行宮更具誘惑力。”
“若是白流一舉攻下天山莫寒行宮,進而盤踞於天山莫寒行宮,這與由玄流盤踞天山莫
寒行宮又有何區別?”龐紀皺眉道。
“當然有區別,隻要風宮玄流勢力不複存在,風宮僅餘白流後,在下自可憑自己的身分,
使風宮做出錯誤的決斷,以不斷削弱風宮勢力。”
龐紀頷首認同,他歎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若非是苦心大師親口所言,龐某實難
相信風宮白流宮主之子會為削弱風宮勢力而出力,先前任兄弟與思過寨之間的恩怨糾紛中,
龐某早巳猜知任兄弟是清白的,故見正盟諸派對任兄弟全力追殺很有些不以為然,隻是清風
樓亦是正盟一支,不便多說什麽,隻能暗中為任兄弟略盡綿薄主力。不知為何任兄弟最終卻
沒有按照龐某指引的方向走脫,而是反其道而行?”
牧野棲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龐紀亦哈哈一笑,道:“所幸苦心大師及癡愚禪師其實早巳知道真相,他們之所以追殺
你,是因另有計謀。”
“惟有如此,在風宮看來,在下已與正盟勢不兩立,對在下歸順風宮之舉方會深信不
疑。”牧野棲道,心中卻暗自忖道:“此計雖然有效,卻使留義莊傷亡極大,連莊主夫婦二
人亦被殺,照此看來,此計絕非身為佛門高僧的苦心大師、癡愚禪師所定,而多半是龐紀的
計謀。至於他為我指引的出逃之路,很可能是他早已料到我對他必然心存疑慮,所以有意指
引了正確的路線,我反其道而行,正好遂其心意……”
想到這一點,牧野棲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沮喪,暗覺那一次自己終是略輸龐紀一籌。
龐紀喟歎道:“癡愚禪師這麽做是為整個武林大局著想,但卻自感留義莊傷亡大重是他
之過,不願再為正盟盟主。”
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道:“風宮玄流雖然有內訌,勢力日漸削弱,但他們在斷歸島
苦心經營多年,且又是在海上,正盟水上力量相對有所欠缺,縱是能對斷歸島形成合圍之勢,
亦必傷亡極大!”
牧野棲胸有成竹地道:“在下已有一計,可分散斷歸島的力量。”
龐紀望著他,片刻後緩緩點頭,道:“龐某會與十大門派的掌門人商議此事。”
牧野棲心道:“枯智乃悟空老人的弟子,卻被容櫻所殺,悟空老人對玄流自然恨之入骨,
所以必會促使十大門派同意進攻斷歸島。枯智雖然是我有意讓父親泄密而被誅殺,但我這麽
做的目的隻是為了鏟滅玄流,成大事者又怎能顧忌太多?況且我已事先告訴悟空老人枯智身
分已暴露,他們絕不會懷疑此事是因我而起,隻會以為是容櫻行動太快,縱是我事先通風報
信,仍是救不了枯智。”
口中卻道:“既然如此,在下便恭候龐盟主的佳音!”
※※※
容櫻靜坐於無間殿中,身邊的人已讓她悉數喝退。她的心緒極不平靜,接踵而至的變故
使她第一次感覺到窮於應付。
她隱隱覺得有危險向玄流逼近,但一時間卻無法看出危險究竟是由何而來。
枯智背叛,戰魔甲失蹤,幽求與幽蝕雙雙落在孤絕無相手中……這一切在短短的時間內
發生,使一向冷靜的容櫻亦心緒大亂。
由兩側的窗戶可以望見天符樓,如今的天符樓已被燒得麵目全非,容櫻已下令全力修複,
此刻嘈雜的敲打聲、撞擊聲不時由天符樓方向傳來,清晰地傳入容櫻的耳中,使她更為煩躁
不安。
她索性站起身來,在空蕩蕩的大殿上來回踱步。
偌大的大殿中隻有她一人,隻有一個神情陰晴不定的她。
忽然間,一種異樣的感應侵入了她的心中,當她明白那是孤獨的心情時,連她自己也嚇
了一跳。
但那種心情的的確確是孤獨。
往事一幕幕閃過她的心頭:
——幽無尊端著酒杯的手因為她容櫻的出現而凝於空中,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異樣的光
芒,而年僅十三歲的她則向萬眾敬畏的宮主澀然一笑,那是幽無尊第一次見到她。
——與她父親有宿怨的風宮一名小統領在臨死前,以絕望、仇恨以及懼怕交織而成的眼
神望著她。他的雙眼瞪得極大,而她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紅暈。在血腥與死亡麵前,
她更為美豔。
——幽求一劍削斷她的發髻,她的滿頭秀發飄散開來,而她則向幽求嬌媚一笑。
——簡陋的酒鋪中,夜色深沉,灶爐裏的火仍在嗶剝作響,她與幽求以沒有任何間隙的
方式緊緊相擁,愛的浪漫一次一次地席卷著她的身體,席卷了她的靈魂。
——幽無尊以極為醜陋的姿勢,倒在了她的化身那曼妙動人的赤裸裸的胴體上,他已心
碎而亡……
——她跨出了最後一步,然後在風宮宮主的位置上緩緩入座,戰風台前,數以千計的風
宮弟子跪伏於地。那一刻,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