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玉佩定姻緣

趙宗實眼見彈劾狄青的事,已經很難再有證據說服仁宗,一旦這個事被擱置,這段時間的努力就白費了。幾次都是王旁搗『亂』,這個十四的孩子年紀小小就壞他大事,絕對不可以養虎為患。

趙宗實的話有人讚同,有人疑『惑』,當然也有人聽出了其中的味道。王旁明白,趙宗實的話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反複的想為什麽趙宗實要這麽做,曆史上英宗是正常繼位。尤其他更搞不懂英宗為何要陷害狄青。

正在眾人遲疑之際,王安石站了出來說道:“聖上:關於不詳之事臣有幾句話要說。狄青大人被栽贓有目共睹,開封府丟失的人犯剛好在昨天,若昨日聖上不召王旁參加菊花宴,自然就沒有冊封之事;狄青大人府上與臣府邸附近失火,更談不上不詳,若不是舉子被聖上黜怎麽放火燒店?狄大人府邸如果真是殺人惡魔朱溫所居住過,那早就該燒,燒了是好事,更何況大臣所住的府邸是朝廷安排的,安排狄青大人所住的時候,難道不知道那是朱溫曾住過的嗎?”

仁宗還沒說話,趙宗實說道:“王大人,你這話是責怪聖上嗎?”

王安石搖頭說到:“臣不敢責怪聖上,巧合之事聖上豈能當真,欲加之罪,其無辭乎?”?? 爭宋24

王堯臣剛見事情起了轉機矛頭轉向王旁,又見王安石說這話便說到:“王安石大人難道不知,‘欲加之罪,其無辭乎?’的前半句正是:‘不有廢也,君何以興?’嗎”

王安石說:“王堯臣大人身為樞密副使,不問邊關不問打仗帶兵之事,整日口舌之爭對朝廷就是祥瑞之兆嗎?”

王堯臣被噎在那裏。王安石對仁宗道:“臣請旨:辭去群牧司一職,攜子還鄉,望聖上恩準。”

了解王安石的人都知道,王安石爆發了,這個拗相公的名聲不是白來的。仁宗也微微皺下眉頭,六道詔書才召來京城做官的大臣,做群牧使的工作一直很出『色』,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條,論能力沒得說,自然不願意他辭職。

仁宗本想就此將事情壓下便說:“王大人說的也在理,諸多事乃是巧合。”。

卻又聽有朝堂人說到,“這些事可以巧合,但雙生子之事如何算巧合。”

王安石也聽到了他說到:“生養在父母,臣請辭官職,攜子還鄉,望聖上恩準!”還是這句請辭官。仁宗心道:這王安石又來了,無論說什麽,他肯定後麵都是辭官。看王旁搖頭,仁宗問:“王旁,你有何話講。”

趙安實攔住說到:“父皇不可在聽這孩子言說,王旁能言善辯,不可再被其蠱『惑』。”

仁宗此刻也是將信將疑,他看著這個呆在大殿上的王旁,他還沒成年,雖說是心智早熟,但畢竟還未成年。可大臣們說的事句句在理。仁宗心裏犯了難。

包拯突然發問:“聖上,臣有一件事鬧不明白。這養父與養子是什麽關係?”

趙宗實一聽心中一愣,莫非包拯查到些什麽?仁宗與自己正是養父子的關係,於是他說:“包大人可是糊塗了,養父如親生父親一般。”

包拯見仁宗也點點頭,便對趙宗實說:“不是我糊塗了,是趙公爺糊塗了。”

眾人聽的一愣,包拯說道:“我曾八月十五舉行家宴,認了個養子,就是王旁,當時趙公爺也有赴宴,難道忘了麽?”

趙宗實說到:“自然不曾忘。”

包拯道:“就算王旁生的時辰不對,不過他已是我名下之子,這可以不算數麽?如果算數,也就破了不詳之說。百姓家尚有衝喜一說,這認子也是衝喜”

趙總實暗想這個包拯也夠能攪合,包拯與趙宗實對視著,趙宗實頓時明白,如果他說不算數,那麽皇上這個養子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被認可,沒有這頂帽子,王堯臣很快就會將自己招供出去。嘴上說到:“養父子同親生父子,這個沒錯,不過我記得包大人當日說的是認義子。這似乎文字意義上有差別啊”

包拯一笑,說到:“當然去的也並非趙公爺,歐陽修大人也在場,老夫說的是認一子王旁,並未認第二子,獨此一子,視同親生。”

仁宗轉頭看歐陽修,歐陽修點點頭。再看王旁,他此時雙唇緊閉,眼眶濕潤,站在那憋著一股勁似乎有什麽話要說。於是又問到:“王旁你有何話講”

王旁第一次見到王安石這麽拗,已是感動,再見包拯如此說,更是激動。王旁聲音哽咽說到:“我雖年少,但也知人情世故,狄大人是我心中英雄,為國征戰,自當崇拜。但卻不能和崇拜聖上相比。”?? 爭宋24

他繼續說“皇上以仁德治國,不僅不殺大臣,對平民也是寬容,遇到疑難案件,盡量從輕發落,我曾聽有一件事民間都在傳誦:蘇轍參加進士考試,在試卷裏寫道:‘我在路上聽人說,在宮中,美女數以千計,終日裏歌舞飲酒,紙醉金『迷』。皇上既不關心老百姓的疾苦,也不跟大臣們商量治國安邦的大計。’考官們認為蘇轍無中生有、惡意誹謗,皇上卻說:‘設立科舉考試,本來就是要歡迎敢言之士。蘇轍一個小官,敢於如此直言,應該特與功名。’”

眾人點頭,王旁接著說“還有一件事,四川有個讀書人,獻詩給成都太守,主張‘把斷劍門燒棧閣,成都別是一乾坤’。成都太守認為這是明目張膽地煽動造反,把他縛送京城。皇上卻說:‘這是老秀才急於要做官,寫一首詩泄泄憤,怎能治罪呢?不如給他個官’。就授其為司戶參軍。皇上如此,做臣子的怎麽能有忤逆之心,狄青大人之事定是被人陷害,聖上一定會查明真相。自古以來,能夠成為仁德的皇上,也隻有我大宋當今聖上。”

王旁說的誠懇,眾人聽著無不為之動容,仁宗更是驚歎,看眾人都安靜下來,仁宗說到“眾位有所不知:孿生:一『乳』兩子也,《戰國策》有說到:夫孿子之相似者,唯其母知之而已;利害之相似者,唯智者知之而已。今公國,其利害之相似,正如孿子之相似也。得以其道為之,則主尊而身安;不得其道,則主卑而身危。可見生辰不是問題,問題在於能否得其道用之。”

眾臣齊聲說到:“皇上聲明。”

觀點統一了,仁宗繼續說到“ 現在西夏,遼國,都與我國相鄰,且不說遼國和吐番諸部,就說西夏,一直賊心不死想攻我大宋,大家想想對付李元昊之時,我們僅用離間計就損了他多少大將?。”仁宗歎口氣。“狄青是否被陷害一事,繼續交開封府查辦。”

從大殿走出裏的每個人,心情都很沉重,這場朝堂之爭無一人得利。然而這件事真的就這麽結束了嗎?

接下來的幾天,王旁心中煩悶,梁月下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消息都找不到。唯一驚喜的是,他總是無意間知道點自己曾經不知道的事,但是隻是偶然的靈感,他覺得和他的黑『色』水晶石有關。但卻找不到要領,更何況他所偶然知道的事,都是發生過的事。

狄青病倒了,病的很重。大概是又氣又屈再加上想念女兒。王旁進了狄府探望,家丁們忙著修繕那被燒的小院,看見是王旁也不用通報由他自由出入。

王旁走到狄青房間窗下,裏麵有人在談話,王旁本不想偷聽,但聽是包大人聲音,各位留心。隱約聽包拯說到,西夏,趙宗實,又說:“看來狄大人和我想的一致。難得狄大人從大局考慮。當聲明養父子之事,也算是達成默契。”

又聽狄青虛弱聲音說到:“小女之事拜托包大人。”

包拯回答到:“份內之事,畢竟當年也有老夫的誤會。不過如果找到月下,狄大人千萬不要相認,現在眾臣彈劾吉凶之事,若是知道大人還有個會讀心的女兒。會更加麻煩。”

王旁叩門,聽見門內讓他進去,推開門,見包拯坐在床旁邊的凳子上,狄青躺在床上,麵容消瘦,眼窩深陷。隻幾日沒見,鐵骨錚錚一漢子竟然成這副病態。王旁看的心疼,就在床邊坐下,問到:“狄大人病的這麽重,不知道有沒有請到名醫?沈括有《良方》他要是在就好了”

狄青歎氣,包拯說到:“心病還需心『藥』醫,旁兒,你要抓緊找到梁月下。”

王旁答應著,見狄青從身上摘下玉墜,交到王旁手中說到:“你仔細看看,月下可否戴的也是這樣的玉。”

王旁接了過來,玉潔白無瑕,形狀如扇形,一側有凸邊,另一側則有一凹槽,正如月下那塊,他仔細看看,玉的一麵光滑,反麵看有一個“武”字。

王旁問道:“玉是一模一樣,但是這字我卻不知道了,是不是月下應該是個“文”呢?”

狄青搖頭說到:“月下那塊玉,後麵的字是個“詣”字”王旁想了想,這“武”和“詣”怎麽也不聯係不到一起。

狄青虛弱的聲音說到:“這玉是家傳之物,隻是祖上有訓,要尋也有同樣的玉之人成親。”王旁明白了為何梁月下也有這樣一塊,應該是他娘親傳給她的。他將玉遞給狄青,狄青卻擺擺手說到:“今天當著你義父包大人的麵,我將玉贈給你,你要好好保管。”王旁一聽心裏明白幾分,想推辭又沒理由,再看狄青病這樣,他看看包拯,包拯點點頭說:“收下吧,你父親大人那邊我會去說。”

王旁拿著玉,謝過了狄青,見狄青也沒再深說什麽,麵『露』倦容。便準備與包拯一起告辭,正要走,家丁來報,歐陽修大人帶禦醫來看望狄青。

歐陽修大人怎麽會帶著禦醫來?難道是皇上不相信狄青生病,以為狄青故意稱有病,負氣不上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