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無相神秀
黃金古城在震顫，一聲聲浩大的誦經聲傳蕩諸天，像是有幾萬尊佛陀在同時誦念，將心中的佛法講述了出來，將要度化世間萬靈。
遠處，方圖的神智有過那麽一瞬迷茫，旋即又很快恢複，驚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他將元神給淬煉了一番，說不得此次就要栽在這裏，成為黃金古城中那些光頭和尚中的一員！
而這僅是在黃金古城的萬裏之外，要是多走幾步，方圖懷疑自己是否可以抗住那種“度化”之力。
佛教，一個深不可測的勢力，據點遍布諸天萬域，乃是可以比肩魔之一脈，震懾整個世間的恐怖傳承。
傳聞，憑借現在星中的佛教，便可以比肩頂級傳承，和大商皇朝爭鋒一二。而在未來古星與過去古星中，還有兩大佛門勢力，也是屬於頂級道統之一。
可以想象，若是三顆古星中的佛門合一，將會有何種驚人的震懾力！
據說，這三大佛門據點並不是真正的佛教重地，在未知的星空中，有一個本初佛雕像，那裏才是佛家本源起始，藏有關於仙域中的隱秘。
曾有人親眼見到，在本初佛的雕像上有一道通往成仙之地的門戶，隻要修為足夠，便可以避過上蒼感應，不需走上混沌天路，就可以直接飛升成仙。
不過後世人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本初佛的雕像了，故而真假難辨，哪怕是頂級勢力也隻能憑借史籍記載去猜測推演。
“是我看錯了？”方圖立身在萬裏外，不敢靠近，露出了遲疑之色。
在剛才他曾瞥見一道身影匆匆閃過，手持一顆菩提子，放於黃金古城中的一座聳天巨碑前方。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個人，沒有臉！
沒有臉的人？就是這樣，才會讓方圖震動。眼中閃過駭然之色。
記得高善曾對他說過。神秀修行誤入了企圖，將麵目給徹底隱去，外人根本看不穿他到底是何樣貌。
“神秀！”
一聲大喝，方圖眸光迫人，刹那間睜開了天眼神通，眉心掃出一道紫金神芒，向著黃金古城中的那道身影洞穿而去。
到底是幾年？他自己都忘記了。隻知道一直在追尋著，可是結果卻不如人意。
而今，終於有了一絲機會，方圖不想放棄，哪怕前方有許多危險阻攔，他也要揮戟斬斷一切。
哧！
突然。一道無量光掃來，與天眼神通碰撞了一下，刹那間攔住了方圖的窺視，將他給逼退了將近千裏方圓。
與此同時，黃金古城中的所有僧人身影淡去，包括站立於最前方處的小佛子，他看都不看方圖一眼，神色有些木訥。漸漸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唰！
聳天巨碑下。那名和尚轉身，與方圖正麵對立。
嘶！
方圖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雖然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看清了對方的“麵容”後，還是忍不住一陣駭然。
沒有五官！眼耳口鼻等統統都消失了，隻餘下一張“人皮”。
“施主你是在尋我嗎？”。沒有五官的和尚傳出了聲音，清晰可聞，哪怕身在萬裏之外的方圖都聽得清清楚楚。
強行壓下心中震動，方圖認真抱拳，沉聲問道：“可是神秀大師？”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那個和尚誦念了一首佛偈，雙手合十，回了一禮。
又是這首佛偈！方圖在這個古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太古遺跡中，鎮妖石下，便有過這樣一段佛偈。而在仙皇留下的天碑中，也曾被人刻意寫上，這首隻有大智慧者才可創出的佛偈。
“大師可知地球的坐標。”方圖深吸了口氣，有些迫切，也有些害怕。
他的心緒很複雜，既想要回去，又怕承受不住那股壓力。
親人逝去，最後的孝道卻沒有盡到，叫他有何顏麵去麵對故去的雙親。
但也是因此，他不得不回去！
“何不放下？”無臉和尚並沒有直接回應，反倒是如此問道。
方圖一怔，旋即搖搖頭，反問道：“大師可曾放下？”
“早已放下，功名於我如浮雲。”無臉和尚家中語氣，似乎怕方圖不相信，他很肯定的說道：“慧能師兄有大智慧，神秀不如，也不想去比較。”
方圖沉默，對於兩人的事情有所耳聞，也曾看過後世人對於他們的看法。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是禪宗五祖弘忍門下上座弟子神秀所作的一句偈語。也就是眼前那個無臉和尚先創出來的。
大致意思便是將塵埃比作煩惱，以鏡比喻人的心，也就是說我們應該時時觀察自己的心中有沒有煩惱，如有煩惱就要除去，即“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斬去煩惱是佛教修行內容之一，所以神秀說得也的確不錯。
但是弘忍的另一個弟子慧能卻更加驚豔，憑借神秀的佛偈作的另外一首偈語：“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首偈語的境界要高於神秀所作的偈語，所以弘忍就將衣缽傳給了慧能。
故而最後慧能才會就成為禪宗六祖。
但老實說，神秀的偈語有實用意義，對一般學佛人來說，按照這個偈語去做就行了。隻是因為神秀執“有”，慧能執“空”，所以神秀境界比不上慧能。
不過慧能的偈語也沒有見性，慧能見性是在弘忍密傳法之時，說到“不住相生心”時，慧能才大悟，才真正見性。
所以後世人對兩者間有許多看法，各執一詞，爭執不下。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最後還是慧能勝出，畢竟他已經得到了弘忍的認可。
且，世間規則本就如此，隻有勝利者才會享受萬丈榮光。
又有誰記得，當初乃是神秀先將這首佛偈創出？
“我放不下。”方圖歎息，旋即露出了鄭重之色，躬身道：“還請大師成全。”
不管是修為，亦或是身份地位，他都有必要去尊重眼前這個無臉和尚。
“放不下，你也回不去。”無臉和尚立身於萬丈金光中，白衣飄飛，除卻相貌外，他很是出塵，宛若一代空靈的謫仙降臨世間。
“為何？”方圖遲疑，皺起了眉頭，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天地被鎖。”神秀抬頭，“看”著頭頂七顆舍利子，悵然道：“外界的天早已不是‘天’，隻有冰冷與黑暗共存的虛空，才能被稱之為‘天’。”
這句話很玄奧，也很容易理解，落在方圖耳畔後，他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不過雖說如此，他還是想要回去，故而在思索半響後，他露出堅毅之色，再次認真的問道：“有什麽辦法能夠突破禁錮？達到不朽層次的實力可以嗎？”。
隻要給他時間，不需千年，他有把握真正邁入不朽境界！
這在常人看來無非是瘋狂的一麵，要知道古來最驚豔最逆天的古之禁忌神明，他也是花去了千年左右的光陰才邁入古禁層次，被載入史冊中，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禁忌。
而至於證得不朽道果，有些古禁都要花去上千年的時間，就連神明都是在五百歲時才堪堪達到不朽層次。
故而，想要在千年內邁入不朽，真的很難很難。
“不朽實力？”前方，古城中的神秀明顯愣了一下，旋即搖搖頭，雙手向上拍擊，同時嘴裏說道：“你是說這樣的實力嗎？”。
話語落下，虛空層層破碎，一道貫穿了日月，接連了天地的無量佛光震蕩十萬裏方圓，將黑暗給徹底驅逐，餘下動蕩在延續。
哢嚓！哢嚓……
這一擊像是崩毀了某種無形的屏障，讓得方圖耳畔響起刺耳的破碎聲。
哧！
終於，神秀的雙手撕開了虛空，露出一片浩瀚無垠、群星繚繞的星空。
“手摘星辰捉日月？”方圖震動，眼中閃過一絲駭然之色。
神秀竟然有如此實力？將天都給捅破了，要去抓下一顆真正的星辰？
這就是不朽層次的威能？
不是人力！
方圖腦中閃過無數念頭，最後強行壓下混亂不堪的思緒，視線死死放在了神秀演化而出的“手掌”中。
那一隻手足有十萬裏大小，雖然比之真正的星辰還要小了無數倍，但是落在方圖眼中，卻像是可以撼動神靈，證道不朽的錯覺。
轟！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神秀的“雙手”在即將要觸碰到星辰時，一股更加強大的波動壓下，將他的手掌給順接瓦解，連一絲抗衡的機會都沒有，徹底消失在了方圖眼前。
“怎麽回事？”方圖滿臉的不可思議，忍不住脫口問道。
哧！
虛空閉合，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隻餘下那座黃金古城依然在沉浮，照耀出點燃冰冷黑暗的無量佛光。
噗！
突然，神秀噴出了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
嗡！
與此同時，他的體內傳出一股反震之力，竟然直接作用在了虛空之中，化作一圈圈肉眼看不清的漣漪擴散，向著四麵八方衝擊而去。
ps：第三天了。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