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世間有仙
塔高七層，最頂端乃是望仙大能聚會所用，不過高善卻帶著方圖直接走了上去，在一處靠近窗台的位置落座，毫無顧忌的大聲囔囔起來。
“送一桌你們這裏最貴的飯菜，記在恒天神崖、太古劍塚、五台竹林的賬上，就當是賠償我今天的損失費了。”高善在說完這句話後，便將視線看向前方那一桌的兩名老者，冷笑道：“你們兩個沒意見吧？不少字”
方圖愣神，旋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眼中頓時閃爍著殺機。
在他前方那一桌，兩名老者身上的氣息都在望仙層次，早已邁入了大能領域。不過方圖關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他們身上的法力波動。
一個是鋒利如劍芒，通體噴薄著細微寒風，刺得人肌膚生疼，難以靠近。
另一個則是身穿黑色衣衫，胸前秀著五台大印與一根神竹，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屬於哪個勢力！
五台竹林與太古劍塚！
方圖頓時立起了眉毛，不過也沒用衝動得大打出手，反倒是按捺下心中殺意，冷眼相對。
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要是真的打起來，如果沒有高善在此，身死的可能性很大。
哼！
兩名望仙大能起身離去，在消失前的最後一刻，他們同時看向方圖，眼中泛濫著殺機，心中恨意可想而知。
不一會，一桌澎湃著強烈精氣的肉食送上，著實讓方圖幾人大開眼界，口水直流，第一次見到這種“奢侈”之物。
經過高善介紹，他心中大震，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些肉食竟然是傳說中的荒獸後代，其中有畢方、麒麟、鳳凰等堪比神靈所留下的血脈，雖然早已稀薄得難以追溯，但卻價值不菲，僅是這一桌。便花去了高善幾萬塊始石。足以令方圖再破一重小天地。
能讓小氣無比的高善破費，或許世間也隻有方圖了。
“你不會真被奪舍了吧，怎麽突然這麽慷慨。”方通撕下了一塊澎湃精氣的“麒麟獸”肉，抖手丟給身後站著的燕侯川父子，讓得兩人感激不已，眼中都含著熱淚，差點直接哭出聲來。
這讓方圖詫異。旋即想到了昔時自己剛出九嶺教派，投靠燕東王朝去鎮守礦脈，所遇到的那些奴仆。他們吃不飽穿不暖，每天都會累得死去活來，乃是現在星中最低賤的苦力。
而以燕侯川父子的實力，就算成為了強者的奴仆。雖說不會生活得那麽卑賤，但想要獲得尊嚴也是不大可能。畢竟像方圖這種注定輝煌璀璨的新星，隻要不中途夭折，他日建立一大太古勢是一定的。
所以若是他想要收奴仆，隻要傳出消息，必定會有許多高手追隨，哪怕是九幽九重天的修者都可能意動。
到時燕侯川父子肯定是排不上名號，隻能泯然眾人。
故而此時他們感動的不是一桌珍貴無比的荒獸肉食。而是方通不經意間的舉動。
“坐下吧。一起吃，難得高善被奪舍。不坑那個老古董一頓還真不行。也算是為死去的那個小氣高善報仇了。”方通早已大快朵頤，風卷殘雲般的“掃殺”桌上食物。
“不敢。”燕侯川父子趕緊躬身，依然站於方圖身後。
“你才被奪舍了呢。”高善給了方通一個白眼，旋即沒好氣的看向燕侯川父子，不耐道：“讓你們坐下就坐下，哪來那麽多廢話呢。”
燕侯川父子相視一眼，不敢言語，同時看向方圖。
“別搞得好像我虐待你們。”方圖哭笑不得，揮手讓他們坐下來，夾了幾塊肉食在兩人的碗中。
此時寶塔七層還剩下五六個望仙大能，他們看到方圖的舉動後，不禁皺了皺眉頭，根本不認可這個做法，覺得奴仆就不應該和主上同坐一桌，否則成何體統？
在他們的認知中，或許奴仆可以先吃，但那也是嚐試食物中是否存留著陰毒藥物，避免有仇家暗中下手，集世間古怪之物暗算他們。
所以，方圖此時的舉動，不管是在望仙大能的眼裏，亦或是現在星的修者心裏，都是不會被認可的，哪怕這個做法是體現出人性化的一麵。
方圖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搖搖頭，沒有多說。他看向高善，努努嘴，眼睛在周圍掃視了一圈。
高善會意，抖手丟出羊皮古卷，將這一桌給封鎖了起來，阻止別人窺視。
啊……
突然，一聲慘叫傳來，羊皮古卷震動，有望仙大能喋血，不甘隕落。
“不知死活啊。”高善冷笑，眸光犀利如天刀，將古卷外的場景給演化了出來。
幾桌望仙大能眼中駭然，在那名渾身是血的老者身上掃過，露出了震驚之色。他們對視了一眼，眉頭皺起，不停打量著古卷，但卻沒有輕舉妄動，知道強行窺視將會引起古之禁器的反彈，到時難以收尾。
“說吧，什麽事。”高善轉過頭，自顧自的吃著桌上荒獸肉食，含糊不清的說道。
方圖也在這時收回了目光，放下心來，知道別人不可能偷聽兩人的談話了。
他沉吟了半響，旋即突然笑了笑，問道：“高善，聽說百年內會開啟混沌天路，到時可否舉霞飛升，問鼎真仙果位。”
這是方圖最想知道的。世人口中一直談論著仙有何其強大，生機可證不朽，與天地同壽。但是從萬古歲月以前，便不曾有過真仙降臨，所以一切都隻是傳聞，不可聽信。
而高善則是古之禁忌的傳人，早在出生時便有完整道統，或許會知道一些隱秘也不一定。
所以方圖才會直接找他詢問，仙域是否真的如同傳言那般，是一處夢中國土。
“有。”高善拿出一個酒葫蘆，在眾人身前的玉石杯上斟滿，肯定道：“天路開，仙門現，打破之後可證長生。”
一旁，燕侯川與燕烏激動得渾身顫抖，差點忍不住驚呼出來。在修者心中，極限巔峰乃是刻下道圖，成為天地間的最強者，以無敵之姿獲得大道認可，邁入永生不死的仙域之中。
奈何古往今來成仙者都消失了，從他們舉霞飛升後的那一刻起，再也不曾出現在人世間，就連他們的子嗣後代不清楚，先祖的境況如何。
那像是一道天塹橫陳，隻要一步邁入，便難以再走出。
“那為何古之禁忌不成仙？”方圖壓下心中激動，聲音都有些大了起來，不過好在羊皮古卷隔絕外界窺探，要不然必定會引起一場轟動。
要知道古之禁忌乃是世間最神秘的一群人，據說他們無法成仙，被天地大道所摒棄，甚至兩不相容，無法證得仙之果位，壽元依然是有窮盡時。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無比強大，可抗衡甚至斬殺成仙者，每一代都是驚才絕豔，貫穿古今未來無敵，修為深不可測。
故而按理來說，他們可以成仙，擁有舉霞飛升之力！但結果卻和世人的理論相悖，他們竟然無一成仙，哪怕是有一兩個邁入仙域，但是卻不再擁有古禁之身。
所以這成了世間最大的謎團，乃至現在都無人解開。
此時，方圖終於問了出來，想要在高善嘴裏得到答案。
而高善也沒有讓他失望，竟然真的回答了出來，隻是卻和沒有說一樣。
“因為他們在尋找‘仙’。”
“尋找仙？”方圖皺眉，沉吟良久，想到了許默曾提過的一件隱秘，不禁脫口問道：“可是‘永恒’？”
高善詫異，挑了挑眉毛，點頭說道：“不錯，但是那種東西虛無縹緲，就連古之禁忌窮盡一生都搜尋不到，所以世間是否存在‘永恒’根本沒有人可以回答出來。”
“那……神秀呢？他在哪。”終於，方圖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也是最不想提起的問題。
父母已死，兄長也逝去了，他不知道回去後還能怎樣，可有顏麵去墳頭上那不知虧欠了多久的一炷香。
但是不管如何，他始終都得回去一趟，畢竟那關乎到父母是否可以複活，還有三清道統是否可以破開詛咒的問題。
“那個和尚？”高善皺眉，露出思索之色。半響後，他遲疑著回答道：“我聽人說過，他執念太深，修有佛教禁忌之法，將麵目給隱去，成了‘無相’之人。若是你遇到了，那便是他。至於他的行跡，世人不知，恐怕頂級勢力也給不出答案。”
就這樣，一個問，一個答，方圖與高善足足說了三天三夜，這才將心中的疑惑給解開了一半，就算有些事情依然困擾著他，但也比之從前清楚了許多。
可以肯定的是世間有仙！也有輪回！
也可以確定死後有轉生這一說法。
至於更深層次的消息，高善自己都說不上來，畢竟他也沒有達到昔時古禁的巔峰狀態，世間有許多絕地難以邁足，自然是不清楚繚繞在眾生心頭的謎題了。
嘩！
高善收起羊皮古卷，大笑著講述了他在未來星中的所見所聞，甚至說到興起時還伸手比劃，引得前方幾桌望仙大能很是不滿，紛紛蹙眉望來。
不過他毫無顧忌，眼睛一瞪，霸道的回應道：“看什麽看，一群老不死的東西你們是欠揍嗎？”。
方圖微笑，側頭看向了塔外，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隨意掃過。
這時，他心中一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