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三十分,理療醫師胡麗娟準時走進了秦子禾的病房,曠曰持久的離婚大戰終於塵埃落定,前天和丈夫到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丈夫隨即搬了出去,房子留給了她,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被搬走,她感覺十分的輕鬆,她今天的心情很好,臉上充滿了笑意。
秦子禾剛剛躺在床上準備按摩,床頭的大哥大就響了,他以為是小姨楚瑤打來的電話,向胡麗娟點頭歉意的說:“胡大夫,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胡麗娟今天的心情好,就沒有跟秦子禾計較,做了一個你接吧的手勢,隨後抄起秦子禾放在床頭的一本金庸的武俠小說《神雕俠侶》翻了起來。這套書是秦子禾在新華書店買來的,用來沒事消磨時間用的。
秦子禾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電話裏傳來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你好,你是秦子禾先生吧?”
秦子禾說:“我是,請問你是哪一位!”
“我是鬆江軍區後勤部的薑濤,美國的楚女士委托我們給你送來一輛汽車,還有她從美國給你捎來的一些東西,我現在就在輝河人民醫院的停車場,你下來接一下吧?我在停車場裏一輛銀灰色的軍用牌照奔馳車裏!”
“哦,好的,好的,我這就下去!”秦子禾連連答應著。他沒想到汽車居然這麽快就送了過來,心裏十分的高興。
放下電話,秦子禾對胡麗娟歉意的說:“胡大夫,不好意思,我得下去一趟取點東西,麻煩你等一下好麽!”
雖然秦子禾一臉歉意的笑容,胡麗娟一聽他要出去心情一下子就壞了。中午她已經和同科室的馬姐約好一起逛街,如果在這裏耽誤了時間逛街的時間就不夠用了,中午隻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而女人對逛街有著天生的愛好,一個半小時對於女人逛街來說太短暫了!
胡麗娟的臉上頓時失去了笑容,十分不滿的說:“你怎麽那麽多事呢,我一來按摩這電話就一個接一個,我是在工作呀,不是隻有你一個病人,一天的時間表排得滿滿的,時間十分寶貴,在你這耽誤了就影響別人,你知道不?”
“我知道、我知道!”秦子禾頻頻點頭解釋著說:“胡大夫,是這麽回事,我從美國買了一輛轎車,和鬆江軍區後勤部購買的軍車一起運回來的,鬆江軍區的同誌大老遠的從鬆江把車給我送過來,現在就在醫院的停車場呢,你說我能不下去一趟麽,不然對人家也是不尊重,您說是不?”
“啊!”秦子禾見胡麗娟不開麵就拋出了購車的這顆重磅炸彈,這個時代在輝河這樣的縣級市,私家車還隻是一個概念,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何況還是從美國購車呢。他的這策略果然奏效,胡麗娟一聽頓時驚訝的出了聲。
胡麗娟驚訝過後就是狐疑,別看秦子禾又是住高幹病房,又是大哥大像似很有錢的樣子,可大哥大也就2萬多元錢,而是汽車則不然,一輛好一點的轎車就幾十萬元,何況還是從美國買的轎車呢,她聽說外國轎車很貴,上百萬甚至幾百萬的都有,他可能有這麽多錢麽!
想到這裏胡麗娟臉一板說:“好!我跟你下去看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好的,好的,謝謝胡大夫的理解!”秦子禾明白胡麗娟心中的想法,但她這麽做正合自己的心意。抓起衣架上的衣服對她說:“胡大夫請你稍等一下,我去衛生間換一下衣服就跟你下去!”
胡麗娟看了一眼秦子禾身上的病號服,說:“不用了,你就在這換吧,我到門外等你!”說著轉身出了病院,並帶上了房門。
秦子禾很快就換好了衣服,開門和胡麗娟一起下了樓。住院部的大門正對著醫院的停車場,他一走出來就看到了那輛如鶴立雞群的銀灰色的奔馳豪華車,醫院的停車不大,此時停了能有三四十輛車的樣子,除了少數的幾輛桑塔納車外,大多是燕京吉普和麵包車,還有幾輛客貨兩用車,在最西側還停了兩台手扶拖拉機,一看就是農村人進城看病用的,而這輛流線型的銀灰色奔馳在其中顯得得十分炸眼,周圍還站著不少人在圍觀!
秦子禾一指那輛銀灰色奔馳對胡麗娟說:“胡大夫,就是那輛,我們過去吧!”說著率先向那邊走去。
胡麗娟看著那輛美侖美奐的轎車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漂亮的轎車,在她的心目中桑塔納、豐田和藍鳥一類的轎車是最漂亮的,而這款最新型的豪華型奔馳一出現,就顛覆的她的觀念,給了她視覺上的極大衝擊。
女人都是有虛榮心的,就算再清高的女人也是如此,隻是表現的程度不同而已,但虛榮心和生姓**是兩回事,虛榮心是一種心理上潛在的向往美的要素,**則是人品有問題。此時胡麗娟心裏早已經沒有質疑秦子禾的念頭,快步跟上他向那輛奔馳車而去。
秦子禾走到奔馳車前看到一位身穿上校軍裝的人坐在汽車裏,清楚這位就是來送車的薑濤,上前敲了敲車窗,車窗無聲的落了下來,他說:“你好,你就是薑濤吧,我是秦子禾!”
薑濤一聽麵前這位青年就是他要找的秦子禾,打開車門上前與他熱情的握手,說:“秦先生你好,本來昨天就應該把車給你送過來,可是昨天軍區有事耽誤了,希望沒耽誤您什麽事!”
“沒有,沒有!”秦子禾熱情地說:“我現在是病人,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這我已經感覺夠快的了!”
薑濤看了一眼圍觀的人皺了一下眉,他因為有事情要跟秦子禾說,有人在旁邊不方便,就衝著圍觀的人大聲說:“大家都散了吧,有什麽好看的!”
上校軍官說話不怒自威,圍觀人一聽紛紛選擇離開。胡麗娟正表情十分專注的撫摸著造型獨特的車燈,似乎沒有聽到一樣。薑濤便望向了她。秦子禾急忙說:“這是我的主治大夫,和我一起來看車的!”
薑濤聞聽這才從上衣袋裏拿出一本軍官證,打開看著上麵的照片與秦子禾核對了一下,確認無誤後他把軍官證遞給秦子禾,輕聲的說:“秦先生,因為你這輛車掛的軍用牌照,楚女士特意囑咐給你辦理了軍官證,車的檔案都在軍區,這證主要部隊糾察檢查時用的!”
“我明白,我明白,我從小就是在部隊大院長大的!”秦子禾一聽小姨連軍官證的事情都想到了心裏十分的溫馨,薑上校雖然沒有明說,他也明白是什麽意思,就是告訴他這軍官證不能亂用,隻是接受軍方查車時的一個憑證。
薑濤並不清楚秦子禾是什麽人,這些事情都是按照上麵的意思辦的,聽秦子禾說從小就是在部隊大院長大,一定和軍方有著很深的關係,那麽部隊上的事情也就都懂,不必再交待什麽了。於是說:“楚女士給你捎的東西都後備箱裏,你檢查一下吧!”
“不用了,不用了!”秦子禾連忙擺著手說,部隊的同誌他不信還能相信誰呢!接著他說:“薑上校,一路開車辛苦了,眼看就到中午了,我請你吃頓飯略表一下謝意!”秦子不知道薑濤是什麽職務,隻能這樣稱呼他。
薑濤說:“秦先生,軍區還有急事,我必須馬上趕回去,您的心意我心領了,身在部隊,身不由已啊!”
秦子禾清楚軍人的作風,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見薑濤拒絕就說:“那你坐什麽車回去,要不我開車送送你!”
薑濤說:“不用了,秦先生,我帶車來的!”說著指了一下不遠處停著的一輛草綠的燕京213型吉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