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也在這裏?
看著眼前的人兒羞惱非常,陸遺寒一下子慌了神,他先前是有些鬼迷心竅了,是太過衝動也太過莽撞了,知道皇上與眾大臣在商議日程,知道那幫小爺們都在熱乎拚酒,他就坐不住了,他就想著她在做什麽,他發現這次她來西山,身邊連個宮女都沒有帶,這會兒皇上不在她身邊,她豈不是就成了一個人?
想到這裏,屁股下麵如同長了釘子一樣,左右不是,就幹脆借故出了營帳,他所在的營帳地勢高,作為神箭手他的視線又非比尋常,隻是不經意的一眼,他就定在了當場,下麵營帳間穿梭的婀娜身影不正是她嗎?她真的是一個人穿梭在營帳中!
心中一喜,不知怎地,腦袋渾了渾,就將她約到了這裏。
“你莫生氣,莫生氣,我知道把你約到這裏被人看見了不好。”陸遺寒幾乎是慌了手腳的,臉上卻又燒熱燒熱,覺得自己如今行事怎麽就如此莽撞,倒是唐突了佳人了。
見佳人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時,他更是有些慚愧,卻還是鼓起勇氣衝著佳人笑道:“你別氣,也莫惱,我沒有惡意,隻是今日狩獵時,得了這麽一隻毛茸茸的小東西,想著你可能會喜歡,所以,所以,實在抱歉,我好像有點莽撞了。”
陸遺寒覺得自己在淑妃娘娘跟前,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了,平日裏的意氣風發伶牙俐齒也不靈光了,他今天威風凜凜的樣子不知道她看到了沒有,他在她麵前努力的鎮定,擺出自己最瀟灑帥氣的一麵,不知道她注意到了沒有。
就這麽胡思亂想,陸遺寒小心翼翼拎出來一隻雪白雪白的,巴掌大把身子團成一團,像個雪球一樣的小兔。
昭帝的臉色,簡直都不忍直視了,那是一層蓋著一層黑,看到陸遺寒小心過分的從懷裏抱出個迷你的小白兔時,昭帝的臉都綠了,你他娘的竟然敢挖朕的牆角,長能耐了你!
“陸大人。”昭帝的聲音簡直像從地獄裏冒出來一般的讓人透體生寒,他是恨不得生滾了陸遺寒!
陸遺寒看到淑妃娘娘眸光黑亮,惱怒非常地看著自己,她不叫自己陸將軍,而叫自己陸大人,這個稱呼好像將他們之間拉出來一大截的陌生,卻又好似醍醐灌頂一般,讓他渾渾噩噩的腦袋瞬間清醒。
是,他太衝動了,難怪惹她不快,她是皇上的寵妃,他隻是一個陸大人,他這樣把她約了過來,要是讓外人看見,他無所謂,可是置她於何地啊,何況高家一直在風口浪尖上,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想揪高家人的小辮子,他,他,到底是做了惹她生厭的事情。
想到這裏,陸遺寒心中愧疚泛濫,也不敢抬頭看淑妃娘娘,把手中的兔子一股腦塞在淑妃的懷抱中,匆匆地說了一句:“對不起。”也不敢回頭,幾乎是落荒而逃,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愛戀給淑妃娘娘造成困擾,造成麻煩,他不想成為淑妃娘娘煩惱的根源,更不想因為自己陷淑妃娘娘於兩難的境地。
隻要她好好的,那就一切,都好吧!
昭帝一臉綠光地盯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小白兔,繼而伸手拎起那小兔子的耳朵,再看向陸遺寒離去的方向,一臉的不快,哼,算你跑的快,要是敢說出一句褻瀆他的話,他一定把陸遺寒扔到寒冷的邊境清醒清醒,十幾一二十年不讓他回來。
昭帝眯了眯眼,拎著兔子耳朵轉身向著大帳方向而去,卻是才邁開步,就聽到身後一絲恭敬的聲音:“淑妃娘娘。”
高瓊?
他也在這裏?
昭帝心情惡劣,眸光冷冽,赫然轉身掃量著從夜色中緩緩走出來的高瓊,高小將軍,不錯不錯,才走一狼,又來一虎。
此刻的高瓊已經褪下了堅實的鎧甲,瑩白的月光下,他穿著一身黑衫,發髻也綁著黑色的發帶迎著微風輕揚,隻看他眉若刀裁,眸似寒星,神情恭敬地看著他,然後雙手抱拳彎腰行禮。
昭帝心間各種滋味翻了個遍,他在想曦兒,曦兒與高家之間的牽扯到底有多深?高瓊此刻出現在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此次圍獵,高瓊會出現是不是衝著曦兒來的?
咳,先不說高瓊,陸遺寒此次會參與圍獵,不也是因為淑妃娘娘麽,嘎~
昭帝目光冷淡地掃量著高瓊,他已經決定不讓曦兒與高家過多牽扯,自然就由他做起:“高小將軍是跟著陸大人過來的?”
高瓊微微一怔,他還在彎腰行禮中,曦兒沒說讓他起身,他就保持這個姿勢,聽了曦兒的問話,就肯定的回答道:“是,臣先前想找機會與娘娘見麵,剛好撞見陸將軍的安排,於是便隨了過來,臣怕被陸將軍發現,一直在馬棚之後,並未聽見陸將軍說什麽,也未瞧見陸將軍做什麽。”
昭帝看看手中的兔子,美顏上露出一絲嘲諷:“高小將軍是在威脅本宮嗎?”
高瓊抬頭,對上昭帝那雙冷漠的眸子,垂下頭苦笑:“娘娘,進宮三年,還是不肯信任我嗎?”
昭帝眉梢一挑,他倒是不知高瓊這是什麽意思,於是裝糊塗道:“高小將軍的話,本宮聽不懂。”
“娘娘。”高瓊的聲音有絲痛楚:“當初不顧你的意願強把你送入宮中,時至今日,不僅是我後悔,爹他也懊悔非常。”
曦兒當初,不願意入宮?昭帝心中微微驚愕,也有些略微的不快,一想到這麽多年呆在他身邊的曦兒竟然是不情不願的,昭帝心中就恍然,難怪以前她隱藏著自己躲著他,可想到這裏,心中就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來了。
見曦兒冷著一張臉不說話,高瓊的眸中閃過一絲難過,為了解開曦兒心結繼續道:“你當初說的對,我們高家走到這一步,的確不需要你來鞏固地位,隻是當初爹他一心想讓高家出個皇後,我在爹麵前也說不上話,這才鑄成大錯,這三年來你都不肯與我們聯係,一個人在宮中幾多艱難,皇上對你看似寵愛有加,可這無限的榮寵上麵懸著無數把尖刀,我們高家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