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愛 情挑冷麵上將 020神秘的潛伏者
啪!
木門落鎖。
黑影撕開自己做工講究的燕尾服,沒有伸手去開燈,隻用後背靠著牆,粗粗的喘著氣。
鮮血的味道彌漫開來,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鬆懈不得。
裏麵的白襯衫已經被染紅了,幸虧那個時候,他逃過了特務的檢查,否則——
喬希澈不敢想否則,並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能死。
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的身上係著幾十條人命。
更何況,整個渝州城的地下聯係,都要靠自己在中間周旋。
這次的受傷,完完全全是個意外。
如果“軍師”在的話,他一定會成功的和那邊藏著的人搭上線,並且毫發無傷的把同誌們救出來。
不過,行動並沒有完全失敗。
最起碼他槍殺了那個叛變者。
否則,潛伏在公安科的那個人,很有可能被查出來。
他絕對不允許那樣的情況發生。
所以在收到密報的時候,即便是沒有“軍師”的指揮,他也毅然決然的采取了行動。
這樣算是保住那個人了吧?
喬希澈吃疼的歎了口氣,他大步走到書桌旁,拿起一瓶洋酒,全數灌下,然後噴在自己的槍傷上。
“唔!”他咬著唇,皺著眉,忍著一陣陣火辣的痛。他不可以去看醫生,更不能去買止疼藥,特別公安科的那群人不是傻子,相反的,他們的楊處長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他相信督軍府的搜查隻是剛剛開始,將來他要麵對是更為嚴密的監視,甚至是跟蹤!
這也就是他不惜冒著風險也要保住那個人絕對安全的原因,他們需要一個人融入敵人的生活中去,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可,至今為止,他都還不知道那個人的真正身份。
隻有”軍師“才能將他認出來。
偏偏現在“軍師”又失去了蹤影!
可惡!
接下來的工作,該怎麽繼續?
喬希澈的眸蒙上了一層黯淡,他咬著白色繃帶,將手臂狠狠勒住。
這次他再也忍不住了,低吼了一聲,額頭上溢出了薄薄的冷汗。
他下鄂的肌肉繃得很緊,嘴巴微張,淩亂的發遮住了通紅的眸,定是疼到了一定地步才會如此。
做完一切後,喬希澈整個人虛脫的坐在了羊皮沙發上,剛剛閉上眼,便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少爺,你睡了嗎?“管家貼著門聽了聽,也不敢放大了嗓門嚷嚷。
喬希澈身體一陣緊繃,他拿不準管家這麽晚了來敲他的門會有什麽事,難道是公安科的人查到家裏來?
他心裏咯噔了一下,動作迅速的用長腿抵住門,單手邊將槍舉起來,邊答道:“沒有,不過我剛從督軍府回來,跳舞跳的很累,正打算躺下。有什麽事嗎?”
“喔,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就是杜府來人了,說是杜家二小姐想約你上山看月亮去。”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老管家都不由的臉紅了,這黑燈瞎火的又是陰天,哪裏是看月亮,分明是那杜家二小姐想上他家少爺了還差不多!
呸呸呸!他說什麽上啊!是看!看!
哎!這杜家二小姐還真是沒有半點羞恥心。
屋內的喬希澈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冷汗順著下巴滑下來,他的聲音卻沒有受半點影響,依舊清冷冰霜,像極了電影裏演的貴公子:“杜家二小姐?”
他勾唇一笑,帶著淡淡的嘲諷:“她送來的帖子都能把信箱塞滿了,你見我哪次回過?這種事,你處理就好。”
“是,少爺。”管家露出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轉身推開大門,對著樓下的白楚楚搖了搖頭。
她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白楚楚捂住自己的臉哀嚎了一聲,心想這次沒有請到喬少,指不定會受到什麽懲罰呢,說不定二小姐又會突發奇想,讓佐羅幫她暖被窩。
事實證明,白楚楚多慮了,季未暖並沒有真的想要約喬希澈出來,隻是想確定一下他有沒有安全到家罷了。
此時聽到了被拒絕的消息,她非但沒有發怒,甚至還露出淺淺的笑。
這讓白楚楚難以接受,她總覺得自從上次二小姐撞破頭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難道這就是史蒂芬醫生所說的病發症?
佛祖保佑,讓二小姐一直病下去吧!
白楚楚雙手合十,眼淚汪汪瞅了一眼屋內的求子觀音。
季未暖隻當這孩子又犯傻了,擺了擺手:“好了,都這麽晚了,你也去睡吧,明天早上記得讓歸鬼來找我。”
歸鬼是幫派裏的一把手,名如其人,他的做事風格就如同鬼魂一般,夠狠夠猛夠不要命!
杜耀華旗下的娛樂場幾乎所有都是他赤手空拳打來的,老爺子對他尤為信任,更有傳言說或許下任幫主就是他,因為杜家沒有男丁.
但傳言終歸是傳言,現在杜耀華正當壯年,他怎麽可能把龍頭老大的位置讓給比人來坐.
季未暖想見這個歸鬼,隻不過是想確認一下他的存在對杜耀華有沒有威脅,因為此時杜耀華也就代表著自己,她清楚的明白,如果不是杜家的勢力,恐怕這渝州城的上流小姐們早就一人一個唾沫星子把她淹死了,所以她得想辦法讓自己過的高枕無憂。
第二天,天才剛亮,白楚楚就將歸鬼帶了進來。
季未暖穿著一身血紅的睡衣,慵懶的用手撥弄著黑色的長發,時不時的還打著哈欠。
佐羅跟她一個摸樣,獅子般的大腦袋蹭著地,張大了嘴,眼睛卻沒睜開。
季未暖揉了揉它,便順勢靠了上去,半掀著眼簾,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對麵的男人。
歸鬼長的很硬朗,一張英俊的臉棱角分明,黑漆的寸頭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冷峻,修長有力的雙腿包裹在黑色長褲下,顯得別樣漂亮。
他的存在感很強,單單隻是在哪裏站著,便叫人移不開目光,這與長相無關,純屬氣質渲染。
“二小姐。”他目光直視著她,雙眸裏除了淡淡的寒意外,再也找不到其他。
這個男人夠冷!季未暖看他的眼神多了些欣賞,於是點了點下巴,標準的黑二代架勢:“坐。”
歸鬼眯了下眼,季未暖這才發現,在他的眼角處有一道刀疤,雖不明顯卻也能看的出來。
“我就不坐了,外麵還有事。”
男人似乎一點都不忌諱她的身份,冷漠的語調沒有半點起伏,沒有很卑微,也沒有很高傲,仿佛隻是在陳述事實。
季未暖也不為難她,勾唇笑了笑,伸手將佐羅的大腦袋推開,然後站起來,信步朝他走過去,浪蕩學了七分,入骨卻寥寥三分,她伸出染著紅色指油的手指來,抬起他的下巴:“我今晚想去你那玩玩。”
歸鬼眸光一閃,雙眉皺了起來。
白楚楚看了這景,兩眼瞪的比燈籠還要圓!
二,二小姐這是怎麽了。
她怎麽連鬼哥都敢調戲了。
天,這下幫內斷然不會太平了!!
“嗬嗬,你們倆兒這是什麽表情。”季未暖笑著收回手來,眉眼處帶著玩味:“我是說去百樂門玩。”
歸鬼神色未改,保持著高度冰寒:“屬下會安排。”
季未暖嗯了一聲,踱回柔軟的大床上,懶懶的伸著四肢,送客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
歸鬼瞧了,轉過身推開門,平波無瀾的黑耀裏多了些若有所思。
白楚楚見他走了,一溜煙的跑到季未暖跟前:“二小姐,你,你今天是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季未暖抱著被子,舒服的合上了眸。
白楚楚咬著手指:“你剛剛可是碰了鬼哥。”
那算碰麽?什麽程度上的?季未暖淡笑不語,準備睡個回籠覺。
“據說鬼哥很討厭女人碰他的。”白楚楚看著滿不在乎的主子,多少有些擔憂。
季未暖掀開眼簾,笑道:“他手底下握著的可是渝州城最大的歌舞廳,指不定有多少女人沾過他,據說有的時候很不可靠。”
“可是二小姐不是說過不碰身邊的人嗎?”白楚楚小聲嘀咕著;“當初老爺有意想把你指給鬼哥,你都親口拒絕了呢。”
季未暖聽了這番話,心中的疑惑像是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像杜瑾瑜這樣為了美色跑去碼頭強搶民男的千金小姐,竟然會放過歸鬼這麽有魅力的男人。
為什麽?
不要告訴她,歸鬼不是她喜歡的型。
還是真如同白楚楚所言,她這隻兔子不愛吃窩邊草?
季未暖想的費勁,幹脆不想了,拽過佐羅來,玩起了握手遊戲。
直至到了旁晚,她才從屋裏走出來,長褲西裝的打扮,倒叫人眼前一亮。
院子裏已經有車在等了,雖不是歸鬼親自來接,卻也什麽都安排的周到得體。
季未暖坐在車廂裏,身後另外還跟了一輛車,裏麵載了四個黑衣大漢,都是負責保護她的保鏢,畢竟娛樂場所那種地方,單身女孩家獨自去還是不太好的。
不過瞧他們熟練的樣子,這杜瑾瑜肯定經常像這樣出去玩。
季未暖抿了下唇,側目望向車窗外,法租界一片浮華,紙醉金迷,小人口中卻喊著:“賣報賣報!最新消息,大學生不滿R國人割地條款,聚眾鬧事賣報咯!”
季未暖聽的恍惚,才想讓司機停下來,車子便熄火了。
映入眼前的是一幢熱鬧非凡的大樓,閃爍的霓虹燈寫著三個大字“百樂門“。
這就是渝州城最為繁華的歌舞廳!
有關它的描寫,甚至會在21世紀的電視劇裏經常出現。
現在終於能親自見識一下,它到底有多大魅力,能讓那麽多的人樂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