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對三殿下做了什麽!”蕭敬仁聲音寒冷如冰。

“六殿下小心!”

李巍目露精光,暴喝一聲,眨眼間站在秦霄身前。

這時。

激射而來的石子恰好砸在他橫擋的刀上。

哐!

李巍長刀脫手,向後倒飛,“轟”的一聲,把碧波院的院牆撞碎。

“李巍!”

程晉高呼,頂替李巍位置站在秦霄麵前。

侍女連忙上前刨開亂石,將李巍拉出。

見狀。

蕭敬仁還想補上一擊。

驀地,一柄黑劍從天而降插在他與秦霄之間。

是他!

蕭敬仁豁然轉身。

望見遠處黑暗中依靠屋簷喝酒的身影。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兩道身影之間驟起狂風,秦霄頓覺眼前遍布刀光劍影,炫目無比。

哼——

秦霄耳邊傳來蕭敬仁悶哼聲,看來他受傷了。

“我們走!”

蕭敬仁提著三皇子秦朝陽迅速退走,三皇子一眾人馬眨眼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這時。

秦霄才回過神來,眸子中滿是震撼。

這特麽的是什麽境界!

瞅著簡直就像前世小說中描述的神仙打架。

這世界的武道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碧波院漸漸恢複往日寧靜。

“殿下,你沒事吧?”

這時。

程晉的聲音從旁傳來。

“我沒事,去看看李大哥怎麽樣。”秦霄強壓躁動的內心,語氣平緩地對程晉說道。

程晉轉頭,看著躺在不遠處地麵不斷咳嗽的李巍,道:“沒事,他死不了。”

秦霄:……

“殿下,這些東西怎麽辦?”程晉戳著雙手,看著周圍的大箱子,眸子放光。

“拿吧。”

“好咧!”

看著如山一般忙碌的身影,秦霄笑了。

貪財,武藝尚可,一根筋,這樣的人收服使用簡直不要太爽。

“殿下。”

咳咳咳——

李巍的聲音從旁傳來。

秦霄轉頭。

“別怪程晉失禮。”李巍看著忙碌搬箱的程晉,眼神有些複雜,“他兄弟姐妹八人,父親已死,母親重病在身,一大家人全靠他當大內侍衛的俸祿養著。”

“程晉平時連喝酒的錢都拿不出來。”

聞言。

秦霄對程晉更滿意了。

有羈絆好啊,這樣的家境,收服起來簡直有如神助。

嘿嘿。

等分好所有物品。

李巍在客屋療傷休息,程晉則拿著秦霄的令牌星夜出宮,應該是給家裏送錢去了。

主屋裏隻剩秦霄和婢女兩人。

“為什麽回來?”

秦霄端著茶杯慢悠悠地喝著,他原先以為眼前婢女會借著外出的契機逃跑,畢竟沒誰願意呆在這麽一位殘暴的主子身邊。

但他猜錯了。

“因為不想死。”

婢女垂手在側,柔柔地說道:“今日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三皇子不會再讓奴婢活下去。”

“奴婢留在碧波院,還能有殿下在前麵擋著。”婢女主動端起茶壺,給桌上空了的茶杯沏滿,眼簾低垂,繼續說道,“如果出了宮不再回來,奴婢恐怕會被三皇子的人瞬間取了性命。”

秦霄啞然。

心道果然,無論在哪個世界,蠢人總會率先見閻王。

這丫頭能活到最後不是沒有原因。

“妳叫什麽名字?”

秦霄有些無語前身,這婢女在身邊這麽久,居然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稟殿下,奴婢未進宮之前名叫張翠花,進宮後還未得到殿下賜名。”

張翠花?

噗——

秦霄嘴裏的茶水噴了一地。

“我行其野,芃芃其麥”秦霄誦出他知曉不多的詩經語句,裝了個X,緩緩說道:“妳以後別叫張翠花了,叫張芃芃吧。”

婢女還是那副柔弱的樣子,欠身道:“謝殿下賜名。”

“芃芃會接骨嗎?”

“會一些。”婢女低垂著頭,輕聲回道。

“很好。”秦霄咧牙咧齒地掀開衣服,“那幫本殿下把斷了的肋骨接上吧。”

“嗻。”

啊——

正躺在客屋睡覺的李巍睜開眼睛,望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一陣無語。

這六殿下又鬧的什麽幺蛾子?

“停、停、停停停停……”

滿頭大汗的秦霄擺著手喊道,“芃芃妳到底接沒接過骨。”

“稟殿下,奴婢隻給豬接過,給人接,還是頭一次。”

“妳!……”

“殿下,莫得事的,奴婢已經知曉如何給人接斷骨了,再忍一忍就好。”

“妳……妳別過來!”

秦霄看著漸漸逼近的婢女,臉色有些蒼白。

“妳!”

啊——

悲慘的痛呼聲響徹碧波院上空。

同一時間。

大乾皇宮禦書房。

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斜躺在書房的橫梁上,抬著手裏的酒葫蘆不斷往嘴裏灌酒。

更為顯眼的是他右手邊放著的那柄黑鞘長劍。

此劍雖藏於鞘中,但仍有絲絲鋒銳之意透出,十分可怕。

大乾當今皇帝秦冕坐在寬大的桌案後批閱奏折,小半會兒後,突然開口問道:“小六果真如你所說站在蕭敬仁身前,麵不改色,腳不打抖,甚至能在言語爭鋒上不落下風?”

“那還有假?”

“蕭晉仁那貨,氣得眉角都向上挑了。”

秦冕放下手中奏折,麵帶笑容,對橫梁上喝酒的男子說道:“我猜眉角上挑不是因為小六,而是因為看到你了吧?”

“誰知道呢。”

“三年前,紫巔之戰,他可沒少被你羞辱。”

男子不屑地“切”了一聲,“他自己不長眼,怪得了誰?”

“以為步入金剛境就無敵於世了?嗬——,井底之蛙,焉知天地浩瀚,寰宇廣闊。”

秦冕端起桌案上的酒杯,抿了一口,突然幽幽歎道:“可他現在卻是突破了金剛,進了玄境。”

“弄了些邪門玩意硬破的境,破了又能怎樣,會知玄境個中奧妙?”男子伸出右手中食二指,駢指為劍,點向放在禦書房角落的大酒壇子。

瞬間,芳香四溢的晶瑩酒液破壇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墜入他懷中的酒葫蘆中。

男子瞥了眼愣愣發呆的皇帝,打了個酒咯,說道:“小冕,當初你就不該當這勞什子皇帝。”

秦冕聞言,笑道:“不當這皇帝,和你光著屁丫子浪跡江湖?”

“當這皇帝,至少能讓你這家夥有喝不完的禦酒。”

“那還是繼續當皇帝好了。”

秦冕放下酒杯,“南境傳來消息,說是那位女帝又坐不住了,幫我去探探?”

“不去。”

“那瘋婆子可是半步天象,老子招惹不起。”

“最近我收到打漁郎遞過來的消息,說是綠綺不日便會到達帝都。”

秦冕話音剛落,橫梁上的人影便消失不見,隻餘緲緲之音在書房回**,“別跟她說見過我,南麵的事,我代你去探探。”

待禦書房恢複平靜。

秦冕起身走到窗邊。

他望著夜空中的群星與明月,自言自語道:“這天下難道又要開始亂了嗎?”

“趙景。”

“臣在。”

禦書房外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

“傳令下去,三日後的東郊圍獵,六皇子秦霄亦要到場。”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