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的離開引起不少人關注。
七皇子秦羽這邊在得知秦霄離開是為了親自駕馬之後,便不再把目光放在秦霄身上。
他們當今要務,是在馬廄裏看看,是否還有更加精良的馬匹。
“老爺,打聽到了。”
趙景畢恭畢敬地站在大乾皇帝秦冕身前,輕聲說道:“六皇子起身離開,是為了下場馬賽親自駕馬比賽。”
聞言。
秦冕眼中有訝色閃過,“小六還會騎術?”
他可從來沒有聽過第六子騎過馬。
此刻。
秦霄憑借出色的挑馬眼光,卓越的賽馬策略,還有出乎意料的騎術,悄然間,在這位大乾皇帝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殿下,您怎麽來了?”
滿頭大汗的李巍在看到秦霄走進馬廄後,驚訝地問道。
隨後皺著臉,長歎一聲,訴苦道:“殿下。”
“怎麽了?”
“這馬卑職驅不動。”李巍表情很無奈,“卑職用盡了辦法,甚至沒能讓它動一下。”
聞言。
秦霄臉上掛著笑容,並沒有李巍預想中的急切模樣。
他望著躺在地上的黑色瘦馬,輕聲問道:“本殿下交代程大哥送過來的東西,它吃了沒有?”
“一口沒動。”
秦霄了然,伸手拍拍李巍的肩膀,示意後者不必太過擔心,“辛苦李巍大哥了,接下來,看本殿下的吧。”
“殿下。”
李巍欲言又止。
“去吧。”秦霄揮手,表情果決。
見狀,李巍隻得悻悻離去。
這時,馬廄隻餘秦霄與黑馬。
秦霄走到黑馬頭顱所在地,緩緩蹲下。
黑白分明的眼眸與黑馬雙目對上,馬廄裏的空氣在這刻似乎凝固了一般。
……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溜走,最後一場賽馬的準備時間很長。
但西市帝都民眾的熱情不減反增。
“李大哥,殿下呢?”
程晉抖著滿身肥肉,後麵跟著外表嬌小柔弱的張芃芃,兩人急匆匆地來到秦霄所在的馬廄前。
“殿下在裏麵呢,怎麽了?”
“等等!”李巍攔在馬廄前,擋住想進入馬廄的程晉,“程晉,你要幹什麽!”
“李大哥,出大事了。”程晉臉上寫滿焦急,“七皇子那廝竟然偷偷從外邊運馬進來充當賽馬,這事得讓殿下知道。”
“可是,殿下交代……”
“哎呀!”程晉伸手把李巍拉開,不耐煩道:“都什麽時候,眼下沒什麽事比這事更大。”
便在程晉即將打開馬廄大門的那刻。
原本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被從內打開。
秦霄有些蒼白的臉龐出現在三人麵前。
“殿下,秦羽那廝從外運了一匹西域的王馬過來充當賽馬,我們……”
“沒事。”
程晉沒想到,秦霄聽後竟揚了揚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有點懷疑,秦霄是不是沒聽清他在說什麽,於是反複道:“殿下,秦羽那廝從外運了一匹西域的王馬過來充當賽馬,我們……”
“聽到了,聽到了,本殿下說了,沒事。”秦霄無奈地瞪了傻大個一眼。
程晉雙耳扇動,抬手撓頭,這窘態讓旁邊的婢女張芃芃忍不住笑出聲。
咯咯咯咯——
笑聲宛如銀鈴,甚為悅耳。
秦霄大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婢女張芃芃,率先邁開腳步朝外行去。
程晉見狀,正想頂在秦霄身後的第一個位置。
卻不想一道黑影從馬廄竄出,眨眼間便占了原本屬於他的位置。
程晉壯碩如山的身體就像一片樹葉那般在半空飛舞,“噗”的一聲摔在遠處地麵,濺起老大灰塵。
“誰!”程晉鯉魚打挺瞬間站起,雙目厲光隱現。
尋到始作俑者,程晉胸中那口怒氣頓時煙消雲散。
“馬……馬馬馬馬?”
程晉指著秦霄身後跟著的黑色瘦馬,語無倫次地說道。
迷惑的小眼神投向李巍,試圖從李巍那裏確認,他程晉到底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李巍點頭。
程晉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他認栽,堂堂大內侍衛,被一匹馬撞飛,摔了個狗啃屎……
程晉回首望向馬廄。
那雙眼眸裏爬滿震驚,心裏顫道:“這馬是妖魔不成?不吃嫩草或者名貴藥材,竟吃肉!”
秦霄沒有回試馬場旁邊的舊木桌旁坐著,而是帶著“浮屠”慢悠悠走向賽點。
這時。
有人急衝衝地跑進七皇子所在地,對坐在凳子上的秦羽說道:“稟殿下,都已經準備妥當,六皇子那邊沒有發現。”
“很好!”
七皇子秦羽眼中興奮之色溢於言表,“他那條命,老子要定了!”
漫長的等待後,雙方賽馬終於入場。
試馬場在這一刻傳出雷鳴般的呼聲。
趙景在人群中快速穿行,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大乾皇帝秦冕身前。
“老爺,經查,七皇子的馬果如老爺預料的一般,換了。”趙景的頭埋得很低,“換成了七皇子府上最為爆裂、名貴的西域王馬。”
“嗯。”
秦冕的反應讓趙景摸不著其內心想法,“陛下覺得七皇子換馬這事,是好還是不好?”
“六皇子那邊又是什麽情況?”
趙景立馬回道:“稟告老爺,六皇子那裏出賽的是一匹黑色瘦馬,據一眾馬師說,看不出什麽來頭,而且……”
趙景欲言又止。
“而且什麽?”
“而且那馬好像還跛了腳。”
聽聞此言,大乾皇帝秦冕愣住了。
他猜到小六這場馬賽必定出底牌,可跛了腳的馬可就出乎他秦冕的意料了。
賽點上。
七皇子秦羽的馬匹站定後,秦霄這才領著“浮屠”進場。
他並未牽著黑馬。
隻在前麵悠閑地走著,黑馬便會跟著前行。
“六皇子,你這馬當真不錯。”帝都第一馬師坐在馬上,眼中盡是嘲諷。
這人作為帝都第一馬師,與不少權貴結交,自然知曉秦霄這位六皇子的底細。
對他而言,沒有任何背景,還被邊緣化的廢物皇子,有什麽可怕的?
“你這馬也還行,不過,與本殿下的相比,卻是差遠了。”秦霄咧著牙,招呼黑馬進入跑道,隻一個縱身便坐在了馬背上。
“殿下不用馬鞍?”帝都第一馬師愕然問道
“那東西可不適合它。”秦霄抬手撫摸著身下黑馬有些枯燥的鬢毛,咧牙笑道
兩排潔白的牙齒,在陽光的照射下甚為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