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尊小心!”眼見夏道韞入場,赤尊以及命尊忍不住為戰尊擔心起來。

倒不是說他們與戰尊情比金堅。

隻是他們二人知道輕重。

若是此時大局已定,戰尊身陷危局,他們說不定還樂見其成。

但在道魔之戰初期,戰尊要是就這麽折損於此,對於他們兵魔一族來說,將會是一個極其致命的打擊,會給往後的戰局增添許多不利的變數。

這是他們不願看到的。

……

紫色雷海中,隨著夏道韞的入場,兩道身影已然糾纏在一起激戰。

砰!

牛耳與戰矛對碰,驚天波濤震**而出,那是他們的法力,在碰撞過後變成漣漪四處激**。

戰尊身形好似被震得倒飛而出,然而在空中卻是一個極其詭異的橫移,由退轉進,宛如一道電光激射向陸青山,戰矛無比尖銳。

他的目標,依然是陸青山!

眼見戰矛刺來,魔氣臨體,陸青山當即產生一種肌膚被割裂的感覺。

他連忙一展身法,衝霄直上數百裏,這才避過戰尊的這一矛。

可戰尊的速度太快,竟然緊隨其後,再次殺到,戰矛之上符文飛舞,全部衝向陸青山。

陸青山眼中寒光閃動,感受到巨大的壓力與危險。

可就在這一刻,有如潮般的雷霆洶湧而下,雷光熾盛無比,威能大到仿佛要震碎一切,對著戰尊淹沒而去。

“可惡!”受到天劫幹擾的戰尊,即使不甘,但也隻能無奈將這道本是攻向陸青山的戰矛轉而斜挑向天劫。

轟!

頂級魔尊層次的天劫接連天地,浩瀚無匹,那雷霆就像是從九天銀河上傾瀉而下,又似千萬大星憑空砸下。

戰尊身處雷海中,即使戰矛第一時間挑散天劫,那溢散的雷霆依然是將他的身體徹底淹沒,消磨他的肉身。

轉瞬之間,他就是皮開肉綻,皮膚一片焦黑,血液在流淌。

但是戰尊神魔體的強大難以想象,雖然受創,依然氣血衝天,沒有半點頹敗,傷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陸青山側目,心中也不得不感慨,頂級魔尊的神魔體太恐怖了,若是換做他,硬生生以肉身承受這樣的傷害,早就化為焦炭了。

不過,他也沒有太多的精力感慨。

因為天劫並沒有厚此薄彼。

戰尊承受雷劫的同時,陸青山也同樣迎來了屬於他的一片雷潮,無比熾烈,不知道同時多少道天劫落下。

陸青山祭出劍世界,劍氣狂舞,將所有的雷劫一並承受下來,互相消弭。

他不敢大意。

威力達到最大上限的八九天劫,絕對不是開玩笑的,稍有不慎,就會化為飛灰。

陸青山與戰尊都在對抗天劫。

可不要忘了,這片天劫海中還有第三人存在。

夏道韞在漫天雷劫海中以閑庭信步的姿態向前逼去。

那流散的劫雷在她的牛耳之下,一觸即散,對她的行動幾乎造不成任何幹擾。

須臾之後,她就已經再度臨近正在渡劫的戰尊。

沒有過多的話語,夏道韞出手了。

她手中牛耳射出一道熾烈的劍芒,在劫海中輕輕一震,頓時迎風而展,刹那放大。

劍芒變成百丈長,看上去粗大而沉重,像是秉承了天地的意誌,有種霸道意味在其中,壓塌虛空,劈向戰尊。

戰尊倒吸一口氣,他的見識讓他明白,夏道韞的這一道劍芒比此刻他所迎對的劫雷還要恐怖。

劫雷,他可以憑借神魔體硬抗,這道劍芒若是硬抗,怕是要命。

轟!

戰尊不得不分出心去應對夏道韞。

他手中戰矛如一輪金色的太陽懸掛,迸發出不可計數的瑞彩,衝天而起。

這些瑞彩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道大瀑布逆流而起,貫通天地上下。

夏道韞的這一道劍芒處於瀑布的中心,被成千上萬道瑞彩衝刷洗禮,被煉化。

對於這一招的失利,夏道韞並不在意。

她輕抖手腕,當下就連牛耳本身都開始迎風而展,化成十丈長的巨劍,劍體上浮現出一道道形似古鼎上烙印的玄妙花紋。

嗡!

夏道韞揮動十丈牛耳,劍指戰尊,如一尊謫仙般於萬道從天而降的雷劫海中一步一步向前逼去。

每一次牛耳落下,讓天穹都震動起來。

每一次落劍,都如天庭的神鼓被敲響。

舉頭三尺有神明,身前三尺也有神明。

這是戰尊當前處境的最好寫照。

戰尊避無可避,身前魔氣滾滾,出現一個猙獰的鬼臉,咬向夏道韞的巨劍。

牛耳沉重如山,力壓而下。

噗!

萬鈞神威。

戰尊以通天修為交織出的鬼臉,還是被一劍劈散了,可想而知這一劍是多麽霸道絕倫。

嗡!

但鬼臉也不是完全沒作用,它削弱了劍中的威能,讓戰尊有辦法通過血脈神通幹擾牛耳的軌跡,使得這一劍落空。

夏道韞繼續前行,牛耳直指戰尊,發出興奮的劍鳴之音。

牛耳,王道之劍,霸道之劍。

戰尊手持黃金戰矛對抗,黃金光芒滔天,在紫色的雷劫海中都開辟出一片黃金領域,可依然無法阻攔夏道韞的腳步。

此刻的她具有絕世鋒芒,霸道不可擋。

更別說,戰尊還得分出大半的心力迎對天劫。

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怒,此刻心中竟然隱隱有些後悔剛剛不該衝動,惹來天劫。

“為何要與那陸青山硬拚,肯定還有其它辦法,我怎麽就選了個最差的……”戰尊心頭悚然,不解自己方才的抉擇。

鏘!

錚!

夏道韞連續出劍,力壓戰尊,縱然戰尊神魔體無雙,也被震得大口咳血。

早就避開雷劫區域的赤尊與命尊看呆了,眉頭不自覺蹙起。

“現在要怎麽辦?”

“戰尊他足夠強大,自身神魔體無雙,又有本命魔兵相助,可如今要同時應對天劫與夏道韞,根本首尾難故!”

“再這樣下去,他甚至有隕落的可能!”

就在他們二人神念交流的時候,夏道韞又一劍劈出,正好此時從天而落又一波劫雷,兩者無形之間達成一波配合,將戰尊劈出去足有數千丈遠,頃刻間就是血染長空。

“還能怎麽辦,出手!”看到這幅場麵,赤尊再也按捺不住。

“雖然這陸青山肯定會禍水東引,但夏道韞畢竟隻有一個,我們進場,不論怎樣都能為戰尊分擔壓力!”赤尊略一思索,狠狠咬了咬牙憤憤道。

到了這種地位這種境界,他不可能不去顧大局。

“讓他別衝動非不聽,這回他欠我們二人一條命!”命尊心中也是極為憤懣與憋屈。

嘴上抱怨歸抱怨,既然做了決定,兩人都不是拖拉之輩,立即就是身形變換,衝向前方這片茫茫雷劫海。

兩尊眸若金燈,身體發光,動用了神魔體的全部威能,就像夏道韞般在雷劫海中如若無人之境。

轟!

赤尊的赤戟落下,重逾千萬鈞,足以將山巒粉碎,最為可怕的是,還有成片的魔族符文裹在戟身之上。

這是一記絕殺,落向正在追殺戰尊的夏道韞身上。

夏道韞眉頭微蹙,身後洛神法相再度浮現,手持雙劍交叉橫擋住赤尊的這一戟。

砰!

至強力量傳來,赤尊這一戟被化解,各種玄妙的魔族符文盡數潰滅。

然而,這還不算完,命尊也催動本命魔兵,施展諸多秘法而來。

不得已之下,夏道韞隻能是暫且放棄對戰尊的追殺,轉而應對命尊的攻勢。

戰尊終於獲得了難得的喘息時間。

此時,他身上已經是血跡斑斑,一張臉更是陰沉無比。

其實雖然看著慘淡,但是他傷勢還不算致命,不得不讓人感歎他的強大。

他隻是憤怒於當下自己難堪的處境。

“多謝!”他來不及多感謝二人,因為夏道韞的追擊暫且停止了,雷劫卻沒有停歇。

戰尊專心對付自己的天劫,命尊與赤尊則是重新對夏道韞形成了合圍之勢。

轟!

可合圍之勢還未徹底成形,兩道流光劃過長空,向著命尊與赤尊攻去。

流光中蘊含的威能極盛,不過在命尊與赤尊看來並非不能接受。

命尊架起星光古盾,將他守護,萬法不侵,赤尊則是直接催動神魔體,周身毛孔噴薄出無量的魔氣,將流光**開。

“嗯?”兩尊同時將目光移到一處去。

是陸青山。

陸青山一語不發,在渡劫的同時分心攻擊兩尊。

那兩道流光,正是他的飛劍,列缺與扶搖顯化出無與倫比的威能,直接撲殺二尊。

“陸青山,你真要不惜性命也要對我們出手?!”赤尊一聲暴喝,即使在不斷炸響的雷劫海中都是**開層層漣漪。

陸青山現在是用生命本源對抗天劫,以天劫的威力,他生命本源損耗的速度是平時的百倍。

就單單從雷劫開始到現在,雖然不清楚陸青山生命本源的雄渾程度,但是他們可以肯定,至少他是又去了半成的生命本源。

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陸青山再為了引動雷劫強行攻擊他們二人,對他們出手,那生命本源損耗的速度無疑會再次增加。

這般下去,他真的確定自己還能安然渡過天劫嗎?

恐怕天劫還沒結束,陸青山的生命本源就要先一步幹涸了。

“我命硬得很,不用勞煩你們擔心,”陸青山哈哈大笑,昂首麵對滾滾而下的雷劫與神情陰戾的兩尊,聲音並不高亢,平靜地陳述道:“倒是你們,攤上大事了。”

赤尊眼角一跳。

他明白眼下局麵看上去嚴峻,但陸青山還真不放在心上。

這是一種絕對的自信。

對,赤尊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陸青山這是自信,而非自負。

陸青山的飛劍攻勢還在繼續。

他氣焰滔天,加上兩柄道劍本身的強悍,鋒銳萬分,飛劍在雷海中不斷沉浮。

赤尊與命尊隻能不斷避讓以及防守,甚至是硬扛飛劍之威。

陸青山確實自信。

當下為了避免引來雷劫,赤尊與命尊根本不敢還手,就像是一個活靶子,隻能任他攻擊。

這代表什麽,不言而喻。

——事實證明,赤尊與命尊根本不知道羅騫馱是怎麽被他反殺的。

……

陸青山對著二尊肆意展開飛劍攻勢。

而赤尊與命尊二人則是硬逼著自己保持冷靜。

即使這般蒙頭挨揍讓他們倍感屈辱。

但戰尊前車之鑒在前,讓赤尊與命尊還是能按住性子,堅持不對陸青山出手。

陸青山自信,他們二人則更自信。

他們堅信,先支撐不住的必然是陸青山。

迎擊天劫的同時還要駕馭飛劍攻擊他們二人,對陸青山來說必然是極其艱難的一件事。

在他們看來,待生命本源劇烈損耗,不堪重負之後,陸青山就算再不願意,也隻能停手,專心應對天劫。

而現在,陸青山的飛劍攻勢雖然犀利,可再怎麽樣,他也隻是七劫境劍修。

七劫境劍修的攻勢並不能對他們造成致命威脅。

至於些許傷勢,並非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