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個消息要透露給何人呢?

陸青山有些猶豫不定。

無它,論道城中他人生地不熟,根本無法聯係到真正的高層。

而稍微有些話語權的知守樓,又遠在十萬八千裏之外。

這種幹係重大的消息,又必然是非大修不能幹預。

陷入沉思之中的陸青山,許久之後,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或許,也隻能這樣試一試了……”

……

論道城核心之地。

青眉王滿臉愁色地與天機觀主一起從密室中走了出來。

“觀主,這個地府修士是唯一線索,可他又是守口如瓶,多番逼問都是不肯多言。

如此下去,我們也是沒有一點辦法啊。”青眉王沉聲道:“雖說幾位道宗高層現在是願意配合我們的行動。

但若是我們遲遲未能查出有用的線索,揪出隱藏在他們之中的地府內應,也總不好一直這麽將他們軟禁下去的。”

天機觀主深以為然,默默點了點頭,陷入思索之中。

能做的,他都已經去做了,也是設計將地府內應的範圍鎖定在了七位道宗高層之中。

隻是,這最後一步,卻是遲遲無法打開突破口。

“或許,我們應該想辦法尋找一番,襲擊我靈術化身的那隻不知名之獸。”天機觀主突然是開口道:“這是除此地府修士外,唯一的不算線索的線索了。”

“隻是此獸轉眼就散,根本沒留下任何蹤跡,要如何尋找啊?”青眉王眉頭一蹙,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頓時反應了過來,“觀主,你是……準備要動用天機鏡?”

“這似乎是當下唯一的辦法了。”天機觀主平靜無比。

“觀主,你們天機觀上任觀主在仙逝之前,曾留下讖(chen)語:深淵將至。

我們人族與魔族的大戰一觸即發,在這種關頭,你作為人族之中唯一掌握天機之術的修士,執掌天機鏡,未來需要你的地方可謂是比比皆是,不可輕易動用天機鏡啊!”青眉王慌忙阻止道。

天機鏡作為道器,擁有觀天地玄機之能,的確稱得上是奇詭通神,但弊端就是要損耗自身壽元。

而且,在通過天機鏡觀天之前,你還無法準確預估此次所觀測之玄機,到底將會是如何隱秘,所以具體是會損耗多少壽元,同樣也是無從得知。

比如,青州監守雲琅,就是因為在荒煌之地追尋虛空魔子蹤跡之時,多了青丘山主這個變數的存在,導致動用觀天所付出的代價遠超他的想象,使得他壽元瞬間就是接近幹涸。

在如此前提下,若非必要,是最好不要輕易動用天機鏡的。

特別是,天機鏡本體作為道器,還有一門嚴格的限製——非掌握天機之術者不能使用。

而在上任天機觀主仙逝之後,天機觀,或者說是整個人族,掌握天機之術的修士,赫然已經是隻有眼前的天機觀主一人了。

在魔族之戰打響之時,天機觀主這種堪稱全知的神通能力,對人族來說是無比重要。

相應的,天機觀主的壽元,甚至可以稱其為戰略級別的資源,是絕不容許輕易揮霍的。

這也是為何即使陷入了當今的困局,青眉王也不願天機觀主貿然動用天機鏡的原因。

因為比起找出地府內應,在他眼裏,顯然還是天機觀主的壽元更為重要。

“在幾位道宗高層之中,存在著地府內應已是事實,一旦我們不能將地府內應揪出來,必將後患無窮,”天機觀主一針見血道:“讓他們帶著這種嫌疑回宗,他們該如何自持?

而道宗又該如何對待他們,還能將宗門秘法以及宗門隱秘交給他們嗎?

而他們七人在心知肚明,彼此之間有人是地府修士的情況下,屆時又該如何相處?”

一語中的,青眉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陷入左右為難之地。

“事不宜遲,我心裏有數的,你放心就好,”天機觀主安慰道:“況且,此獸必然還在論道城中,地域如此局限,對我的壽元損耗應該也不會太大。”

青眉王麵露難堪之色,但又不知道該從何勸起。

既然主意已定,天機觀主就不再拖泥帶水。

一道金光閃過,隨後一麵古鏡便是懸浮在天機觀主身前。

他的雙手凝結一個奇異手印,準備印在天機鏡之上。

可就在這時,青眉王卻突然是心中一動。

他收到了一條隱秘但級別極高的消息。

他下意識地接收讀取消息,下一霎那,他的臉上猛然是浮現出一絲詫異之情,而後麵色一喜,連忙上前一步,在天機觀主詫異的眼神中,攔下了他。

“觀主,先等等,此事有轉機了!”

……

論道城中,集聚了五十萬人族天才修士,以及百大宗門的無數高階修士,赫然一片熱鬧景象。

轟!

就是這時,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傳入耳朵,隨後接二連三地建築倒塌聲連綿起伏。

如此大的動靜,瞬間就驚動了城中無數的七域論道參賽修士以及來自各大宗門的高階修士。

“發生了什麽?”

“是誰,竟然敢在論道城中出手,擾亂出如此大的動靜?”

無數修士驚惶不已。

隻是當眾修士們離開修煉室,查看清楚情況之後,卻是猛然發現這場驚天動亂,竟然是發生在頂級宗門在論道城中的駐地。

所有修士臉上都滿是驚愕之色,不少人都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不但有人是敢在論道城中動手,甚至目標還是頂級宗門?

銀蝶宗駐地。

在巨大的轟炸聲中,無數道銀色的光點飛遁至空中,聚在一起,化為了一隻銀色的飛蝶,再搖身一變,變為了一個容貌清雅的儒袍中年人。

幾乎是同一時刻,在那已經化為廢墟的銀蝶宗駐地之中,又是一道遁光飛射而出,一個身影禦劍懸立在空中。

身材高大,狂傲不羈。

“顓燭大尊,你是瘋了麽?不分青紅皂白便對我出手,莫非你太乙劍宗要與我們銀蝶宗宣戰?”儒袍中年人怒喝道。

顓燭大尊似笑非笑地看著儒袍中年人,“是該叫你雲霄大尊好呢,還是該稱你為魔族之師更合適呢?”

雲霄大尊聞言,臉色一寒,又驚又怒,“你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