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吧。
顧時曉半蹲在地上，抬手為筆落下了第一筆顏色。
心裏的信念猛然崩塌。
曾經她認為畫畫是她最快樂，能完全屬於自己的純粹的快樂。
可現在，也能成為取悅人的手段。
什麽夢想。
什麽信念。
在現實，權貴，金錢麵前都如同塵埃，她不過是這些豪門眼裏苟且的螻蟻。
一個女人再好看，也不是脫光的時候最誘人。
而是顧時曉現在這樣。
若影若現，讓人留有遐想的空間時，才能勾起人更大的興趣。
白瑩的腿落在畫紙上就如同帶鉤的月光，讓場上男人的心都忍不住跟著波動一下。
隻有霍離的一雙眼睛帶著深沉的怒火，一直在顧時曉的身上眨都沒眨眼。
她竟然真的敢用身體去畫畫……
不是最在乎自尊的麽。
那現在這算什麽。
顧時曉畫完最後一筆，收了尾。
楊柳率先鼓起了掌，眼裏的玩味變成了亮光，周圍的男人收回貪婪的眼神也一並鼓掌。
“好！小爺有賞。”
話音剛落下。
一疊疊紅色的開始毫不吝嗇的往舞台上扔去。
其他人見狀，也從桌子上拿出錢打著“賞”。
鈔票就像下雨一樣，撒在顧時曉的臉上，砸在頭上。
這場麵熟悉又陌生。
上一次，霍離為了懲罰她，為了讓她了解現實，顧時曉已經體驗過一次被有錢人拿錢羞辱的滋味。
這一次，場景重現。
一樣的是霍離還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她出醜。
不同的是，霍離已經和她沒關係了。
“撿錢啊，跪下去撿啊！”
周圍起哄聲不斷。
刺耳的讓顧時曉隻想捂主耳朵消失在人間。
原來顧時曉總會聽人說，被鈔票砸暈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現在才知道，原諒被錢打臉的感覺，不會有半分愉悅。
不僅疼，更是猶如被人肆意訕笑的小醜一樣，抬不起頭。
顧時曉站在原地，不管周圍的叫喊聲多大，她都不肯彎下腰去撿這份羞辱的錢。
“賤的無趣。”
霍離的話音落下，讓四周突然安靜下來。
就連楊柳臉上的笑意都沒了。
顧時曉不用看也能猜出霍離此時眼裏對她的不屑和輕視。
連她自己都看不起眼下的自己。
口口聲聲的尊嚴和自由，到頭來她還是被人當成取樂的玩物。
還嫌不夠似的。
霍離右手半撐住頭，失望透頂的繼續點評：“不管是賣人還是賣藝，都毫無趣味，這樣的女人有什麽意思，髒眼睛而已。”
霍離的話說完，剛才誇讚的人恨不得咬掉舌頭。
額頭不住的擦幹。
不管霍離為什麽非要為難顧時曉。
可隻要是霍離開口說不好的東西，那就一定是不好。
楊柳有些驚訝，目光轉了一圈，微微閃爍：“那霍少您說什麽有意思。”
說完像盯上了獵物一樣，看著身體不住顫抖的顧時曉毫無顧忌道：“這丫頭的弟弟刮了我的車，我正愁找不到好辦法出氣，有什麽好玩的，說出來。咱們隨便玩。”
聽到楊柳的話。
霍離目光閃了閃，眼裏的戾氣消散了一些。
“你是說，她和弟弟都在你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