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瞬間,顧時曉就像泄了氣的氣球般軟了腿。

霍離這是肯放過她了?

她終於成功了,要回了自由。

可為什麽,她的心裏卻沒有一點輕鬆。

反而隻有無盡的悲涼。

最後回頭忘了一眼這棟熟悉又陌生的徹底的房子,顧時曉轉身離開。

樓上某處,霍離站在窗前目光沉沉的盯著顧時曉的身影消失……

身後的地毯上靜靜的躺著各種摔落的物件。

一旁的金絲雀將頭緊緊縮進翅膀下麵,仿佛對於即將到來的風雨有了預判。

……

等回到顧時曉醫院已經是半夜了。

淋了雨,又一直心緒不寧,顧時曉一進到房間裏,就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顧時曉一睜眼就對上了小新憂心忡忡的目光。

顧時曉掙紮著坐起身,這才發現身上還連接著輸液管。

“我睡了多久?”

渾身如同被碾壓般酸痛,顧時曉撐著小新的胳膊坐起身。

小新垂下頭斂下眼裏的情緒:“你睡了兩天,一直在發高燒,而且一直在做夢,好像在喊霍離……”

顧時曉沉默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她做夢又夢到那個巷子。

夢到四個男人欺負她時,她拚命的掙紮,拚命的祈禱霍離能來救她,可轉過頭,霍離就立在一旁,譏諷的看著她被人欺辱。

即使在夢裏,心痛和害怕都像蛛網將她籠罩個徹底。

顧時曉的臉色瞬間白了。

小新的話說到一半,看到李瀟端著水走進來,立刻閉上了嘴。

“小新……我。”

顧時曉不知道怎麽解釋,想到已經和霍離說清楚了,早晚都得麵對現實,顧時曉拉住小新的手讓他在床邊坐下:“小新,有件事我必須要和你說,霍離……可能不會資助我們家了。”

見小新明顯愣住,久久不說話。

顧時曉急切的繼續說道:“我已經找到工作了,會想辦法多賺些錢,也會把霍離這些年資助的錢都還給他,一定不會影響你的治療的,隻是那種特效藥,我們家可能負擔不起了。”

顧時曉忐忑的等待著小新的反應,可過了一會。

小新隻是伸出手反手握住她,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姐,沒事的,你早就應該做出屬於自己的選擇了……我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好多了,不需要這麽好的治療了,以前這麽多年,我都這樣過來的不是嘛。”

“你在胡說些什麽,什麽叫霍離不會資助我們家了,你不是說事情已經解決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顧時曉,你怎麽不想想你弟弟的死活!這不是讓我們一家人等死嗎?”

李瀟受不了的嚷嚷起來。

原本她就擔心顧時曉得罪了霍離。

越想心裏越發不安,李瀟也顧不上顧時曉還在打針,拉扯著顧時曉就要下床往外走:“你給我去找霍離道歉,說你鬼迷心竅,燒壞了腦子亂說話……”

顧時曉拚命的後退,死死的抓住門,就是執拗著不動。

她既然已經和霍離把話說到那個地步,她就不會再回頭了。

即使前麵的路再難走,她也要咬牙走下去。

“我不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