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控製不住情緒?”
霍離直接氣的笑出了聲，可看著眼前顧時曉仰著頭，漂亮的臉上滿是倔強。
明明還是瘦弱的模樣，臉上卻渡上了一層光芒。
那是做了母親才會有的光芒。
是能豁出一切保護孩子的決心。
讓霍離看著，望著，心卻從沒有比這一刻更明顯的感受到痛著。
霍離的手伸出去，卻不敢落在顧時曉的身上，仿佛對她會是一種褻瀆。
顫抖著指著眼前的女人，張開嘴半天隻剩下幹巴巴的幾個字：
“你，顧時曉，你好的很。”
扔下情緒莫名的一句話，霍離抬腿走出房子。
將門甩上。
隻留下從門上被震落的片片雪花，還在空氣中旋轉。
蘇小小跟上去幾步，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顧時曉，微微拉長了語調：“顧時曉，不管你信不信，霍離他真的挺在乎你的呢。如果真的推開了，以後可不要後悔~我真的從一開始沒想回來拆開你們。真的。”
顧時曉沒有回答，無聲的笑了一下。
紅唇輕抿，對於顧時曉對她什麽態度蘇小小也毫不在意，隻是對著桑卓微微一笑便跟了出去。
等人都出去後，顧時曉一瞬間如同泄了氣一樣，靠著床邊歪了歪身子，死死的握住拳頭才讓亂跳如雷的心停下來，轉頭看向桑卓滿臉的慚愧：
“桑老師，謝謝你，今天拿你擋箭……實在是不好意思。”
桑卓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神看著蘇小小離開的方向，被顧時曉喊了幾聲才反應過來。
盯著顧時曉手上的紅通通的凍瘡，心疼的攥緊了手，將屋裏燒紅紅通通的暖爐往近處又拉近了幾分：“時曉，你這三個月受苦了。”
“沒事，有婆婆在，村民都照顧我，我從沒有過過比這還安心的日子了。桑老師，這幾天我一直照顧安婆婆，都忙昏頭了。還沒和你好好說說話，也沒問你，你是怎麽找到這兒的。”
桑卓其實也就比霍離早來一天，隻是正巧安婆婆腰壞了離不開人，在顧時曉的拜托下當了一天的代課老師。
還正好被霍離撞個正著。
桑卓眼波微顫，從一旁撿起鐵/棍，撥弄著火盆裏的碳：“是聽說這裏有一顆古銀杏樹，我媽之前病了以後一直不太好，被人說用銀杏葉泡水會有幫助……”
將棍子往盆裏一插，桑卓心一橫，抓住顧時曉的手認真地許諾：“既然霍離已經知道你在這了，時曉你就沒必要躲著了，和我回去吧。就像你說的，我會照顧好你，照顧好孩子。時曉，我從前對你說的話，現在一樣有效。你不用擔心，不管孩子是男是女，我都會視如己出。”
顧時曉眼裏的波光**漾直直的看著一臉認真地桑卓，幾乎要快被他眼裏的熱忱燙傷。
淡淡一笑，顧時曉從桑卓手裏抽回手伸在炭盆上重新暖著手。
焦灼的心情才慢慢平複，明明是一樣的溫暖。
炭盆的溫度剛好夠暖身。
可桑卓的手心的溫度卻燙的讓她握不住，握住後隻有焦灼卻並沒有感覺到該有的溫暖。
不愛。
真的不能勉強。
不愛，也不能糊塗的在一起。
“我也不準備跑了，不瞞你說，如果不是你找到這，霍離找到這，我自己也會堂堂正正的回去……安婆婆為了攔著我不讓我趁著雪天逃跑，摔成了這樣。經過這一次事情，我心裏隻有慚愧，因為我的事已經連累過太多人了。”
顧時曉平靜的望著炭盆裏跳躍的火光，因為沒有大起大落的情緒波動，看破一切讓她有種驚心動魄的美，不帶著煙火氣仿佛是這冬日雪山裏的遺落在人間的精靈。
紅紅的唇，比雪還白的皮膚，比任何時候都要勇敢的心境。
桑卓還想說什麽。
對上安婆婆看過來的眼神，突然熄了火。
站在原地打起了轉後，才推開門：“我去看看他們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