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曉冷眼看著蘇小小不管她哭的多麽傷心,麵上都不為所動。

隻是手卻不知不覺握成了拳。

一向柔軟的心此時卻升起了幾分焦灼的不耐。

“蘇小姐,你讓我還給你火機,還是其實你想說,讓我把霍離還給你?”

蘇小小的哭聲戛然而止,淚珠還掛在臉上,有些滑稽。

聽到顧時曉的話,霍離擰緊眉。

“顧時曉,你在胡說什麽?”

盯著眼前的亂局,眼底的沉著淡了不少。

明明眼下三個人都在局裏,可霍離偏偏還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漠視。

嗤笑一聲,顧時曉回頭看著霍離還這麽沉得住氣,輕輕的鼓起掌來。

一聲聲清脆的掌聲,在安靜的展館,成了這場荒誕劇目的最佳伴奏。

顧時曉忍不住的去想,為什麽偏偏這時候沒有一個多餘的人,或是媒體拍下這一幕。

不然明天的頭版頭條一定格外精彩。

顧時曉心裏已經猜到了所有的可能。

歎了口氣,淡淡道:“霍離,我是失憶了,但我不是傻了,她就是送你火機的人吧,那一天你那麽緊張的上街找人,無非就是在找她。

現在好了,人就在這。你失而複得,我替你鼓掌慶祝,你應該笑一笑。”

顧時曉仰起頭,眼睛幹巴巴的疼。

很奇怪,明明她難過的一秒都呆不下去,卻硬生生流不出一滴眼淚。

甚至看到蘇小小的淚水都感覺到荒誕。

而身體裏,那個被禁錮了記憶的顧時曉,這一刻隱隱有些破土重歸的跡象。

顧時曉極力的隱忍著胸腔裏的血腥氣,就那樣,站著,看著。

就像是早就知道上台下台的序號。

有人上台,就得有人謝幕。

顧時曉咬著牙把蘇小小放在身上的手拉了下去,指著身後一言不發的霍離:

“蘇小姐,不管你是要什麽,你要找的人,都不是我,是他。你口口聲聲的念想就在這,何必還拉著我。”

她有什麽權力決定霍離。

決定霍離的東西。

“啊……”

手一脫離顧時曉,蘇小小就像沒了支撐又一次摔倒在了地上,咬緊下唇渾身痛的都在顫抖,露出掌心,紅了一片。

顧時曉嚇了一跳,下意識要去扶,卻反應過來站著沒動。

她隻是將蘇小小的手拉下來,沒有推她,不至於向後摔這麽狠。

霍離快步過來從懷裏掏出方巾小心翼翼的包著蘇小小被紮傷的手,轉頭看向顧時曉欲言又止。

蘇小小卻善解人意的先開口:“阿離,顧小姐可能誤會了我們的關係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能再相見已經是在佛祖前日日夜夜祈禱得來的,你不要為了我這個不值得的人,和她發生矛盾。”

然後扶在霍離的肩膀,緩慢的站起身,對著顧時曉深深彎下腰:“對不起,我不想爭什麽。你不要誤會。我真的隻是……”

“既然你這麽重視火機,又何必跑去賣。你說你早就偷偷的觀察我和霍離不想打擾,現在又何必玩欲擒故縱,還有這個木雕的展會,是不是也是為了霍離特意辦的。

蘇小姐,我真的感覺你很矛盾。”

顧時曉鮮少有這樣冷著臉的時刻。

就看著蘇小小彎腰,也沒有伸手阻止的意圖,沒給蘇小小留任何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