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有些失望的回到原處,風疾正在晃悠悠的吃著草,似乎在等著趙雲。
“走吧。”趙雲跨上馬,繼續前行。
他卻不知道,在幾十裏開外的山坡上,白衣人正遙遠而望,低聲呼語,“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帥名成又當何?”他自語著,不知在問自己,還是在問他人?
直到趙雲消失在視野,他才緩緩的離了開來。
天漸漸黑了,趙雲終於找到一個幽穀,建了個茅屋,算是住上了。
月亮掛上了高空,星星眨巴眨巴著眼睛,趙雲靠在樹彎上,望著夜空,心裏卻想著家。
炎黃帝國皇都,一輛幽藍色的轎子突然在趙府門前停下,皇珈藍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依然一襲藍衣連裙,和一年前似乎並無兩樣,一出轎子,晶亮的眼睛就在轉動,似乎在打著什麽歪主意?
“你們在外麵等著。”她朝著幾名侍衛擺了擺手,便走了進去。
“好冷啊!”司徒曉曉縮了縮身子,不住的朝前走著,突然愕然的看著頭頂三個字。
“雲中院”三個鮮紅的大字,在月夜閃爍著幽幽之光。
司徒曉曉皺了皺眉,她已經不隻一次來到這裏了,這一年,她就來了一百多次,三天來一次。
“我為什麽要來這裏?”司徒曉曉又在問自己,卻始終無法得到答案,她似乎又知道這個答案,然而這個答案卻又說不出口一般。
十分糾結,難受,心口一陣一陣隱痛,似乎在一年前,她做了一件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一般。
雲中院冷清清的,院裏都長滿了雜草,在風中搖曳,散發著綠油油的氣息。
司徒曉曉深呼一口氣,漫步走進去,心中卻萬般沉重。
她明明該想趙起的,可是腦海卻浮現出趙雲的身影,而且很溫馨,很迷戀,可是溫馨、迷戀之後,帶給司徒曉曉的,又是淡淡的悵然,隱痛。
她就這麽慢慢的走著,想要踏遍雲中院每一個角落,那裏曾經有她和趙雲歡笑的身影。
一切,物是人非!
她依然站在這裏,可是另一人卻杳無音訊,消失在這片空間。
她來趙府這麽久,才發現一個可笑而又殘忍的事實,原來崇拜的過分,也可以讓自己遮蔽理智。
他崇拜的是趙起,愛的卻是趙雲,趙起和趙雲,是親兄弟。
在外人的眼裏,她和趙起,是一對,雖然還沒成親,可是一年前的英雄誌,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她若反口,何以堵住眾人悠悠之口,趙、司徒兩家顏麵又當何在?
一年了,司徒曉曉才發現以往的自己是多麽幼稚,也因為她的幼稚,讓她陷入了一種難以解決的紛擾之中,無法拔出來。
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此時司徒曉曉的心情。
皇珈藍的身影出現在雲中院的院門口,望著那正在踱步移動的白衣身影。
她移步到司徒曉曉旁邊,有些不滿道:“曉曉,你怎麽老來這地方,你應該去的是起步閣。”
皇珈藍看起來,還是那麽不成熟,一不滿,整張嘴都嘟了起來。
司徒曉曉卻像沒有聽到一般,隻是惆悵般的輕聲歎道:“萬般心事,該與誰訴說?”
“曉曉,你在說什麽?”皇珈藍豎起耳朵。
“哦,沒有。”司徒曉曉突然回神,笑了,“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你啊。”皇珈藍說了一聲,賊眉鼠眼的朝四周望了望,才拉著司徒曉曉的手,笑著,“曉曉,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司徒曉曉愕然,皺著秀眉,“現在還有什麽好消息?”
“你不知道嗎?”皇珈藍也是一愕,“趙起大哥在原州迷塑城大敗獸人大軍,現在外麵都在說著他呢?”
“是嗎?”司徒曉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外人說他什麽。”
“曉曉,你到底怎麽了啊?”皇珈藍終於發現了後者的不對勁。
“沒..”司徒曉曉眼神有些慌亂,隨即才冷靜下來,“我隻是有些驚訝,聽說獸人大軍出了個神女,幾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沒想到趙起大哥能贏她。”
“哼,什麽神女?我看是妖女。”皇珈藍皺著鼻子。
“不過。”皇珈藍歎了口氣,“趙起大哥能贏,是因為那妖女不在原州,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哦?”司徒曉曉沉思,好像摸到了什麽,卻又沒有抓到。
“我看,搞不準這妖女見東部穩住了,跑去西部也不一定。”皇珈藍胡亂猜測,卻讓司徒曉曉嬌軀一顫。
對,現在原州大半淪陷,局勢已然穩定,那妖女肯定去了西部,司徒曉曉念及至此,心中不安起來。
就在前不久,司徒秋率三十五萬大軍已經西向,阻擋死亡海出來的獸人。
死亡海裏的獸人,比蠻荒森林出來的更加難纏,他們一旦戰敗,收軍回海,你就隻能幹瞪著眼,在海裏,五大帝國,還沒有能找出能擊敗海裏獸人的軍隊。
他們的天賦,占了極大的優勢!
司徒曉曉很擔心她哥哥,恨不得現在立刻到司徒秋麵前,將此事告訴他。
她的擔憂落到了皇珈藍的眼裏,皇珈藍連忙反嘴道:“我說著玩的,你別當真。”
“不。”司徒曉曉有點苦澀,“我有種很強烈的直覺,那女人肯定去了西部,東部原州淪陷,西部環州卻隻周旋,這女人,肯定是怕海獸人吃敗仗,逃不回海,所以才出此下策。”
“現在她一去西部,有她的帶領,要吃敗仗,估計很難。”司徒曉曉倒有點佩服那女人心思縝密起來,隻是她不明白,一個女子,為何要挑起大陸征戰,搞得民不聊生?
“曉曉,你是不是很擔憂你哥哥?”皇珈藍沉默一會,突然說道。
“嗯。”司徒曉曉輕輕哼著,“那女人奇計迭出,我害怕哥會出事。”
“你想不想去你哥那?”皇珈藍突然咬著牙,好像在做著一個艱難的決定一般。
“珈藍,你...”司徒曉曉看到皇珈藍那表情,意欲詢問。
皇珈藍卻是打斷她的話,反而有點急促道:“你若想去,我可以帶你去。”
“不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別又出歪主意,想偷溜出去。”司徒曉曉太了解皇珈藍了,天不怕地不怕,她還真怕後者亂來。
“你想哪去了?”皇珈藍不滿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雖然有時會做點傻事,那也是因為無聊,想找點樂子罷了,不過這一次,我可是認真的。”
皇珈藍難得露出一幅沉思的表情,似乎真有心事。
“哦,你有什麽辦法?”司徒曉曉心動了。
“父皇昨日夜密我....”皇珈藍陷入了昨夜的回憶之中。